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个女的？”他声音无意识地抬高了。
“怎么了？”姜妩拥有大多数女人的直觉，顿时看了慕衍卿一眼，“就是你们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对不对？”
“哪里啊。”慕衍卿还没回答，叶天羽就圆滑地说道，“只是卿少就不喜欢这种类型对吧？”
慕衍卿已经收回了眼神，眼底仿佛波澜不惊，“到处都有的整容脸，裴识温就这欣赏水准？”
他此话一出，姜妩顿时放心了。
姜学彬也颇为赞赏的看了自己的未来女婿一眼，这句话，既是统一了大家的商业立场，又是变相的夸奖了姜妩的纯天然，给她吃了定心丸。
“这种都叫整容脸？不会吧？”姜家小辈虽然嘴上说着对贺煕茵印象不好，但别人一说她不好看，他可不干了。
因为网上现在也不乏辱骂贺煕茵之人，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骂她作妖骂她心机骂她有私生女骂她不检点的都有，但还真没人骂她的脸不好看。
之前有人挑了半天刺，也只说她这种长相要么红颜祸水要么红颜薄命，反正物极必反，女人有这样的相貌，历史上都是没好命的。
“你看！你看！”他像是和慕衍卿杠上了似的，搜了一个贺煕茵的照片专题，“你看看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是整容脸吗？这是路人随手拍的，你看看这个头身比，看看这个腿……”
慕衍卿灭掉了烟头，却旋即再点了一支，“和我有关系吗？”
姜家小辈，一时卡住了，一秒后，他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给姜妩挤了一下眼，“不错哦，表姐好运气。”
姜妩有些羞涩，正想对慕衍卿表白一点什么。
慕衍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叶天羽，“上次和你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叶天羽，“啊？”
慕衍卿神色暗沉阴厉，“你过来一下。”
他对众人点点头，“失陪一下。”
众人以为慕衍卿是和叶天羽有什么项目上的事要谈，便都了然的点了点头。
慕衍卿带着叶天羽走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他刚反手扣上门，一拳就给叶天羽挥了过去。
叶天羽早有准备，连连后退。
“卿少，你听我解释，你……喂！别打脸！打脸要被发现的！哎哟！”
一阵东西掀翻在地的声音。
慕衍卿用手肘把叶天羽的脖子压在了茶几上。
“你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对不对？”慕衍卿压低了声音，但声音里却在发着抖，“你肯定很早就知道她是谁了，知道她根本就不叫何英，知道她有些什么事……我这么信任你！叶天羽，我这么信任你！我这么信任你！”
他低声的嘶吼着。
叶天羽喘不过气来，喉管都要被压破，他只看着慕衍卿，眼神里有愧疚，但也有了然。
直到近一分钟，慕衍卿才松开了他。
叶天羽旋即翻身滚到地上，剧烈的咳嗽和干呕。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慕衍卿再度点烟，然而他手抖得厉害，整个人都突然无法冷静下来。
他确信自己是愤怒的，所有挤压的愤怒都像是在这一刻爆发了。
叶天羽缓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抬头看着慕衍卿，“是！我很早就知道她不叫何英，但我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和你有交集，你根本就是强迫人家女孩子。卿少，你条件那么好，有那么多的女朋友，何况你也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孩，你何必还要再祸害一个？”
慕衍卿再度扑了过去，掐住了叶天羽的脖子。
“你是在同情她还是同情何英，我为什么找一个和她相似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找她，我什么时候那么认真的找过一个女人？叶天羽，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慕衍卿的朋友！”
他把叶天羽重重地掷在地上，摔门而去。
慕衍卿换了一间房间，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把头埋下去，用冷水狠命冲洗。
很喜欢她吗？
不是。
很难忘记她吗？
也不是。
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他只是因为她打了他，从他手里逃脱而心有不甘而已。
他痛恨的是叶天羽的欺骗，他恨的是家族利益的挟裹，他要过怎么样的生活，他无权选择。他花了好长时间辨别身边人对自己的真情假意，才筛选出来的朋友……却背叛了他！
叶天羽宁愿帮一个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女人隐瞒他，也不愿意把她的真实信息告知他。
这对于他而言是最沉重的打击。
手机在响。
慕衍卿恍若未闻，他擦干脸，似乎冷静了一些，取过吹风机把头发草草吹了吹。
等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仿佛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
“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呢！”迎面而来的慕二夫人，“宾客到齐了，时间也到了，你快过去，姜妩等着你邀请她跳舞呢。求婚戒指呢？”
慕衍卿摸出了戒指，“在这里。”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僵硬麻木的，几乎要握不住装戒指的小盒子。
“那就好，快去！”慕二夫人怎么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她推着他往宴会厅而去。
慕衍卿觉得四周的景色在扭曲着往后退，两边是装饰华贵的壁画，人们都对他笑意盈盈，举杯致敬。
他却是今天最贵重的一件货品，要摆上架出售。
他的买主站在对面，也推出了一件交换的货品——打扮得像精巧洋娃娃的女人，她叫姜妩。
可怜的女人，他心想，她在笑什么呢？她以为她可以获得幸福和爱情吗？
她根本对她的命运，对她将来的丈夫一无所知。
他尚且能明白他身为货物的本质，她却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的家族大小姐，可是就算他告知她，她也醒不过来。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