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伊坐在化妆桌前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邢森过来摸摸她的头,担心的问:
“头疼吗?晕吗?”
“不疼,不晕,就是喉咙不舒服。”
干干的,想要喝水。
“委屈你了……”
揉揉她的头发,邢森叹息,在衣柜里找了件遮风的披风,再看看那稀少的衣服,他提议:
“今天我陪你出去买一些衣服。”
“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个男人会主动要求逛街?
“你的衣服太少了,换起来不方便。”
总不能每天穿一套吧?
“好啊!”
刚高兴的答应,她的头就出反应了,只能遗憾道:“还是算了,出门容易发病。”
她不想麻烦别人。
“但你不能和世界脱节,不是吗?”
一直待在屋里会抑郁的,还是出去走走好。
给凌伊披上披风,他牵着她出门。
待女仆长在楼梯口接过凌伊的手时,嘱咐:
“好好照顾凌小姐,小心楼梯。”
“嗯。”女仆长扶着凌伊向下走,邢森去书房处理今年酒庄的生意。
绾绾和团团看凌伊下来,立即站起来,等她先入座。
“那里来的规矩,都坐。”
她又不是皇太后,她们那么战战兢兢干什么?
“妈妈,在我们眼里,你比皇太后还尊贵,漂亮。”
“傻孩子,吃饭吧!”
低头吃了几口荷包蛋,她的胸口有些闷,便放下了荷包蛋,扭头用帕子擦擦嘴角,看了眼女仆长,女仆长默默拿走荷包蛋,换了一份阳春面:
“这是厨房特意做给先生的,先生说如果你不能吃太阳蛋,不如吃一点点面?”
“等一下邢森吃什么呢?”
她把他的早餐吃了,他不会一直饿肚子吧?
“凌小姐放心,绾绾小姐早就吩咐了,说你没吃的荷包蛋和三明治,可以给先生填填肚子。”
“绾绾!你太没大没小了!”
这里不是她们的家,她难道不懂收敛吗?
“既然他想做我的爸爸,就要能包容你的一切。”妈妈不可能不知道她病的有多重。
俗话说,病榻久之无亲情,何况比起她妈妈,妈妈还是委屈求全的那一方,对方是个能随时换女人的人,豪门争夺,会害死她这个天真的母亲。
“我不打算让他做你父亲。”
她的命数将尽,何必连累别人,也不是她所愿。
别那么悲观啊!我的妈妈!
绾绾心里急,手上就容易出问题,狠狠一插,把盘子划出了一道划痕,让人无比惊悚。
“绾绾,小姐,你的盘子……”
女仆颤颤巍巍的提醒了一句,绾绾一个眼神飘过去:“你什么意思?想要提醒我还是暗示我瞎了?”
“我没有,我只想问问绾绾小姐是否需要换一个盘子。”
“不需要,你,下去!”
颇有威严的命令女仆下去,凌伊皱起了眉,放下筷子,转身上楼。
她是没心思再吃了,这个孩子怎么也学会了那套狐假虎威,挺让人厌恶的。
“妈妈!”绾绾不服,叫道。
“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做错了什么,我在楼上房间等你,等你想清楚,再上来见我。”
邢森是她们不认可的父亲,在这个家,总要有个人扮坏人,这个红脸,就有她这个抚养了她们许久的人来唱吧!
“怎么回事?”
邢森拿上一份文件,戴着金边眼镜,衬的那张具有成熟魅力的脸,充满难以抵抗的魅力,他拦下凌伊,抓住她的手臂询问。
凌伊看见邢森的打扮,稍稍出神,然后平和的说:“你喜欢吃我剩下的东西吗?你喜欢被人主宰着吃食吗?”
望了眼楼下不高兴的绾绾,还有放在凌伊位置上的阳春面,邢森猜到了七七八八,认真的讲:
“我认为都没问题,你身体不好,有些东西吃不完,总要有人吃,被人主宰吃食,何尝不是一种被人照顾的舒适。”
“……”好了,现在看来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那她为什么要关心他: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生气的回房间,关上了门,邢森脸抽抽,下楼把文件给余管家,伸出手去摸了摸绾绾的头发,被绾绾打开。
“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吗?”邢森耐心的拖过椅子,坐到绾绾身边问,绾绾厌恶的看着邢森说:“你在明知故问。”
还不是因为他,以前妈妈再生气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留面子,都是因为他!
“真的是因为我吗?”
这个回答有些好笑。
“你妈妈爱你多,还是爱我多?”
“自然是爱我。”
刚骄傲的说完,她的眼眸没有了光彩,立刻跳下桌,去楼上。
她明白妈妈为什么凶她了。
邢森站起来,把手插到裤子口袋里,看向步伐快速的绾绾,心中甚是满意。
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他喜欢。
“爸爸,绾绾怎么了?”
团团拿着筷子问,丝毫没有察觉这样不礼貌。
邢森瞥了她一眼,用手指向她,问:“舒服吗?”
“爸爸,你这样是不礼貌的。”
“那你的筷子,该怎么拿?”
这孩子需要说明白,挺费心的。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乖乖道了歉,邢森坐下来陪她吃完她来主屋的第一顿早餐。
吃完饭,凌伊下来了,身边没有看见绾绾。
但楼上的哭声却是真真切切的,连团团都不敢相信,她觉得改变的绾绾是坚强勇敢乐观的人,怎么会哭呢?
“……”邢森选择沉默,团团也选择不说话,闭上嘴巴装哑巴。
现在谁说话,谁求情,谁倒霉。
所以整个主屋静的可怕,只能听见隐隐抽噎。
“麻烦把药给我。”
吃了药,她想出去走走。
刚才训了绾绾一通,她也不舒服。
但为了她的未来,她必须如此。
“凌小姐,你还没有吃早饭,不能空腹吃药。”女仆长挥退拿药的女仆,凌伊揉揉太阳穴,摆手说:“我吃不下。”
气已经喝饱了一肚子,加上心中的愧疚,她真的吃不下。
“去端碗粥。”
接过粥,邢森哄道:“好歹喝一点,别为了孩子,伤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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