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郑畏陪着兴致极高的王老师进了山。郑哲达得到教授肯定,也心甘情愿地跟着当起了跟班。
毕东风则驾驶着商务车,拉着张厅长继续在富家涧周边观光。
张厅长看来是认真上了,做课题目一般,四下里拍着照。
对别处少见的石头建筑,他特别上心。
这一切都由毕东风拍下来,发给了郑畏,一行一动都在郑畏的掌控之下。
有些时候,还自鸣得意的笑出声来,引得王老师停下画笔,不时调笑几句学生。
郑畏老是翻看手机,引得王老师不满,喝令他也画一幅。
郑畏无奈,却是没带画架,只好找了块平整些的石板地,铺着宣纸,或蹲或踞,在上面涂涂抹抹起来。
他大多数时候,还是站在王老师身后观看老师用笔的随性,这真是他学不来的一种技法。
胸有成竹者才能达到的境界,自己的那种照猫画虎技法,不真得好好修练。
不过,郑畏从来都是善于学习的,老师自己独有的画技,他也很快模仿着来上了。
整整一个下午,王老师就画了一幅大画。他所谓的大画,尽幅并不大,画的景观和内容极其丰富。
郑哲达按照自己的性子,早就画完同样角度的画作,用的综合材料。
郑畏涂抹的,跟着王老师亦步亦趋,引得王老师给了他个白眼。
“像我者死。”
结论如重锤,想把郑畏击昏在当场。
“这些地方,还像你吗?”
郑畏这个学生不老实惯了,指着好多处鞠教授的笔法,有些炫耀地回击老师。
“她的那些东西,也不无道理。倒有些大家气象在其中。”
背后说人好话,当面却是互怼。
幸亏郑畏早就多了个心眼,把这一切录了下来,即时发了鞠教授。
鞠教授给了郑畏个赞,还送了个大大的红唇。
显然是给王老师的,隔空也能传递?
郑畏当媒介好辛苦,心里不由念想起某人的娇纵和爽笑。
画作干透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郑畏晚上还组织了广场大妈秀。付会计的老伴牵头,带领村里的文艺活跃分子,在广场上跳舞,唱歌表演。
他安排晚餐吃烧烤,毕东风早就陪着张厅长去等着了。
老师和厅长的住宿处,正好在民宿那里。找了家独门独院的石头屋,无论是喝茶,还是喝酒,都很私密。
回去刚好看看广场文化活动,然后就进行酒局攻势。
不怕你不行,就怕你不来。
感情到了位,一切都好办。
郑畏主动给老师收拾摊子,刚要用空白宣纸把老师的大画卷起来,被厉声喝住。
“你拍照吧,这幅画,我找着新感觉了,想拿去参加国展,你的那两幅,我也要带走,一起参展吧。”
郑畏被闪了,心里却因为自己的作业能被老师带着去参展而高兴。
“好,谢谢老师提携栽培!”
他麻利地拍照,收拾好画具,装车,驾着大路虎就返村,直奔文化广场。
“这位的唱段,有功底,京剧精粹,唱得这个程度很了不起。”
在广场处,张厅长这位爱好广泛的大家正在夸赞着徐春芳唱功时,郑畏陪王老师到了。
张厅长随着徐春芳的唱段,小声吟唱,引得王青年不由来了句“万金油啊。”
张厅长一点也不以为然,只是继续陶醉在优美的唱段中,颇有票友的风彩。
郑畏看着徐春芳演唱,居然上了简单的彩装,一板一眼,有些大家风范。
和徐春芳配戏的,声音上有些耳熟,却因为上了装,看不出来是哪位。
直至唱完一段,徐春芳带着配戏的那位过来,见过上级领导。
近前一打量,配戏的居然是付虎。
虎牙还有这么专长,说话都脸红的小伙子,上台演唱起来,却是落落大方。
郑畏脑补起来,近年舞台上出现了不少类似反串的明星。
暗暗感叹,人们的需求真是越来越多样化,差异化。
自己在富家涧旅游产业化上,也得抓住人们这种心理特质。
张厅长与两位演员一一握手,算是老熟套子,徐春芳很自然,付虎却是紧张得不行。
下了台,原形毕露?
自从付光明进去,付松泡在县城找关系,直接没回村。
郑畏只好让付松照料刚刚康复的付光明老伴。付光明家里有些树倒猕猴散的光景。
郑畏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做不出看热闹的事来。
对此,付会计给他点了赞,人前人后地表扬。
徐春芳自觉地担起了村里的文艺队队长,义务的志愿者队伍。
郑畏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有谋划,一旦时机成熟,就组建有经济收入的商演队。
当然,村里还是在很多方面进行了扶持。
广场活动进入自由活动时间,他们就一起到了民宿石屋里,开始了酒肉穿肠过的豪爽之旅。
酒席上,自由自在,浑然没有官场的那些钩心斗角,各自发挥得淋漓尽致。
张厅长原来来自聚义之地,酒量好,人也非常气。
“拍胸脯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王青年老师酒后,给郑畏交了底,“你就瞧好吧。小子发达了,忘了老师,我就,我就……”
他正与郑畏纠缠不休时,郑畏的手机微信来了个笑脸,鞠教授居然明天要来富家涧。
“因为想参加国展,原来画的那幅还需要进一步挖掘些东西出来,体现得不够充分。”
理由杠杠的,后面一句戏言,却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就不信比不下去王青年!”
又杠上了,机会也难得。
郑畏回了个鼓掌欢迎。
心里却是不得重新安排。毕东风早就报告过,张厅长接了电话,厅里有重要会议,明天需要赶回省城。
明天就得毕东风去送张厅长了,礼品正好装在商务车上。
只需要想法把王青年留下来就行了,有些醉酒的王青年还在嘱咐着郑畏。
“我那幅参加国展的大画,你就放大了比例画在你们广场演出舞台的背景墙上吧。我就不要版权费了,便宜你小子了呵。”
“感谢老师,我再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呵。”
“瞧不起谁啊,不就杯酒嘛。哥俩好,走一个。”
王青年老师仰脖痛快地干了一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歪倒在桌边上。
郑畏手疾眼快,一把捞起王老师的上身,另一只手插进他的腿弯,把整个人轻轻就抱起来了。
张厅长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力量?
他喝得正在兴头上,还没有醉,嚷着“把他转晕啊,让他吐出来。”
郑畏没有照做,进屋把王老师放在屋内的床上,脱去鞋子,给他搭上被子。
然后,出来与张厅长继续战斗。
正喝着,门口有响动,付虎探头探脑地向院里看。
郑畏见状,出了门,与付虎见面。
“付松回来了,拿了些东西又走了。听他说,与刘镇长的儿子,要去邻村开矿。”
郑畏闻听,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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