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小区大门外，犹豫不决。
他很想再见见她，至少在决定继续芯片实验之前，先将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可他也怕见她，因为每次她冷冷地看向他，他左心房的位置就像插入了一把钝刀，疼得他难以忍受。
他正犹豫，昏暗的路灯下，远远地走过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林梦汐和顾轩！
他们有说有笑地朝着大门口走过来。
如此和谐的画面，令他心头发酸，好像除了自己，她跟其他人都能相处得很好。
顾默沉默地站在阴影里，看着两人经过自己身边，朝着大门口走去，突然有些伤感。
如果实验失败了，自己恰好忘记了她，她会觉得难过吗？还是说她会因为少了自己的纠缠，而觉得倍感轻松？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选择和程少君在一起，还是和顾轩？反正不可能是自己，他苦笑。
林梦汐和顾轩已经进去了，他茫然地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街，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很久没住人了，地板有些脏，但他懒得打扫。
他关上门，径直来到了阳台。
站在阳台，他很清晰地听到了隔壁的说话声。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能够听出来，他们聊得似乎很愉快。
过了许久，他听到了告别的声音，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夜深了，她也该休息了吧。
然而他自己却毫无睡意，明天怎样，谁也说不准，他想陪她最后一晚。
就这样远远地看一眼也好，他不想打扰到她。
送走了顾轩，林梦汐脸上得笑意就消失了。
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给顾默，可当手指按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却又忽然不知，等电话接通，要说些什么。
想了想，叹口气，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她往浴袍上披了件外套，来到阳台，下意识的往隔壁的阳台望去。
对面阳台上的顾默，感觉到有一道热辣辣的目光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他慌忙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眸子。
“你今天在家啊？”
顾默点头：“还是程少君好一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完，顾默逃也似的离开了阳台。
如果他跟林梦汐注定此生无缘，那么程少君确实更适合林梦汐一点。
林梦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这才明白了顾默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误会自己和顾轩了吗？
顾默从阳台回来，心底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如果真的实验失败，他会忘了和她的全部过往吗？那样的话，他与林梦汐，可就真的此生无缘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若不放手搏一把，这样僵持下去，他跟林梦汐，就会有结果了吗？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同样不会有。
况且，他想让她恢复正常，就算她恢复以后，还是选择了别人，但至少她会过的很开心吧，至少他也争取过了，不后悔。
顾默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去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刚穿上浴袍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透过猫眼，顾默看见来人是林梦汐，忽然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她此刻过来，是要跟自己说什么，紧张地深呼了口气，这才磨磨蹭蹭地打开门。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顾默站在门口，并没有要邀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林梦汐也不生气，而是很自来熟的自己挤开顾默，钻进了屋子。
很显然，顾默没有料到林梦汐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坐，喝点什么？”
顾默声音平静，可心里还是升腾起一丝小雀跃。
林梦汐环视整个屋子，最后将视线落在顾默脸上。
他那点小小的愉悦，暴露无遗，这让林梦汐更加的心疼眼前的男人。
“有红酒吗？”
大晚上的，跑到男人家里讨酒喝？她这是什么意思？
“有吗？”见顾默没有动作，林梦汐追问。
顾默愣了一下，连忙答道：“有！”
红酒拿来，顾默沉默的给两个杯子满上，自己先喝了一大杯，这才温柔地看向对面的女子：“少喝点。”
顾默的脸颊带了一抹淡淡地红晕，在温和的灯光下，妖孽而又高冷，有种异乎寻常的魅力。
不得不承认，顾默是一个光凭借外表，就能让很多女子为之神魂颠倒的存在，在这一刻，甚至她这个不正常的机器，都要忍不住心动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
林梦汐叹息一声，也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她的心情突然很是低落，就自己拿过酒给自己满上。
“来，咱们干。”
顾默瞥了她一眼，一把按住她端酒杯的手，带着几分落寞问道：“心情不好？是谁欺负你呢？程少君，还是顾轩？”
“是你！”
顾默低下头沉默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林梦汐脸蛋红扑扑的，突然凑过来。
顾默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林梦汐不依不饶。
顾默站起身，走过去扶起她，将她往屋子外边拉。
林梦汐一把甩开他：“你个胆小鬼！傻瓜！”
顾默突然顿住，然后气狠狠地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对！我就是喜欢你，你满意了吧！你这样问是想干什么？我有打扰你吗？没有吧！”
说完这些，顾默带着几分恼怒，将林梦汐往门外拉。
林梦汐挣脱开他的控制，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问：“你相信光吗？”
顾默的身子突然一震，眼底便有丝丝的酸涩蔓延了全身。
“不信！”他咬牙道，他讨厌这几个字！
林梦汐似乎没听到他的厌恶，继续追问：“为什么？”
“我只知，若身处地狱，要靠自己爬出来！”
顾默说完，也不在拉扯她，而是转身往卧室走。
刚走出几步，她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
“我信！”
这两个字像一把刀，猛地插进他的心脏，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开门让她进来。
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肯定和程少君有关吧！
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听！
他几步跨进卧室，啪的一声甩上了门，自欺欺人的隔绝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话。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