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将季维彦手腕上的手铐取下来，然后带他来到接见桌前，最后自己看了一眼宋晴转身离开。
季维彦低头站在桌子前，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失落。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宋晴面无表情地说。
季维彦乖乖坐下，却不敢直视宋晴的眼睛，依旧没有半句解释。
宋晴看着这样的季维彦，突然觉得很难过，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明明问过你，为什么你那时不跟我说实话？季维彦，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伙伴吧？”
季维彦闻言，肩膀狠狠一颤，他的牙齿被他咬得很紧，差点就要忍不住将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可他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宋晴看着这样的季维彦真是又心疼又失望，“季维彦，你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是什么结果吗？现场所有的证据和证人的证词都指向你一个人，也就是说，在如此完整的证据链之下，就算你不认罪，你最后还是会被判刑。可是，你跟我都很清楚，两位老爷子根本就不是你杀的，对吧？”
“宋晴。”
季维彦突然哑着嗓音叫了一句，不是表达亲密与舒服的老宋，而是他一直很少叫的全名。
全名有时候代表的是独一无二，但有的时候代表的则是生疏与默然。
宋晴听见这两个带着浓浓感情的字，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季维彦抬头，看着对面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孩，突然惨然一笑：“你还记得我们在草木村的时候吗？”
草木村那场大火，他们一起从那里面逃出来，自那以后，他们就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生死至交。
季维彦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场火灾。
宋晴说：“你想说什么？”
“那本医书还记得吗？”季维彦问道。
宋晴点头：“当然记得，可我们在草木村住酒店的时候，不是已经被一个扫地的阿姨偷走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宋晴从来没问过，那本医书还有扫地阿姨的下落。
王胖子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是因为根本没有消息吧？
季维彦看着宋晴的眼睛，伸手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面：“当时我们在酒店，你跟我说你的东西不见了，我跟你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后来你应该接到过gt的报告，说是一个扫地的阿姨偷走的，但其实偷走医书的人是我，是我杀死了钱老，是我一把火烧光了草木村，更是我杀死了……是我杀死了他们，所以不要再问了，我不需要辩护，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现在只想接受法律的惩罚，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季维彦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起这些事，脸上充斥着一股怨恨的表情，而不是内疚。
看着季维彦站起来就要离开，宋晴赶紧抓住他的手：“老季，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咱们出去之后再慢慢解决好不好？没必要为了一些误会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对吧？”
“宋晴，你不懂，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现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不要管我，人是我杀的，东西是我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的。”
季维彦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离开，来到门口，他主动将自己的双手递给了守卫的警察：“把我带走吧，我认罪，不管是什么罪，我都认了，只要你们别再让这女人过来找我。”
门口那位刚才还对宋晴不理不踩的年轻小警察，抬头看了一眼宋晴，接着就将手铐铐在了季维彦的手上，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宋晴在接待室站了一会儿，直到一个警察过来提醒她时间到了，她这才回神，匆匆忙忙走出了警察局。
“怎么样？见面还顺利吗？”夏修淳本来正在跟漂亮女警说话，一看宋晴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走了出来，赶紧丢下心仪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季维彦跟你说了什么？”
宋晴肩膀一顿，随后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再强调人就是他杀的，还说要让法律判他的罪，他不会上诉。”
“怎么会这样？”
女警明显已经跟夏修淳确定了关系，听见宋晴这句话，便走过来，关切地说：“宋小姐，我们队长在看人方面一向不会走眼，虽然这次的证据完美得就好像是铁案，但他还是在私下里跟我们说，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因为这个小伙子眼里根本没有杀气，队长说杀过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而且你越早看见他们的眼神，你越能判断他们是否有罪，这一招队长已经用了十年了，屡试不爽，从来都没有看走眼过。”
女警拍了拍宋晴的肩膀，“慕夫人，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修淳附和道：“是啊，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灰心，大不了我们回去再接着查，总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宋晴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
虽然宋晴嘴里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听从夏修淳的意见，回到了案发现场。
当宋晴站在昔日的季家别墅外面，看见的早已经是物是人非，而且整个别墅已经让警方封锁了，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
幸好，宋晴并不是普通人，她看了一眼四下，见无人之后，便从别墅的后墙翻上了二楼。
宋晴从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进了别墅，这个房间是季维彦的卧室。
宋晴以前就听季维彦说过，他睡觉不喜欢把窗户关紧，总是喜欢留一个窗户不关，这样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就可以顺着窗户逃走了。
那时候，宋晴还嘲笑过他，说他大晚上的给贼留门，就不怕有人半夜翻墙把他们一家人给办了么？
那个时候，宋晴根本没办法预料现在这个场景。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