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为什么要陷害你?嘿嘿,我父亲的爵位注定由那个杂种继承。但是你父亲呢?他不是有个爵位吗?只要你死了,凭着以往我对叔父的刻意献媚,嘿嘿,我可就能过继到你家了。到时候,爵位还不是我的?!都是你!你为什么挡我的路!为什么?!”
说完,张崇文张牙舞爪的向张骆扑了上去。幸好郭从勇眼疾手快,上前一脚将张崇文用力的踢倒在地,其他的衙役也上前将他压住,才让他老实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闹剧,周怀无语的摇了摇头。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现在来看,这张崇文真是疯魔了。不过看了眼淡定的张平宇,周怀不由好奇道:“张将军就一点不管管?”
张平宇叹了口气道:“有些过错,总得自己去承担。给吾儿留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也好。”
周怀抽抽嘴角,他没想到张平宇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爱子如命,此时竟然如此的冷酷。不过想来也是,若是不给张骆一个深刻的教训,日后再轻信于人又怎么办?
见此,张平宇缓缓道:“摄政,长乐公经常教导与我,为子女当计长远。吾儿遇人不淑,当受此教训。这才应该是我们这些世家的安身立命之本,那些平民可就没有这么远见了。”
撇了撇嘴,杜希文冷笑道:“本官可不觉得,我今天只看到禽兽不如的张崇文,以及被人蒙骗的张骆。若是这就是所谓的世家,那也太可笑了。”
张平宇怒了,道:“杜希文!我们这些人哪容得你污蔑?!再洁白的碧玉都有瑕疵,再清澈的水都有污渍。你敢说我卫国能有今日,不是历代先祖们奋斗的功劳吗?”
杜希文呵呵一笑,却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京兆府,说再多也无用。而且此事虽然没有照着杜希文希望的方向发展,不过总算是对世家的名声有所打击。
就好比张崇文的恶心嘴脸,已经清晰明白的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看着眼前争吵的二人,周怀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看向旁边看戏的黄杰,周怀哼道:“黄大人,这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说说这个孙海,还有这个刘括怎么处理?”
黄杰尴尬道:“摄政,一人是我属下,一人是我熟识,下官不好参与其中,还请摄政定夺。”
张平宇则在旁边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处理,按律,孙海知法犯法,当砍去一只手,发配边塞服苦役。而刘括,则应脸上刺字,充军边塞。”
对着间接坑害儿子的二人,张平宇可是毫无好感,恨不得将他们直接宰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而他现在最大的怒气,则是在自己那个好侄子身上!
想了想,周怀道:“先将几个案犯关押吧,怎么处置,容后再议吧。”
毕竟,此案虽然已经真相大白。但是怎么处理,还得在考虑考虑。
众人应诺。
第二日,王宫书房内,周怀把吕清谋招了过来。对于这种案件,周怀觉得还是找专家来问问比较好。而在这方面,没有谁比吕清谋更加合适了。
听完秦卫转述过案情之后,吕清谋沉思片刻,问道:“主上准备怎么做?”
周怀想了想,道:“我看那孙海和刘括虽触犯律法,却情有可原。孙海就不说了,一片孝心,而那刘括虽指使手下偷盗世家家财,但是也不得不说长安治安如此之好,他也有所功劳。至于那个张崇文,我倒是以为当立即处死。”
哪知,吕清谋却微微摇头,道:“主上仁厚,但是却不知若是直接赦免孙海和刘括的话,并不妥当,无论是张平宇还是杜希文都不会同意。再说,若是让百姓以为长安的治安竟然是由一个盗贼头目来守护,岂不是会让朝廷威严扫地?而且我卫国向来都提倡依法治国,若是姑息他俩,那以后其他人,尤其是有权有势之人岂不是都可以找到很多理由徇私枉法?”
周怀默默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赦免二人的坏处,就此案来说,这二人并无多少恶意。但是就整个朝廷来说,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些官员们犯法之后,以后必然会找到各种理由为自己或者为别人开脱。
官字两只口,还会扣帽子一说,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周怀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下面这段话做铺垫,“其实,虽说他们情有可原,但是却也必须进行责罚。不过我的意思是,流放边远寒地,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我想,不如稍稍减轻一些刑法如何?”
闻言,吕清谋挑了挑眉,终于明白了主上的意思。
他把自己喊来,问自己的意见是真,但是给自己通个气也是真。
要知道,在吕清谋的调教下,刑部的人一个比一个顶真。若是没他通气,就算最后自家主上能够达成他的目的,也会被那些刑部官员烦上一阵子。
想了想,吕清谋点了点头,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刑部那边,属下会去知会一声。”
见吕清谋如此识趣,周怀不由点了点头。
其实,若是他直接做出了决定,刑部也没法违抗。但是,自从杜希文改革以来,周怀就十分尊重律法的实施,不敢轻易逾越。
毕竟,上位者必须以身作则,才能让人效仿。而他之所以把吕清谋喊来,也是给刑部一个面子,让他们知趣点。对此,吕清谋心中也明白,所以心中隐隐有些欣慰。
这说明,主上最起码还是稍稍尊重律法的,总比其他那些肆意妄为的君主要强得多。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