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淡淡道:“你们对我们这位郡马还是不够了解。虽然,我没有回过长安,跟我们这位郡马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据老夫所知,我们这位郡马一心想壮大我卫国,任何有利于我卫国的事情他都会尽全力去做。但是,若是谁敢做损害我卫国的事情,那绝对立马被郡马抛弃。”
虽说以前没怎么跟周怀见过面。但是,长乐公对于周怀的了解,却绝对要出乎常人的意料之外。
毕竟,作为当年老国公秦无锋留下了最后手段,长乐公自有消息来源。
方瑞明眼睛一亮,道:“长乐公的意思是?”
长乐公摸着短须道:“你们啊,前段时间太让老夫失望了。你们一直在跟郡马强调什么祖宗之法不可违,但是你们也不想想,现在在郡马心中,我们这些世家就是卫国发展壮大的掣肘,现有的制度就是阻碍卫国发展壮大的阻碍,所谓祖宗之法又算个屁。你们越是这样反对,郡马越是要支持杜希文,越要大力推行新法,最终你们什么都做不成。所以为什么你们就不换个思路?”
方瑞明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长乐公笑着点点头。
张平宇疑惑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长乐公看向方瑞明,方瑞明点点头,道:“长乐公的意思是,现在杜希文之所以得势,无非就是摄政认为现在的制度不如他制定的新法。但是一旦让摄政看到新法不如旧法,那你们想想,到时候摄政会怎么想?”
众人皆恍然大悟。
长乐公道:“不过如何操作,还需细细琢磨。”
方瑞明道:“我有一计。”
应玉辰道:“何计?”
方瑞明道:“现在的蜀郡郡守欧阳文斌,虽然不是吕清谋的人,却也不是杜希文的人。而且因为以前不知何事惹怒过摄政,所以现在行事似乎稳健不少。为此,杜希文为了更好的推行新法,直接建议摄政将其替换,换成变法派的方振宇。而此人为人,急功急利,去往蜀地之后,必定会大刀阔斧的开展新法。”
听到欧阳文斌的名字,长乐公的眼睛眯了眯,随即默不作声。
应玉辰则是点点头,叹气道:“其实将欧阳文斌调离巴蜀,本就是摄政的心意,据说是为了更好的锻炼欧阳文斌。随后,杜希文就直接上报了方振宇这个人,若是早知此人是变法派,当时就应全力阻止。”
方瑞明笑道:“阻止大可不必,我还打算帮他一把。并且将罗浩全派去,任命其为郡丞辅佐方振宇。”
罗浩全,乃是刑部主事之一,是吕清谋亲自提拔的人。但是这个人,一向铁面无情,黑白分明,素有名望,很多时候,就连吕清谋的面子都不卖。
应玉辰大惊:“方大人,这个罗浩全可不是我们的人,而且此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恐难以为我等做事。”
而长乐公却抚掌大笑道:“妙!妙!方大人此法甚妙!”
张平宇与应玉辰疑惑不解。方瑞明将他的计策向二人细说之后,皆恍然大悟。
因为原因很简单,只有不站在任何一方的人,才最能让人信服!
而且巴蜀这个地方,卫国毕竟新占据不久。所谓治国如小烹,对于巴蜀这样的地方更是得小心翼翼。一旦方振宇这样的猛火放进去,后果可想而知。
再加上罗浩全此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必然会跟急功近利的罗振宇作对。如此以来,他们几乎不用任何手段,只要等等或者稍微推波助澜一番,绝对能让方振宇吃个大亏,从而影响到整个杜希文一伙!
只见应玉辰大喜道:“到时候我们再推泼助澜一番,必定能让摄政对新法厌弃。而且我们并没有亲自出面阻止摄政推行新法,实在是太妙了!”
长乐公抿了口茶,笑道:“应势而谋、因势而动、顺势而为,大事可定!如今杜希文虽有大势,但根基不稳。我等越是明面上针对他,必然会让他越是得到卫王府的庇护。因此,只要从他的新法入手,必定能让其一败涂地!”
众人皆意得志满,仿佛看到了杜希文的失败就在眼前。
见天色已不早,应玉辰笑道:“长乐公,今日我等已在悦阳楼为您设宴。请您一定要赏光。”
长乐公笑着点点头,随之道:“你们先行过去,容老夫收拾一番。”
几人点头应诺,随后结伴出门而去。
待几人都走后,长乐公坐在原地默然不语。而就在这时,一个纤瘦的人影从后面走了出来,竟是再次消失不见的小翠!
“明公,此次我们真的要坐视他们对付欧阳文斌?”
小翠皱了皱眉,缓缓道。毕竟,欧阳文斌也算是他们的人。而让方振宇去往巴蜀的前提,就是将欧阳文斌调走。
对于欧阳文斌来说,他刚到巴蜀没多久,似乎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若是就这么匆匆忙忙调走了,对以后的仕途绝对会有些影响。
而长乐公则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欧阳文斌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郡马周怀。如今试探行动已经结束,此人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已经算不上我们的人了。要知道,暴露的暗阁中人,就自动去除暗阁的身份。这一点,他心中有数。而且,有我在,这个欧阳文斌不会出什么事。”
闻言,小翠默然,随即点了点头。
其实,谁也不知道,长乐公,就是老国公留下来的真正后手!毕竟,欧阳文斌再厉害,他也没有军权在手。若是郡马真的心思不良,欧阳文斌恐怕很难做什么。
而这,也是为什么自从周怀出现在西北之后,不但从没见过长乐公这个人,甚至连名字都很少听过的原因所在。
利剑,当然就得隐藏在暗处。当然,随着小世子的名字确定,这把利剑,也就慢慢消失于无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