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题跳跃太大，秦凯风有点接不住。
“你今天答应过的，回家就拍的。”傅之南佯装不开心，像小女朋友一般耍小脾气。
秦凯风眉眼终于装上了飞扬，是开心的神色。
他喜欢‘家’这个词，也喜欢傅之南跟他使小脾气。
“好。”秦凯风说这句话时，他的喉咙是干哑的。
俩人到顶楼训练场时，恰好看见一位身穿芭蕾舞蹈裙的少女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他们时，脑袋就缩回去了。
“有人来了。”小女孩小声传话。
随后便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是有两位小女孩。
“你们在做什么呀？”傅之南最近心情都很好，声音越加温柔，说话时不自觉带上语气词。
那两名女孩子听到这声柔音后停下脚步，这是楼顶，她们无处藏匿。
傅之南跟秦凯风到楼顶后，便看见那对想要躲起来的姐妹俩。
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僵在原地。
两个小孩脸上是受惊的神情，讪讪地看着他们。
另外一个稍大的孩子躲在妹妹身后，她的脸上有骇人的伤疤，身后挂着尿袋。
秦凯风在傅之南耳边道：“这是二楼入的住户，小女孩之前出了事，我先回避。”
稍大一点的小女孩在四岁时被人强奸，所以一直害怕看到男人，她们母女三人住在206，那一边是独户，很少会有人在那里经过。
孩子的父亲为了不吓着孩子，找了一份包吃住的工作，每天晚上等孩子入睡了之后他才回来看她们。
傅之南了然，内心汹涌澎湃，那孩子，还那么小，像一朵花苞，还没盛开就被摧残。
待秦凯风走远后，她蹲下身子，故作轻松地挤出笑容：“你们是在跳舞吗？”
妹妹迟疑了好一会，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住户租房时签的合同里有一条明文规定，禁止任何人踏入七楼。
小女孩们有被家人叮嘱过，所以很害怕被责罚。
“大姐姐，你可以保密吗？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会被赶出去的。”妹妹瘦弱的身体死死挡住姐姐，脸上虽有害怕，但依旧倔强地护着姐姐。
在妹妹的世界里，最可怕的是被赶出去，那她们家就没地方居住了。
“你们别害怕，我也是偷偷上来的。”傅之南佯装鬼鬼祟祟，说话声音低低的，仿佛她也是违背禁令之人。
小孩子心思单纯，相信了傅之南，放松了面上的警惕之色。
“你们也是上来跳舞吗？”傅之南勾起笑容，唇角的酒窝衬她极其和蔼，是个能让人放松警惕的好姐姐。
妹妹点了点头：“姐姐今天在家新学了舞蹈，跳得很好看，像漂亮的小天鹅，可是姐姐不信，所以我们就想偷偷上来对着镜子跳。”
小孩子的世界里只有真话，她们是非黑即白的小可爱。
傅之南眼里有期盼神色，征求地问道：“那我可以看吗？我都没见过漂亮的天鹅。”
小妹妹露出虎牙，很开心的笑，像是找到了同道人：“当然可以，我姐姐就是最漂亮的天鹅。”
可小天鹅不愿意，依旧将整个人都埋在妹妹后边。
傅之南起身走到训练厅里，打开《天鹅湖》的背景音，踮起脚尖舞动起来。
不过她不会芭蕾，动作僵硬，不是飘逸出尘的小天鹅，是一只笨拙的漂亮天鹅。
“不是这样的，你的脚尖要踮起来，身子轻轻地转，手挥动的时候轻柔一点。”果然还是让小可爱们看不下去了。
小妹妹拉着姐姐过来，主动跟傅之南交流：“姐姐，你教教她吧。”
傅之南已经成功打进小可爱内部了。
她知道了这对姐妹俩的名字，妹妹叫欣怡，姐姐叫希滢。
希滢这个名字承载着父母的期盼，他们希望她是一名活泼、眼里一直希望的快乐女孩。
希滢是个很敏感的小孩子，她会细细地观察每个人细微的神情跟动作。
她看得出来傅之南没有恶意，在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她勇敢地踏出了脚步。
手臂张开，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自信地样子真像一只高贵的小天鹅。
她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张开的裙角仿佛是她舞动的翅膀，垫脚、旋转时都装载着优雅，最后一个腾空跳跃，身子柔软舒展，仿佛是一只滑翔的蝴蝶，美得让人窒息。
这一切，都被傅之南用手机拍摄。
热烈的鼓掌声在训练房响起，一大一小眼神里满是惊艳之色。
“我就说姐姐跳得很棒！”欣怡声音里满是兴奋，高兴得跳起来。
“希滢跳得真的超级棒！”傅之南是真心夸耀，希滢的舞姿真的像一只傲然起舞的天鹅。
“真，真的吗？”希滢说话时声音轻轻的，很好听。
傅之南是继她家人后第一个夸赞她的人。
“真的，我有拍视频，你要看吗？”傅之南打开视频递给希滢。
视频里的希滢是个自信的小女孩，傲然地在她的场上翩翩起舞，是个优秀到让人可以忽视她身上的残缺。
“希滢，你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傅之南有感而发。
希滢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是想探索外界的好奇心。
“希滢，欣怡——”门外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焦急。
欣怡开心地小跑出去：“妈妈，我们在这里。”
“谁让你们跑到这里来的？”女人语气里有担心，又有责备。
“没事的，这里随时都欢迎你们来。”是一道非常好听的磁性音，虽然有客气的生疏，但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傅之南知道是秦凯风，他一直都在门外，只是考虑到希滢的感受，所以没有露面。
“谢谢您。”女人口吻非常客气，她知道秦凯风是七楼的贵宾。
傅之南牵着希滢的手，将她领到女人跟前。
女人姓李，叫李素娟，看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岁，她绑着低马尾，隐约可以看见她发间的白发，生活的重担都压在她那瘦弱的身体上，脸上褪掉了属于年轻人的光亮。
但她打扮起来应该是个美女。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