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启吗？”
他迷茫的扫过四周，那之前出现在灵堂前的厉鬼已经消失，身体的鬼域和鬼火，都被压制了下去。
不是重启。
他确定自身没有被重启，不止如此，他发现自己彻底掌控了收录鬼，就是说，现在他成了真正的厉鬼，比取代意识的异类还要可怕。
活动了一下身体，他再次将目光放在鬼影上。
幕后黑手，是它？
鬼影晃动了一下身体，而后渐渐变得透明消失。
温言此时到了他的面前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白沐联系起所有的线索，最后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疑问，鬼影没有攻击他反而是帮他把意识找了回来，是为了什么？
鬼影一直潜藏在自己身边，或者是藏匿在…
等等。
他忽然瞪大眼睛，然后摊开双手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喃道：“其实，鬼影早就被关押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关押它的是收录鬼，刚才全面复苏，它才真正被释放。”
这个猜测十分大胆，却符合逻辑。
收录鬼在某个节点关押了鬼影，也可以说保护鬼影，这样自己虽然知道有人在幕后操纵，但不会想到那人就在自己体内。
如今鬼影离开了，就证明事情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也有可能鬼影是在帮自己解决成为异类的麻烦。
可是，自己的意识是怎么回来的？
皱眉走进灵堂重新绑好孝服，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引魂幡，白色的布条上，都有被鬼火燃烧的痕迹。
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时间已经到凌晨两点四十，距离三点只剩下二十分钟。
坐在灵堂前，白沐一直在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良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抬眼看去，外面的木桌消失了，时间到了。
深呼一口气，他把棺材里的青年背起，旋即走进院里拔出一根引魂幡，温言目送着他走上小路，手指微微一动，大门关闭。
确定四周没有异常，他缓步走进灵堂，然后竟然直接躺进了棺材里。
在他离开阁楼的时间里，别墅一楼，怃然多出两行湿漉漉的脚印，那脚印顺着楼梯走向三楼，最后停在了长生台前。
与此同时，镜子里韩笑的模样再次出现，她看着长生台，嘴角微微上扬。
“下次，就是复活你们。”
通往灵河的小路上。
白沐背着尸体感觉越来越重，没有灯光，他也看不到距离灵河还有多远。
不知过去多久，水流声传入耳中，他停下脚步定睛看去，十几米外，一条阴森漆黑的长河映入眼帘。
而在灵河前，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十分熟悉，快走几步，那道身影蓦然回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他眼前。
那人惊愕的看着白沐问道：“哥，你怎么来了这里？”
“启宗。”
眼前的人，是白沐的堂弟白启宗，一年前两人就失去了联系，不是因为对方失踪，而是自己成为了驭鬼者，刻意开始疏远家人。
其中，就包括要好的堂弟，白启宗，大伯白皓山的儿子。
白启宗赶忙走到白沐身边接过那具尸体，当看清那尸体的模样后，他表情骤然一变：“是韩家人。”
“你怎么知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白启宗的语气，似乎是对韩家十分熟悉。
把尸体放在一旁，白启宗和白沐坐在地上，拿出烟一人点了一个一根，丝毫不在意会引来什么可怕的灵异。
白启宗抽了几口长叹道：“一年前，青岩镇发生巨变，老宅附近的街道暂时被保护起来，可无法真正逃出去。”
“后来爷爷提了一个方法，让所有人从镇外绕走，不需要什么安排和计划，许多人都安然撤离，其中包括我和父亲。”
“只是路上，我和他们走散了，也可能是遇到了鬼，最后又回到青岩镇外，你看，就是那。”
说着，白启宗抬手指着对面，白沐这时才注意到，对面青岩镇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从那个方向看过来，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之前我看到几个人在那边活动，没想到是大哥你。”
白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说。”
白启宗点点头：“那时候我回到镇外已经完全不认识离开的路，那时候迷雾又把镇子全部包围，我真能是坐在河边休息。”
“咱们镇子，没有河。”
“对，咱们镇子没有河，可那时的我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不知过去多久，河面上飘来一条船，我耳边有个声音让我上船，最后载着我来到了这里。”
白启宗省去了很多细节的过程，但能听出他当时的无助。
白沐脑海中则是浮现了一个画面，白启宗坐上了船，永远被滞留在这里。
看着昔日要好的堂弟，他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直到现在，他终于开口说道：“你已经死了。”
回忆起在河对岸观察河水时，他曾看到过一张熟悉的脸，那些人都是青岩镇的人，有家人，有熟悉的邻居。
还有…白启宗。
那时的他还在努力欺骗自己，河水下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随着对灵河的越发了解，他渐渐接受了事实，青岩镇，没有活人走出去，那些转移的人，不过是美好的骗局罢了。
白仲凡欺骗他，是为了掩盖一些真相，但事实却不会因为真相而欺骗他。
也许在白启宗死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能保留下意识，最后成为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存在。
这更像是一个游荡在媒介的灵魂，可能在本质上，白启宗已经成了厉鬼。
“嗯，我早就想明白了，那么久不吃不喝，普通人恐怕早就饿死了，但我却没有，哥，你是驭鬼者吧。”
“是。”
“你从青岩镇来，镇上的人，真逃出去了吗？”
守着灵河太久，白启宗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沐摇摇头：“对面的河面下，就是答案。”
“我过不去了，那条船通往一个诡异的地方，无法抵达对岸，每次有人背尸而来，我都要撑船把尸体送去那个地方。”
话音落下，河面上弥漫着一团浓雾，接着，一条黑色的纸船缓缓从里面出来。
看到那条船，白沐猛的站起身惊愕道：“是纸船！”
“白沐！快离开！”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