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人实在靠得太近，姿势还这么诡异。
林梦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微抬着下巴，视线正好落在他的下颌线。
他要干嘛？不会是要亲我吧？
久违的脸红心跳，让林梦汐有些呼吸不稳。
虽然她此刻正生气，但如果他主动凑上来，她也是不会拒绝的嘛。
正当林梦汐要闭上眼睛，顺水推舟，及时刹车的顾默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亲你吧？”顾默的声音很好听，但那磁性悦耳的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该死的嘲弄。
林梦汐有些恼，正准备怼他，他却又特别嘴欠地补充了一句：“杨助理受你连累丢了工作，而你现在还让他替你背锅，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林梦汐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就好像在暧昧地制高点，突然被人兜头一盆冷水。
要不是他现在情况特殊，她真想冲上去大嘴巴子抽他。
林梦汐正极力抑制怒气，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杨助理急匆匆地从门里进来。
他发现病房里的气氛不对，偷偷地瞄了二人一眼：“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林梦汐语气不善：“你说呢？谁让你来的！”
顾默清了清嗓子：“我。他不是你朋友嘛，让他来照顾你，我才好去忙别的事。”
说着就要走，这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顾默站定接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哥，我在机场，手机快没电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是顾娇儿的声音！杨助理的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都被那久违的情绪所包裹。
顾默皱眉：“你怎么突然回国呢？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我妈妈……去世了，我回来参加她的葬礼。”
电话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萧浅浅死了？！”林梦汐诧异。
倒是顾默，神情看不出有多大变化。
“好。”顾默应了一声后，挂了电话。
甚至连一声起码的安慰都没有。
杨助理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很是平静。
萧浅浅死了，顾娇儿一定很难过，在他跟前，顾默从未提过自己跟顾娇儿的关系，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顾默又是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很好地照顾顾娇儿的心情，杨助理有些担心。
“要不还是我去接娇儿小姐吧。”杨助理犹豫之后开口。
顾默有些意外：“你？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助理，凭什么去？”
“我认识娇儿小姐的，就当是接朋友吧。”
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顾默探究的视线落在杨助理脸上，杨助理眼神躲闪得不敢与之对视。
“娇儿小姐怕是等着急了，我先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
杨助理的视线却越过众人，一眼就看见了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大厅柱子后边的顾娇儿。
顾娇儿身材娇小，长相甜美，很有种国民妹妹的清纯气质。
奈何她此刻却穿了一件朋克暗黑风格的性感镂空长袖T恤，下边搭着的百褶裙更是短得离谱，配上她那冷艳风格的妆容，生生将一个清纯小萝莉，变成了一个不良少女。
这样的形象，与四年前的她，简直就是可人小仙女与堕魔妖女的天壤之别。
杨助理不禁眉头紧皱，可眼里的欣喜还是不可自控地满溢出来。
无论是何种模样的她，无论时隔多少年，他的心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其实当初，他可以再勇敢一点的，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太晚了。
顾娇儿发现了正朝自己走近的杨助理，她的视线飘忽了两秒，而后变得异常平静。
平静得就好像当初追着他满学校跑的顾娇儿，并不是她自己。
时过境迁，时隔多年后再遇见，原来她可以这么平静。
杨助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站定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杨助理的视线落在顾娇儿脸上。
他有些局促，只怕自己太冒失，又怕自己不够热情。
这种纠结的心态，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愣头青。
透着一股傻气，傻中又透着一股说不上的真挚。
顾娇儿眉头皱起，移开了视线。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候，而是冷漠而直接地问了一句：“我二哥怎么没来？他很忙吗？”
去国外后，她是有跟顾默保持联系的，所以她知道杨浩大学毕业后，就进顾氏工作了，还成为了顾默的助理。
杨助理有些尴尬，连忙回答道：“默总他有事走不开。”
顾娇儿掏出墨镜戴上，似乎并不愿意与杨助理多说什么。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杨助理搓着手努力地想找寻一点话题，但想了许久还是不知如何说起。
犹豫了一会儿，他只好接了一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吧，我送你回家。”
顾娇儿瞥了他一眼，懒懒地开口：“等会儿。”
她说等会儿，意思是她并不讨厌跟他待在一起，是吗？杨助理已经渐渐冷下去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娇儿，阿姨的死你不要太难过……”
顾娇儿神情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冷下来，她取下墨镜，盯着他的眼睛，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调警告道：“杨助理！你话太多了，小心我跟二哥告状，扣你奖金！”
说完，冷哼一声又将墨镜带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杨助理从她口中听到“杨助理”三个字，后边即将脱口而出的安慰，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这三个字，就是她对他们之间新关系的定义，她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不对，他现在连一个小助理也不再是了。
一股莫名的悲伤，铺天盖地的挤满了心脏，他沉默地垂下头，不再看她。
都四年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是他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弄丢了。
当他沉浸在悲伤中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放荡不羁的男声。
“娇娇宝贝，等急了吧。”
杨助理猛的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时尚，打扮得跟明星一样的大男孩朝着顾娇儿走过去。
这男孩瞧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跟顾娇儿差不多的年纪，手里同样推着一个箱子。
很明显，他们是一起回国的，并且，是一对情侣。
苏洋转头看见了愣在那里的杨助理，眉毛一挑：“娇娇宝贝，他是你朋友？”
顾娇儿抿了抿唇，一把挽住苏洋的胳膊：“不是，就我二哥的一个小助理，咱们走吧。”
顾娇儿转身就走，甚至都不曾瞥他一眼。
杨助理看着两人亲昵的背景，一颗心，像是被撕碎的纸屑，散落了一地，任由人百般践踏。
没有人会想要捡拾它，更没有人会在意它，它只能安静地散落在那里，悄悄地死去，甚至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