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袁府,会客厅中已经坐满了人。
只见一名较胖的乡绅焦急道:“如今令孙已经被抓捕,袁老您说说我等该怎么办?”
此时,只见当初在衙门前意气风发的袁老,如今似乎已经老了十多岁,显得暮气沉沉。
袁老叹了口气,道:“我的孙子,没谁比老夫更加了解。自从我唯一的儿子早亡之后,对这个孙子我是极尽宠爱,要什么给什么,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所以,必然挨不过牢狱里的刑罚。”
众人大惊,一名老者道:“袁老,这可是关系到我等生死存亡的大事,可开不得玩笑。”
袁老摇摇头,道:“老夫在此事上绝不会诓骗你等。虽然我这个孙子多谋善断,奈何从未吃过苦。所以诸位,不要指望再隐瞒下去了。”
闻言,众人一个个惊慌不已,登时交头接耳起来。一名略微瘦弱的乡绅叹道:“摄政这一招,真是打的我等措手不及。本来我等还心存侥幸,以为摄政真的是请令孙喝茶。没想到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一名略显精明的乡绅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等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自救!”
瘦弱的乡绅道:“挖掘大堤,鼓动暴民作乱,趁机低价收购百姓手上的土地,戕害百姓,哪一桩哪一件,都够我等死上一万次!”
一名神色狰狞的乡绅道:“既然事已至此,怎么都是死,我等不如直接反了!”
闻言,厅中登时安静了下来。卫国摄政的手段,他们都一清二楚,既然此事已经暴露,他们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过了好一会,袁老才慢悠悠的道:“我等,拿什么来反?”
他们手上是有钱,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根本不够支撑一个军队所用。而且他们手上也根本就没有兵。现在整个巴蜀的兵权都掌握在卫国的手上,造反无异于自杀!
表情狰狞的乡绅道:“因堤坝被毁一事,使得流民遍地,虽然其中多数已被安置,但是心中必然对朝廷多有不满。趁着朝廷的消息还没有传入他们耳中,我们可以大肆鼓动拉拢他们,正是起事的最佳时机!”
袁老冷笑一声,道:“那我问你,钱从何来?就凭我们这些人?武器又从哪来,就凭那些农夫手上的锄头吗?”
狰狞的乡绅语塞。另一名老者却道:“袁老,您说如果我们不反,那又如何能保住性命?”
摇了摇头,袁老道:“造反的确是条路,但是注定是死路!就凭我等的财力,就算把身家全卖了,也拼凑不出多少部队。再说了,我等即使再努力,能在短时间内组建出比当年的蜀军更强,比蜀军更精锐的部队吗?根本不可能!而当年的蜀军,在卫军的攻击之下顷刻间灰飞烟灭!”
“而且你们别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上官洪虎视眈眈。恐怕我等刚有动作,就会立马被剿灭!”
众人一惊,醒悟过来,那名老者也道:”不错,那次我等各自离开后,老夫多次找理由宴请上官洪。结果此人就一直以军务繁忙为由,从不赴宴。可见,此人必然已经有所警惕,想要从他身上下手,已然不太可能。而且,更可怕的是,此人恐怕已经暗中派人盯上了我等!“
闻言,众人的神色更加凝重,瘦弱的乡绅喃喃道:“难道我等就只有坐以待毙吗?”
众人皆默然无语,一个二个皆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此次聚会,乡绅们最终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各自散去。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袁老微微摇摇头。在他看来,自己等人如今已经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得任人宰割,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而且他也知道,有人提议过逃到晋国去。但是土地就算他们的根,失去了根,他们在晋国难道就不是刀俎上的鱼肉了吗?恐怕到时候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去。
待众人都走后,旁边的仆人小心翼翼道:“老爷,要不要想办法救救公子?”
袁老苦笑一声,颓然的靠在椅子上,道:“怎么救?此次墨儿犯的错太大,谁也救不了。”
仆人道:“老爷,素问摄政爱才如命,而且老爷跟摄政也有过一面之缘。何不写信给摄政,请他放小少爷一马。”
闻言,袁老有些心动。见此,仆人趁热打铁道:“老爷,小少爷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是论智谋,整个巴蜀都没人能与其比肩。只要老爷言辞恳切,打动摄政,相信摄政看在小少爷的才能上,会放过小少爷一马。”
微微点了点头,袁老缓缓道:“不错,不错,摄政素来爱才,只要他起了恻隐之心,墨儿就有可能活下来!”
越想越觉得可能,袁老连忙站起走回书房中,开始写信。
另一边,几个乡绅们走后,并没有散开,而是再次来到那个隐蔽的庭院中。
很显然,他们已经抛弃了袁家,自己成立了一个小团体。
待众人坐好后,略微精明的乡绅道:“你们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一脸横肉的乡绅哼了一声,道:“我看这个袁老,纯粹是被卫国摄政吓破了胆。”
那名老者微微摇摇头,道:“袁老说得对,造反必然是死路一条,不可取。”
想了想,略微瘦弱的乡绅道:“要不然,我等去自首,争取从宽处理?”
老者冷冷一笑,道:“就凭我们做的事情,怎么求情?只要暴露出来这些事情是我们做的,就算官府不动手,那些刁民们也会把我们撕碎!”
闻言,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而那名胖胖的乡绅哼了一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笑了笑,老者淡淡道:“你们别忘了,巴蜀除了卫国之外,别的势力也未必不可以参与进来!”
众人一愣,略微精明的乡绅小心翼翼道:“您的意思是,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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