苏英想了想,又在里正的院子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堂屋供奉的佛像上时,微皱的眉头忽地舒展,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妥了!即便今儿事情结果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她也不怕。
里正似乎还想在这拧成一股的势力中挣扎一下,凸显自己并不是毫无底线地跟着这群村民随波逐流,故而看着她们姐弟仨沉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老实说清楚!”
“里正伯伯,是这样,今日小姑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告知我们去苏家一趟,这说话空档小姑家的两个孩子与宝儿拉扯到一块,还将她手腕上的镯子抢走。
我们姐弟仨见状自是不遗余力过去夺,小姑见到那镯子心生歹念想据为己有,故而跟我们扯拉在一块,争夺过程中,她们母子三人不甚跌倒在地,弄伤了自己。”
苏娟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可直接就让里正质疑出声,
“不甚跌倒,弄伤了自己?你们确定?”
“对!我们很确定,除了那个小子抢宝儿的手镯时,被宝儿伸手挠了一下,其余伤痕皆是她们自作自受得来的!”
苏英上前一步指着苏梨身边四岁的孩子,肯定地回答道。
“你们信口雌黄,我们母子身上这些伤口你们几个人都有份,你们是不是觉得没人看见,就任由你们乱说?
还有我娘让我过来叫你们过去,你们几个言辞拒绝断然不肯过去这事你们为何不提,一个长辈的命令你们也敢拒绝,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最后还有,那丑丫头手上的镯子是她抢我们的,我们母子三人是为了要回来才上手的,不然你们说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手上怎么会有那么贵重的镯子!”
见苏梨还恬不知耻地把镯子说成是她的,姐弟仨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镯子是我夫君让人定制给我的,用的是极其罕见的掐丝雕刻工艺,价值不菲,那个丑丫头她能戴的起还是你们能够买的起?”
末了,苏梨为了证明那手镯是她家的,故意提前将苏宝儿手腕的手镯描述一番。
苏英轻哼,“方才还说我们信口雌黄,现在小姑不也是在这大放厥词宝儿的手镯是你的了?谁又能作证宝儿的手镯是你的!”
“我能证明,你小姑回家,我就正好看见她手上戴着一个麻花手镯!”
顾氏故意走出来,偏向苏梨这头。
“好,既然你能证明,你说说这个麻花手镯是什么颜色的?”
苏英挡在苏妙面前故意问她,顺带还将用帕子包好的碎裂玉镯掂了掂。
顾氏回答不上来,苏梨故意扯着嗓子道,“谁不知道我的手镯是红色的?”
“就是!”顾氏赶紧附和道。
“呵,好一出颠倒黑白的大戏啊,不过你们有证人,我也有,当初宝儿在官府登过记,你们不如去县衙找个人过来问问,宝儿身上有什么物件,官府的人总不会作假!”
苏英笃定道。
这一番说辞可让苏家人始料未及,顾氏忍不住朝苏好使眼色。
苏好当即上前轻嗤,“官府的人那么忙,总喜欢打扰官府做什么?难不成小河村里没有里正,管不了你们的事?”
“只不过请个证人回来,怎么就跟小河村没有里正扯上关系了,难不成是怕官府的人也告知手镯是宝儿姑娘的,你们的面子挂不住吗?”
苏英不客气地回怼。
“你…简直不可理喻,现在这事由里正裁决,你们别故意出幺蛾子,相信里正会有决断!”
其实苏好倒也不是怕官府的人过来会有反转,就连她这公公都从县衙回来后马不停蹄地向她低头认错,她还怕官府会帮着这姐弟几个说话吗?
她只不过是觉得请官府的人来浪费时间罢了,更何况这事明明就是她公公在做主,哪由得了她们在这挑这个捡那个的。
里正看了一眼苏家人和姐弟仨,心中还有争议。
按他对苏家人的了解,这事指定是她们有错在先,还有顾氏连苏梨手上戴的镯子是什么颜色都说不上来,不就更能说明一切了吗?
只是,如今苏家都闹到他这里了,他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们有任何过错。
想了想,他只好拿孝道说事。
“手镯的事先放一边不说,可你们如此对长辈无礼,有违孝道,这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苏梨母子三人身上确有伤痕,你们不仅不加以反思,反而振振有词,实在不妥!”
就知道最后里正会这样说,苏英不解地上前,
“里正,我不懂您为何会这样说,今日这番事闹到您面前,您眼中只有我们不遵孝道之事,却丝毫不谈及苏家之过。
就算谈论孝道,我想问问,一个外嫁之女回家需要侄女尽什么孝道?她们母子身上带伤,没有证人,您只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们所为,丝毫不闻详情。
按照这样的逻辑推理,是不是只要我们只要但凡我们对某个长辈不敬,所有的错事都由我们承担?
而这些所谓的长辈只需要看着我们低头,这件事就可以揭过,然后所有人皆大欢喜了?”
里正被说的老脸一红,可也不硬着头皮继续道,
“自然不是,当朝重视孝道,这孝道一事自然是要放在前面来说,苏梨虽是你们的小姑,可也是长辈,她带着长辈的口令而来,你们视若无睹不说,还出言不逊,这的确有违孝道!”
“就是,若是老太太叫你们过来,你们顺承地来了,也不会出现这事,老太太的话你们都不听,可见你们是真的没把长辈放在眼里,如何不是有违孝道了?
这有违孝道之人,自是要绑进祠堂,受些苦头的!”
顾氏一开口,周边几个村民也开始附和。
苏英丁点都不怕,反而平静阐述道,“非是我们不遵孝道,实在苏家长辈的为人令我们胆寒,唯恐过去遭人算计,不得已推辞而已,不然就如同前几次那样,不是被算计得沉塘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这可是有前例在的,诸位也是一清二楚的,若是换作你们,你们会为了孝道去送死吗?”
“一派胡言!污蔑长辈,简直该死,当初有道人就说你们身带煞气,如今看来是压制不住你们了是吗?里正,我建议还是让她们受受苦头为好!”
顾氏恶毒地瞪着苏英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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