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都索求什么了？”
索求什么？段昶手指搭在杯沿上一点一点，轻轻敲打，指甲盖儿偶尔划蹭过杯沿发出细微嗡鸣，杯中的茶水随之震荡，一圈一圈振荡开来。
“求名，求利，还想要情。”
要情？
余烬直了直身子，继续前倾，问道：“什么情？”
段昶瞧着余烬这般姿势觉得有趣，性子开朗了不少。
“亲情，还有……”段昶想了想，总寻不出其他委婉的词汇描述，不过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余烬懂了，她哦了声身子弯回去，说道：“还有男女之情，我懂我懂。”
段昶继续说：“她笼络我，讨好你母亲和哥哥，但想来没达到她自己预期，恼了。”
余烬啧啧称奇，表示这“段青梧”真的是傻的天真，大概是被幕后之人拉来凑数的，没什么用。
“回家吧。”段昶忽然说。
余烬手指微顿，继而看向段昶，在段昶的脸上没看到一丝一毫玩笑的痕迹，他很认真。
余烬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桌面，“我回去做什么？”
“世人不明真相，但是我段家只认你，孤身漂泊有家不能回，这不是我段昶的孙女该遭遇的。”
余烬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话虽说的漂亮，但是她明面上的身份没有了是真的，怎么回去？以什么身份回去？回去之后做什么？
“你不想回去？”段昶悠悠道，“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已经想明白了的。”
余烬扯了扯唇角，没扯起来。
“你在担心身份问题？”
余烬闻言没有立即回应，沉默片刻后才嗯了声。
“身份问题你不用担心。”段昶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然后慢声道：“就说你是我段家流落在外的血脉，回来照样是我段家的姑娘。”
流落在外的血脉说的还是委婉了些，说明白一点就是私生子，且不说她亡父声誉的问题，大概在段昶眼里死人的声誉没那么重要。
但是抛开这些再看，名正言顺的嫡女和流落在外的外室之女身份天差地别，若她真的以外室之女的身份回到京城，回到段家，可不得被“段青梧”用身份压死。
毕竟观“段青梧”的行事没什么章法，拎不清的事她做得出来。
所以余烬明确表示拒绝。
然后段昶又说了“远房表亲”“义女”等想法，但都被余烬一一否决。
段昶叹了声气，似乎有些疲累，他遂问：“既然觉得这些方法身份都不行，那你有什么想法？”
余烬双手交握在一起，看向段昶，一字一句道：“祖父，你说我以护卫的身份回去如何？”
天上云气集结，遮挡天光，潮气翻涌，闪电划破压人的天幕照亮漆黑的眼眸，紧随而至的雷鸣轰隆一声响彻云霄。
电闪雷鸣像一个讯号，下一秒，雨水倾盖而下。
大雨又至。
段昶脸色瞬变，他豁然站起来走至门口，瓢泼大雨落地迸溅，浇灌出一地泥塘，打湿了段昶的袍角，但是段昶丝毫未觉。
他看着漫天大雨眉头拧紧，“不是时候。”
“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办公的草屋内人来人往，各个步履匆匆，有人看着大雨焦急怒骂，有人目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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