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寒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来素回江这一号人，至少在他记忆当中，此人从未来过皇宫，否则，他不可能不记得。
虎毒不食子，楚星寒不明白，素回江为何要杀素轻一，还用上了先帝的私印，若是被别人看到，单凭这私印，就足够让素轻一再无生还的可能。
思及此，楚星寒将那封信小心的收了起来。
福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庆婉容？
楚星寒沉吟片刻道，“进来吧！”
庆婉容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走了进来，俯身一礼，“臣妾叩请皇上金安。”
“起来吧！”楚星寒虚虚扶了一下，“这段时间，后宫诸事辛苦爱妃了。”
庆婉容柔柔笑了笑，“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倒是皇上，这几日却是越发清瘦，可是没有睡好？”
楚星寒道，“刚从东巫山回来，事情有些多。爱妃过来，是有事？”
庆婉容将手中食盒递过去，微微垂着眉眼，有些欲言又止，“臣妾做了些清爽的点心拿来给皇上，皇上来尝尝看！”
“朕很忙，爱妃有事，不妨直说。”
庆婉容的动作顿了一下，“前些日子，皇上恩准臣妾的姨娘前来探视，昨日她已经入宫。”
楚星寒想起来确有此事，又想起那首琵琶曲，便道，“既然家人来了，朕也应见见。你安排吧。”
庆婉容面露欣喜，躬身一礼，又道，“这些点心，其实是姨娘做的，她手艺精绝，皇上不妨一试。”
楚星寒点点头，“好！”
庆婉容见楚星寒并未要留她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俯身一礼道，“臣妾晚上设宴，恭候皇上。”
“好，朕一定过去！”
庆婉容行了礼，转身离开。
午膳过后，易先生扮作小太监进了武英殿，彼时，楚星寒正午休，一般人是不能打扰的，不过福寿人的易先生手里的腰牌，便开门让他进去了。
易先生一入殿内，楚星寒就睁开了眼睛，因为睡得不踏实儿微微皱眉，抬手拧着眉心哑声道，“何事？”
“焦鼠草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说下去。”
易先生道，“东街有家胭脂铺，在苏南城下毒事件之后销声匿迹，现在被凤鸣的女儿收了改成了凤仙阁。有几个曾经在胭脂铺的女帮工，如今进了凤仙阁。这些女子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家世清白，并无嫌疑。属下并未多留意，只是秦风一案了解，其中有个女子忽地暴毙家中，闹到了凤仙阁，想讹一笔安葬费，也正因为如此，属下才查到，这个暴毙的女子，并非病死，而是被人控制。”
“被人控制？是蛊还是毒？”
易先生道，“都不是，属下才疏学浅，并不能确定，只是那人的尸体，看上去有些像是离魂症。”
“离魂症？”楚星寒忽地想起在东巫山遇到的怪事，“你是说，那人有可能被人吸取了精魄，变成了活死人？”
“皇上竟然还懂的这个？”易先生满脸惊愕。
楚星寒道，“这与焦鼠草有何想干？”
“那尸体在灵堂停放三日，自燃了。”
“此事可有报官？”
“那女子本是普通人家，又未嫁娶，如今横死本就晦气，尸体又自燃，她父母自然不愿多说，草草葬了。我将尸体扒出来看了看，和京兆府失火中的残尸一样。”
“焦鼠草毒性特殊，她的父母可有中毒？”
“正如皇上所料，女子双亲及周围相邻皆上吐下泻，女子父母尤为严重，只是怕被说晦气，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几人，可有调查？”
“最怪异的就是这一点。”易先生思及此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调查暴毙女子的时候，那几个一同从胭脂铺出去的人，竟全都失踪了。我按照凤仙阁提供的地址一一询问，皇上您猜，那些人的家人，怎么回答的？”
楚星寒平静的看着易先生。
易先生忍不住咳嗽一声，想起眼前的人不是茶楼里听书的客人，忙道，“那些家人一直口径，从未有过这个女儿，不是敷衍，而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朕记得，那个胭脂铺的幕后老板是蓝商。”
易先生点点头，“是。看来蓝商手里，不仅仅有苏南城这一个棋子，还另有高人。竟能精通巫蛊之术，控制人的神思，为己所用，细思极恐，这京城怕是还留下不少棋子，不知何时就会闹出一场大戏出来。”
楚星寒脸色有些难看，“若这些动作当真是蓝商所为，那边境怕是难保。”
“属下无能，对这种事情，知之甚少。不知素太妃，可有涉猎？”
楚星寒眸色一沉，没有搭话。
易先生自然也只野史引出的闹剧，没敢再问，正想寻个借口离开，就听楚星寒道，“通知李东，戍城百里外，让护国军秘密集结，切不可让边境之乱，大面积侵染。”
“皇上，您是担心，蓝商会将这种秘术在边境大肆展开？”
“以防万一。”
“可是一味防守，也不是良策。最重要的是，找到可以破除这种秘术的人。”易先生意有所指，又不好直接点名。
楚星寒假装没有听出来，见其无事，很不耐烦的将人赶了出去。
易先生失笑，出了殿门又有点不甘心，扯了福寿走远了一些，才道，“皇上怎么处置的太妃？”
福寿笑眯眯道回道，“先生说笑了，那是太妃，皇上怎会处置？”
易先生撇撇嘴，“你少唬我，这京城中的传闻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群文官，还不可劲的参奏，怎么可能不处置！”
福寿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闻言回了句，“先生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多次一问。”
易先生噎了一下，“我就是好奇他舍不舍得。”
福寿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先生小心隔墙有耳！”
易先生翻了个白眼，“我是谁，想听我墙根的人还没出生那！”
他话音未落，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竟摸出一滴墨汁，登时惊得原地跳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口看，却并未看到楚星寒的身影，可那滴墨汁却让他知道，楚星寒听到了。
紧接着，福寿就看到刚刚还眼高于顶的易先生如撞鬼了一般，逃也似的跑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