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混迹在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和以这个国家为爱人的公安警察——两人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毫无动摇的可能。
即使抛开作为公安的身份，降谷零也没有办法喜欢得起来那种总是说着听不懂的东西的家伙。
阿姆罗——那种奇怪的称呼究竟是怎么套在自己头上的？
回想起猎人对自己的调侃，公安不禁揉了揉自己似乎在跳动的眉心。
如果可以，他实在是不想去主动接触那么一个总是能触碰到你雷点的家伙......偏偏你又拿他毫无办法。
“不过，你居然也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吗？真是......”
真是太好了。
公安伸出手指，微微放大手机上的那张图片，把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深深映入自己眼中。
这算不上公报私仇——即使自己不去做，也会有组织的其他人对猎人展开调查吧。
降谷零喜欢一箭双雕的计划，他也并不奇怪为什么猎人会出现在组织的视野里。
“没错，你就是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
“而这种人，往往死的最早！”
————————
“我想这应该和你要调查的事情没有关系才对，波本。”
“专心完成好的你的任务，组织不需要手伸得太长的成员。”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爪子连同那毫无意义的好奇心一起剁掉！”
甩下威胁般的警告，琴酒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扔给了身后的伏特加，口中的细烟已经在短短的通话中被彻底吸尽。
这家餐厅本来是不允许吸烟的场所，但在第三个人的默许下，琴酒短暂的成为了这里的新主人。
“大人.......”
那道卑躬屈膝的身影就站在包厢的右侧面，他以侍者的礼仪招待这两名“贵客”，只因自己如今的一切皆系于那个笼罩在头顶的组织。
“哼，真是不安分的家伙。”
那道人影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即使他知道琴酒说的不是自己。
“没错，大哥。”
伏特加一如既往的为老大当起了捧哏：
“毕竟总是和那种女人混在一起，就连那副散漫的态度也学过去了——他应该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为谁工作才行。”
“会有机会的......”
琴酒微微颔首，但随即又皱起眉毛：
“.......那个女人也马上就要回日本了。”
伏特加怔了怔，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老大指的就是自己刚刚提起的那个人：
“贝尔摩得吗？！可是boss的命令——”
“那种恃宠而骄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在乎组织的利益吗？”
琴酒动了动嘴唇，甚至没有提起那个名字的意思：
“不过无所谓了，如果她敢妨碍组织的计划，我会让她明白太过自由的代价。”
伏特加没有接话，只是吞了吞口水，默默感受着大哥一如既往的杀气。
有的时候他会想究竟是怎样的成员才能入得了大哥的眼——但后面他便放弃这个疑问了。
因为琴酒永远只相信自己，就连身为小弟的他也不过更像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
你可以让这件工具帮你杀人帮你开车帮你做脏活，但你永远不会对他交付所有。
琴酒斜睨了一眼仿若雕塑的餐厅老板：
“至于你......看来组织当初留下你是正确的选择。”
他咧开嘴像是在嘉奖，但声音却听不出来有赞扬的意味，反而更像是某种讽刺或者讥嘲：
“再接再厉吧，不要辜负了组织在你身上的投资。”
“柳洞先生。”
被称作“柳洞”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腰弯得更深了。
待到他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包厢内便只剩下了满桌一口未动的菜肴和空空如也的沙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果然不肯告诉我吗？”
拥有三重身份的男人倚靠在爱车旁，无奈的合上了已经被挂断的手机。
斜前方就是那个猎人现今的居所，只是看样子好像并不在家。
他没有贸然进入别墅中寻找线索——但即使不这么做，他也一样发现了足够作为证据的某些一点，
“这份购物记录.......如果说大量储存食物只是为了不时之需，那么两种不同尺寸的女性内衣究竟是——”
公安有些好笑的看着手中长长的纸条，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笃定。
“根本就不像是原本那个天衣无缝的你啊......是太久没有见过我所以松懈了吗？”
他不觉得自己对雨宫的评价有什么错误——因为曾经的他确实体验过猎人的恐怖。
那一个对你的手段总是早有预料，并且永远能够做出完美的应对的敌人——简直就像是一个不断自我学习高智能AI。
你能想像吗？当你绞尽脑汁筹谋已久的计划被轻松点破；当某个被你寄予厚望的翻盘手段被无情击碎——会感到恐惧也是会理所当然的吧？
降谷零不知道猎人为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但在那寥寥的几次交手中，他从未占过半分便宜。
‘也许这一次也一样。’
这样丧气的念头在公安的脑海冒出，又被他自己按了回去。
如果被下属或者那些仰慕他的后辈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恐怕会大吃一惊吧。
但只有真正面对过那家伙的人才会明白，能够再次站在他面前就已经是一种勇气的证明了。
‘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试试才知道。’
这样的念头刚刚划过，银白色的车身便出现在了道路的转弯处。
捷豹xkr，是他新换的跑车——公安已经调查过了这一点。
那一定又是某些灰色工作所换来的回报，而这正是他厌恶猎人的原因。
他坐回在驾驶座中，相信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
手中的纸袋被公安微微篡紧，里面那钢铁硬物所传递出的冰凉感让他稍稍安下了心。
“3、2、1......”
猎人果然不出所料的主动来到了车窗旁，公安慢慢摇下那扇透明的窗户——于是手臂的肌肉也下意识的绷紧。
还未等对方出声，漆黑的枪口便已经从窗口的缝隙中伸了出去。
“哟，猎人，过得如何？”
——好久不见。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