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快捡公事包。”
下面一层的张蔓玉后知后觉快速下楼，被反派追上殴打，程龙怎么能忍，转身一脚把冯可安踹的凌空翻转摔在扶梯上颠了几下没了动静，当场不省人事。
“医生，医生。”
随行医护人员快速就位，立刻让担架抬走。
林清霞害怕的一手紧抓栏杆，一手紧揪陈家乐衣袖，胸膛起起伏伏，被吓得不轻。
“清霞姐，没事的。”
林清霞呼出口浊气，摇摇头，“太危险了。走，下去看看蔓玉。”
两人来到二楼，张蔓玉坐在地上委屈的揉着通红的膝盖和手腕。
林清霞和她同病相怜，快步过去蹲下抱着她，安慰道：“不哭不哭，拍完了。”
“清霞姐。”
张蔓玉可怜兮兮抬起头，泪豆豆连成串掉下来，第二部打戏就遍体鳞伤，一度让她对动作戏感到恐惧和排斥。
“家乐，搭把手，咱们下去。”
张蔓玉半挂在林清霞身上一瘸一拐下去，陈家乐去拿了点跌打酒过来给她。
“谢谢。”
张蔓玉擦擦泪花倒了点药酒吸着凉气轻轻揉擦，她比陈家乐大一岁，看起来却像个小妹妹。
“家乐。”
忽然火星几个人围过来，但看看两位女士欲言又止。
“什么事？”
火星又看了看二女，后面一个武师说道：“龙哥……”
话刚出口就被火星拦住。
陈家乐三人不由抬头望去，原来程龙在上面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他扶着护栏看了又看，有时一条腿迈上去，犹豫片刻又缩回去，有时撑起身子探出去快要跌下去一样，让人紧张。
有信心和敢是两回事，这一跳充满了不确定性，万一没抓稳就真挂了。
现场静悄悄的，谁也不敢打扰。
大家都知道他要跳下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也许下一秒也许天明也不一定。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张蔓玉和林清霞亦抬头仰望，那么高，他怎么敢。
陈家乐豁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你们想让我替龙哥跳？”
呃~
火星看了眼二女，硬着头皮道：“是先做一下试验，毕竟你和龙哥身高体重差不多，看看效果。”
“好。”
陈家乐脱口而出，他看着上面双眸似火，那根横七竖八缠绕着几层灯线的吊柱，到二楼为止，下面是一座糖玻璃搭建的糖果屋。
张蔓玉惊悚般看着他，感觉他在颤抖。
陈家乐感觉到自己在沸腾，心脏怦怦跳，血液如万马奔腾冲撞着血管壁垒，有一股非常强烈的冲动，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也许我可以’。
“家乐？”
林清霞错愕的回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不要犯傻。你底子这么好，拍别的片子也行，不用连命都不要，这群人都是疯子，这下面不是泳池，跳下来会受伤的，很严重的伤。”
陈家乐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兴奋道：“姐，我想试试。”
林清霞脸色巨变，一眼不眨注视着他的双眸，轻轻抿住嘴唇。
陈家乐与她对视，双眸迸发出炽烈的火热，慢且坚定的越过她，大步离去。
经过火星他们时，看到他们很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的那种纠结，他并不在意这些，如风一般刮过。
忽然，火星拽住他，不忍心道：“实在不行就算了。”
陈家乐全身细胞都在雀跃，笑着拨开火星的手，他知道想要出头就得付出，尤其自己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武师，同时也知道跳下来后，龙哥不会亏待自己。
香江圈子很小，不肯拼的武师谁都不会要。
林清霞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路跟上四楼，双手交叉捧在胸前，嘴巴张张合合念着听不清的祈祷。
程龙在电梯口拦住他。
“不用了，你到旁边看着就行。”
“龙哥，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先让我试一下看看效果也好。”
程龙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就不上来了。”
陈家乐笑了笑，来到护栏前，那根吊柱并不远，一米多的距离。
“家乐。”
程龙在后面叫住他，内疚了很久，掷地有声道：“小心。出了事我养你一辈子，不会让陈家断了后。”
陈家乐重重点头，林清霞闭上眼不敢看，祈祷念的更快了。
二十一米，比上次跳别墅还高一倍，望下去不可避免的会头晕目眩，这是生理反应。
站在边缘慢慢抛去杂念，他整个人平静下来，整个世界寂静下来，他眼中只有那根吊柱。
凌晨四点四十。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见他有了动作，一脚迈上栏杆，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扒住前方扶手，骑在L型护栏上。
陈家乐晃晃脑袋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珠直视前方，平静的鲜血再次沸腾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
“啊~”
林清霞听到他的大吼，整个人一颤，像抽空力气一样贴在墙上，无数念头塞满脑海。
陈家乐往前一跃，稳稳抓住吊柱双腿交缠，盘旋着坠落下去。
交织的灯泡噼里啪啦爆开。
手掌摩擦的又烧又疼，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下方估算时间，掌心渗出血来使得柱壁更滑，下坠的更快。
这一刻他根本没有害怕，只想着什么姿势能保证伤势最轻。
忽然，双脚一空，到头了。
双腿刚来得及抬平，整个人就穿透糖果屋上的糖玻璃摔下去，砰的砸在架好的软板上，翻滚下去。
世界都黑暗了一刹那，迅速恢复五颜六色。
脑海中嗡鸣一团，什么都听不清。
眼前看的非常清楚，却不知道该看什么。
陈家乐踉踉跄跄站起来，整个人懵着环望四周，这一刻他所有的思维都消失了。
忽然，看到火星一群人疯也似的冲过来，朝他们喃喃喊道：“没事。”
张蔓玉哭着跑过来搀住他，焦急望着上面，林清霞正在飞快的往下跑，pia的摔倒也不喊痛也不揉，不顾一切的跑下来。
程龙顾不得她，飞快的跑到一楼，来到身边。
担架已就位。
陈家乐屹立不倒。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