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次会见似乎心中有所疑惑，我的儿子。”
德拉克尼尔没有否定，摆出怪异的面色，也不过是等着父亲主动询问。
“关于白矮人，我们并无与他过多接触的必要，只要马雷基斯一死，他停留在世间的形体便会消散，过多将注意力放在一个死人身上，不是一件好事。”
伊姆瑞克颇为认同这番分析，白矮人有用吗？当然有很大的作用，作为格朗尼与瓦拉娅幼子的半神至高王，他在矮人群体中的声望远远超乎任何种族想象。
毫不夸张的说，在自爆身份后，格林姆布林戴尔每一句话约等于大仇恨之书的效用。
但换个角度而言，他也没有多少作用，只要临终血誓得到清算，白矮人便没有存在的理由，支撑他形体的意志将会消散。
“但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白矮人之所以能以一种独特方式存在于世界，是曾经与马雷基斯的生死情谊。
能让一个矮人从先祖殿堂返回凡世的深刻情感，恐怕不仅是白矮人对曾经的事情铭记于心，马雷基斯也同样如此。”
德拉克尼尔摇头表示不愿相信这个推测，马雷基斯会怀念过往的情谊？这比阿苏焉重视精灵的性命还要可笑，如果巫王心中存在一丝善念，就不会做出如此之多的邪恶之举。
见孩子摇头，伊姆瑞克无奈笑笑，让一个阿苏尔相信马雷基斯心怀过往的感情，确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白矮人将毁灭马雷基斯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让他明白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拯救这个背叛者，对于我们而言，白矮人有这层意义就足够了。”
“如果马雷基斯在最后关头承认过往的一切错误，你不担心白矮人临时倒戈吗。”
“可能性存在，但很是微小，如果白矮人这么做，他也不配称为最伟大的至高王。”
交流之际，两名提着战斧，气势汹汹的矮人已经从殿门走入。
为首一人毛发皆白，如白桦树一般苍老而有力。
而紧跟其后的矮人，胡须被颜料染得橙黄，头盔上的冲天怒冠足有大半身子之高。
两人的共同气质，就是散发着不好惹一词，在最失败的屠夫高崔克尚未问世之前，格林姆布林戴尔与阿格里姆就是群山王国最强的两个战士。
白矮人的目光与伊姆瑞克产生了对视，至高王并未在这位即将加冕的凤凰王眼中看到什么情绪，蔚蓝双眼古井无波显得极为平静。
没有见到盟友时的喜悦，也没有因为过往仇恨产生的桎梏别扭心态，仿佛是一个无关者进入视野罢了。
当然伊姆瑞克也在打量着白矮人，虽然在恶地时见到过这位至高王的灵魂，但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
很有趣的灵魂形态，瓦拉娅的力量吗……
对白矮人的状态进行短暂判断后，伊姆瑞克将注意力放在阿格里姆身上，首先对屠夫王打了个招呼，
“我没想到你居然愿意暂时扔下杀死居尔的想法，与至高王白须一同来到奥苏安清算背誓者的仇恨。”
阿格里姆低声嘟囔几句，随后如雷的声音在宫殿中出现回音。
“亡灵什么时候都能杀，但马雷基斯的脑袋可能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肩膀，巴拉格的子嗣不会错过这桩群山王国最深刻的仇恨。”
“如此甚好，我会在战争结束后，告诉你彻底杀死居尔的方法，就当是给先祖之军的见面礼吧。”
阿格里姆眼中流露一抹惊喜，他不是没有与居尔战斗过，亡灵冠军勇士虽然实力很强，但他也远比已死的父亲更强，一番恶战还是能胜过居尔。
可麻烦之处就在于矮人没办法彻底杀死居尔，纳迦什对亡灵冠军勇士的灵魂做了手脚，只要知晓复活咒语与足够的死亡之风，在死后就能很快复活。
他想着答应，毕竟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客气什么，但做主的人可并非是自己，而是白矮人。
在阿格里姆期待的目光中，白矮人叹了口气，这精灵小子的手段确实不错，没弄些虚头巴脑的无用条件，反而提供了一个对群山王国很有用的东西。
既然能杀死居尔，那其他难缠的亡灵也肯定不在话下，这比只能驱使和净化邪恶力量的瓦拉娅铭文有用许多。
白矮人将战斧收于身后，神态缓和了不少，对主位上的伊姆瑞克说，
“我答应这个条件了，但有关于居尔的事情之后再说，我需要弄明白一件事。”
“可以，比起在洛瑟恩大动干戈，我相信先祖之军更愿意在纳迦瑞斯做些事情。”
“关于马雷基斯的，他是不是天命的凤凰王？！”
这尖锐的问题，引得德拉克尼尔眯起双眼，当着下一任凤凰王的面，询问种族大敌是不是凤凰王，你这矮人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王子摊手反问道，“何为天命的凤凰王？难道仅靠着他一己之言，靠父亲曾获得的荣誉便篡夺精灵的皇位吗，每一任凤凰王都深受人民的爱戴，可马雷基斯有何值得一提的功绩，他对世界的破坏远比做过的善事多出无数倍。”
白矮人没有回应，直勾勾盯着伊姆瑞克，他很清楚德拉克尼尔的话不过是一番狡辩，所谓天命凤凰王，便是神选的王者，就像自己作为格朗尼与瓦拉娅幼子，必然将成为至高王一样。
伊姆瑞克抬手制止孩子喋喋不休的辩解，白矮人和其他无知者不同，十分清楚神灵与王权的关系。
所谓的人民选择不过是放屁，每一位真正抵达权力巅峰的人，身后都有着神灵的影子。
“没错，马雷基斯确实是天命的凤凰王，一位在阿苏焉安排下历经数千年试炼的神选。”
这句话让白矮人脸上多出一份莫名的滋味，眼帘垂下似乎在感慨些什么。
惟有不甚了解的阿格里姆一脸懵逼，有些痴呆问道。
“背誓，背誓者是天命的凤凰王？你们的神灵是瞎了哪只狗眼，能让一个疯子当上精灵的君主。”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