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程乔绕着客厅来回转圈圈。
“宋星辉，上学的时候是我单纯懦弱不敢反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处处忍让你？”
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急躁，程乔喝下一杯水后重新坐回了宋星辉的身边。
“你仔细想想，这天底下谁会喜欢别人骂自己？而且我还是个女孩儿，你不觉得自己骂的相当难听吗？”
打开手机，她点开了一段录音，那是之前吵架的时候录下来的。
春日的午后，小小的出租屋里回荡着宋星辉充满恶意的辱骂声，而宋星辉越听头就埋的越低。
“听到了吗？骂一个女孩子不要脸地上赶着倒贴没人要，这比肉体上的伤痛还要让人伤心你懂吗？”
“如果我只是陌生人的话我也不会难过，可是你偏偏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这种不被朋友理解尊重的感觉更痛。”
“还有，如果被骂的人是你的亲人呢？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如果你姐姐被人这么骂你会怎么想？”
收起手机，程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宋星辉，就算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你还不懂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礼貌吗？”
“从上学的时候你就这么口无遮拦，这不是个性这是愚蠢！”
说完这些，她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明媚的阳光晒得人全身都暖和和的。
“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别再用青春期少年那种自以为是的笨拙方法表达善意了。”
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年的夏季，那是一个看蚂蚁搬家都可以看一天的年纪。
不知过了多久，宋星辉缓缓起身。
“明天下午我会跟你一起去见陈涵，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大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原本闭目养神的程乔看向了窗外。
“明明说好一辈子都不联系的，还是心太软啊。”
“得，这含羞草的盆栽也没能保住。”
看着已经蔫了的含羞草叶片，她将收拾好是玻璃碴子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下午，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程乔裹紧大衣上了车。
“怎么不坐副驾驶？”
瞥了一眼程乔身上米白色的大衣，宋星辉顺嘴一问。
“副驾驶位置太小，我这么长的腿放不下。”
“要不要这么自恋？你要是腿长的话我......咳，你也可以调整座位的嘛。”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星辉紧急改口，但是这还是没能少得了程乔的一记白眼。
“好了，我们要在约定时间赶到，迟到不是好习惯。”
“怕什么，今天约见陈涵是在家里，毕竟这是收徒又不是投简历入职。”
发动车子后宋星辉说起了关于陈涵的消息，但是程乔却一直看着窗外飘渺的雨丝发呆。
“怎么了，你不想认他当师父？”
“没有，你也说了这不是找工作，所以太刻意了不好，随缘吧。”
“你倒是想得开。”
发现程乔兴致不高，宋星辉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悠扬的音乐声在车内循环。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个很是安静优雅的小区，门口那片郁郁葱葱的竹子看起来格外喜人。
“乔美人，紧张吗？”
看着眼前的二层复式别墅，宋星辉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
“当然紧张，不过都已经来了那就不能怕。”
拿好自己的作品夹，程乔上前摁响了门铃。
在等待的几秒钟里，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比雨声都大。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一个清雅脱俗的鹅蛋脸女孩儿礼貌问询：“你们找谁？”
“哦，我们找陈涵先生，前几天预约好的，我是宋星辉。”
一步挡在程乔面前，宋星辉彬彬有礼地说明了缘由。
“那好，麻烦你们稍等。”
大门再一次关闭，程乔下意识看向了自己被他抓着的右手。
“那个.....”
“哦，刚才有点激动了。”
收回自己的手，宋星辉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
“等会儿进去之后我来主导谈话，毕竟还是要先看看这个陈涵的人品，要不然我可不放心你跟着他学画画。”
“喂，我们俩是来找师父的，怎么还挑人家的错？”
眨巴眨巴眼睛，程乔笑意吟吟地看着宋星辉。
“你懂什么，拜师父就跟找合作伙伴一样，这是双向选择的过程，哪能只凭成就选人。”
“说得对。”
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男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利落的脸部线条上他看上去倒有几分不属于艺术家的坚毅特质。
“是宋先生和乔小姐吧？快件来，倒春寒还是挺冷的。”
跟着陈涵来到客厅，程乔意外地发现屋子里居然都是一些手办或者动漫周边，正经的绘画作品反倒是一张都没有。
“你们喝什么？我这里有热水奶和和各种果茶。”
就在客厅靠着落地窗的一角，那里摆放着可以调制热饮的吧台，而整个吧台就像是海绵宝宝的专题区。
大到机器小到汤匙都是卡通风格，程乔一眼就爱上了。
“怎么，你喜欢？”
“嗯嗯嗯，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在窗边喝果茶看漫画，这简直就是人生理想啊！”
看着一屋子的卡通装修，程乔风狂点头，如果不是从小灌输的礼仪让她暂时保持了理智，只怕这会儿她已经冲过去把玩各种手办了。
“当初我就是这么想的才修建了这个吧台，结果很多人都说这吧台应该放酒。”
拿了一个海绵宝宝的靠枕扔给程乔，陈涵摇头：“赞同我的人很多，但是你还是第一个跟我想法一致的人。”
“啊？可能是这个吧台布置的好吧，所以一看到就让人想象到那种美好的生活场景。”
挑了一个黄色的懒人沙发坐下，程乔将自己的作品夹递给了陈涵。
“先生，这是我的作品，基本上都是原创。”
“原创？那你很有天赋嘛。”
赞赏地点点头，陈涵认真翻看着程乔的作品，旁边的宋星辉一脸迷茫。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个陈涵很难搞定吗？就这么好说话？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如果不是陈涵偶尔还在翻动，程乔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明明只有几幅画而已，一分钟都能看完吧？
就在她等了十五分钟后，陈涵终于抬起了头：“以前的不算，这几天你就住我家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