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李凌换上了深色衣物,趁着夜色潜入了寂静的西康县。对于他而言,黑夜的帷幕不过是游戏的背景环境一般,昏暗的夜色根本无法阻碍他的视线。县城的衰败使得街头的灯火稀疏,空荡的街道上难觅人影,但这反而更有利于他的行动。他脚步轻盈,直奔彩衣坊而去。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似乎也已撤去,大概是认为一个弱女子无法在城门已关闭的夜晚逃脱吧。
李凌试着推了推彩衣坊的大门,发现从里面拴上了。他深知铺子的后方才是千亦雪的住处,若贸然敲门,定会惊扰四邻。于是,他选择了翻进彩衣坊的后园,凭借着感知能力,他来到了千亦雪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些日子以来,千亦雪哪有心思安睡。听到敲门声,她心中一凛,以为那淫僧终于按捺不住,要强行闯入。她紧张地摸了摸藏在被窝里的剪刀,暗自哀叹自己命运多舛。
千亦雪不开门,李凌知道千亦雪醒着却也不能撞进去,李凌只得小声说道:“千老板,千老板开门。我是,两月前买衣服的李凌。”然而,当千亦雪听清门外之人的声音,竟是李凌时,她松了一口气,不禁回想起两月前那件记忆犹新的事。但是他怎么来了?还是这个时候来。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只要不是那淫僧,她倒也不惧。
千亦雪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隔着门缝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多有不便。”李凌在门外解释道:“我本打算白天来,但见有人守门,怕不方便,所以才选了这个时候。”千亦雪心中暗想,原来他也是一个怕事的人。
见千亦雪没有回应,李凌又补充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了上次的冒犯向你道歉;二是看西康县不太平,如果你遇到困难无处可去,可以去城西新码头找黑风寨的黑山,让他带你到我家暂避风头,我家有很多空房间。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给黑山看,他就知道是我。”说到这李凌心中一阵满足,从门下丢了一个东西到屋里去。殊不知,这番举动在千亦雪眼中,却认定李凌也是个好色之徒,误以为他想效仿那些富贵人家,收自己为小妾?她心中忿忿不平:“你刚刚娶了妻子,就来找我做小妾?难道你不知道蓝色还想让我做他的正室,我都不愿意!”
于是,千亦雪故意插话,带着几分戏谑:“再过几日,我便要嫁给蓝县卫了。”李凌一听,误以为她不知蓝色为人底细,连忙解释道:“哎,那蓝色可不是好人,他……”李凌把下午听到百姓评价蓝音的话语都说了出来。千亦雪心中暗笑,这些男人啊,背后总说别人坏话,其实都差不多,你李凌又能比他好到哪儿去?于是,她似轻描淡写道:“好歹他是个县卫,对于我这寡妇来说,已是不错归宿。”李凌并未听懂千亦雪的言外之意,只有说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那我便告辞了,你多保重。”李凌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心中再无愧疚就飞身翻出了彩衣坊。千亦雪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便回到床上渐渐入睡。
李凌离开彩衣坊后,径直来到了蓝色的住处。现在蓝色和蓝音两人的住处,正是以前高仁和荣清的住处,当初他们房子被火烧后经过修复,蓝音和蓝色两师兄弟为了方便也就选择住在一起,他们倒不怕晦气。此刻,蓝色和蓝音等九人正在大堂内吃肉喝酒,旁边还有几名丫鬟伺候着。李凌心中疑惑:这些和尚怎么如此不忌口?
李凌注意到,蓝色穿着官服,其他六人则穿着白天所见的那种黑白条袍,还有两人穿着黑蓝条袍。他感觉到穿官服和黑蓝条袍的两人比其他六人似乎厉害一些。
正当李凌思索如何下手,一人忽地站起,举杯向另一位穿官袍的人敬酒:“音师叔,我敬您一杯,您看能否也给我们几个安排个官职当当?看看色师叔现在在街上多威风。”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色师叔不仅升官发财,过两天还要娶个如花似玉的娘子,真是喜上加喜!”那蓝色估计就是那穿官服的络腮胡汉子一阵得意。那身着官袍的身影,想来便是县令蓝音,其侧,一位身着黑蓝相间条纹长袍的瘦削男子轻声言道:“色师兄,我听说那千娘子可是一个要命的寡妇,你真要娶?我看她宁死也不会愿意的。”蓝衣人淫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贪婪道:“嘿,我一看那千娘子就是内魅的极品啊,就算她不愿意,遇到了我,早晚让她服服帖帖,哼,什么金扫把的诅咒,你们也信?我们可不是那些无知的乡野村夫!如果真的有金扫把星,我倒用我的金枪和她比试比试!嘿嘿!”言罢,众人皆是一阵哄笑。
此时,蓝音的笑声再次响起,他向众人说道:“诸位同门,当官这事大家不必着急。这西康县的几个小官位置,实在没什么可稀罕的。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将军、太守,等我们再筹集些钱粮,依照方丈的宏图大计,南若寺便可自行招募一支军队,北上抗敌。到时候,各位兄弟只要杀敌立功,大业成就时,何愁没有官做?嘿嘿!”周围几人听到这话,都是会心一笑。侍女们虽在一旁,却全然不解其中之意,当然,她们也确实不懂。
但李凌一听便知道,这不就是电视剧中反贼聚兵谋反的桥段吗?又听一人急性子地说道:“那我们还要等多久?这西康县一个月下来,街上人都快没影了,真没意思!”蓝音心中暗道,还不是你们几个整日无事生非,在街上横行霸道,见不顺眼的就打,见到想要的就抢,这才弄得人心惶惶。但他嘴上却道:“快了,别看这只是个小县,咱们这一个月就得了八十两黄金,五万多两白银,这西康县的乡绅还真是有钱呢。”
蓝色接口道:“明日城南赵家娶亲,嘿嘿,咱们又可以趁机捞上一笔!”另一个身着黑白条的汉子说道:“师傅,我今天又卖了一块河边的荒地,得了一两黄金。我打听到他们是山里一个叫黑风寨的地方,他们似乎很有钱。要不我们过两天去看看?”说着,便将一根一两黄金递给了蓝衣人。蓝衣人接过黄金,毫不避讳地转身将其放入大堂角落的一个箱子里。
李凌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今天给黑山买地的那一根黄金嘛?李凌听到他们又打黑风寨的主意,心中更坚定了杀意。看来,我今天杀你们是没有错了。这时,他注意到这群人已经酒足饭饱,开始闲聊几句。随后,他们竟然将侍者全部赶了出去,就在前院开始练习武艺。六个弟子各自手持铁棍,相互切磋;黑蓝袍瘦汉子拿了一把刀,蓝音拿了一把剑到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两人也切磋起来,而那位武者蓝色,竟舞动起类似鲁智深所用之兵器,虎虎生风,气势如虹。
李凌首次亲眼目睹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武艺(赵龙那就只学了两三招有用的,不然也不会被砍了手),它与他以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武术有些相似,但似乎更加实用。毕竟,这是一个真正冷兵器时代,武术并非仅仅是为了表演。观察了一会儿,李凌便敏锐地察觉到,蓝音以及那两位黑蓝袍的汉子,其武艺显然高出一等。尤其是蓝色,尽管他使用的兵器最重,却动作迅捷,收发自如,举重若轻,威猛无比。
李凌从气息暗自估计,蓝音或许稍逊于拉图鲁,但那二人也强于那刀劈锋的瘦汉子侯成。李凌认为自己干掉他们应该没问题,但他担心对方逃跑或伤及无辜。毕竟,这次行动与上次不同,上次他身处敌营无所顾忌,而现在的他,已算是半个西康人了。
李凌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对策,一刻钟后,蓝音却收起了兵器,向原荣清的院子走去。那黑蓝袍的瘦汉子就笑道:“色师兄,自从来到这西康县,你是越来越不行了。今天才练一刻钟呢?”蓝衣武者哈哈大笑道:“怎地,想与我过上几招?”黑蓝袍汉子连忙摆手,笑称不敢。
蓝音望着蓝衣武者的背影,眼中满是羡慕,劝慰道:“师弟,色师兄天赋异禀,习得方丈亲传的南火诀,内火炽烈,需以女子调和。方丈曾言,色师兄已至瓶颈,一旦突破,必将脱胎换骨,成为大夏帝国屈指可数的高手。”黑蓝袍汉子笑道:“师兄,我懂,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日后成就大事,还需仰仗色师兄呢。我们继续练习!”虽言辞豪迈,但那黑蓝袍汉子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嫉妒之色。李凌的目光追随着那蓝色身影悄然滑向后院,心中暗自琢磨,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绕了个弯,紧随其后,也翻入了原荣清的院落。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