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人，贱人！”
李嘉歆一边填表一边骂骂咧咧，那妖精会赚钱更会花钱，比她道行高了何止一筹。
自己做的时尚杂志才刚刚铺开台面，目前只在小圈子里传开，完全把大众排斥在外，对此她也没办法，品牌方想依靠口口相传来筛选肯花钱的顾客，而不是在劳苦大众里浪里淘沙。
这样转化的成功率非常高，杂志的口碑也节节攀升，可惜普通人不晓得的罢了。
京城那边有巩俐张罗，但效果甚微，利智在魔都吆喝，也没好多少。
填完表把钱汇过去，李嘉歆给老公打电话告知。
“喂，钱全部打过去了，公司只剩下几百万港币。”
字里行间怨念丛生，听的陈家乐冷汗淋漓。
“拍完戏我就回去。”
“哼，不许沾花惹草。”
李嘉歆现在每天都忙，哪还有空搭理他。
“知道了，知道了，啵一个。”
“去死吧你。”
李嘉歆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羞人的事呢。
花旗国那边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组建剧组，导演的人选有好几位，但陈家乐觉得这是武行名声大噪的好机会，特意联系洪津宝过来指导。
自然洪家班和程家班也是首度联手。
众人事不宜迟，立即飞到墨尔本接洽拍摄事宜，有派拉蒙牵头，事情很顺利解决。
没过两天，蔡阑、高丽红、周华健带着一位新人李婷宜抵达，基本上都是客串，待两天就走。
李婷宜是湾湾新人，模样清纯，身材性感，在片中饰演龙哥的女友。
蔡阑这货纯属来放风的，在香江待久了闷的慌。
“啊哈，空气清新，风景宜人……”
啪。
蔡阑大早上就端着酒杯在片场溜达，一句清晨感慨还没说完就被洪津宝一巴掌扇旁边。
“拜托，这里是片场，你不要碍事好不好。”
蔡阑捂着后脑勺敢怒不敢言，剧组上下都拧着一股劲，誓要把这部片拍好，最关键是经费真的有限，他在这里浪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钱。
陈家乐不可能让朋友来了还花自己的钱。
“哎哎哎，要我说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我带你去溜达溜达，泡两个洋妞，保证你乐不思蜀。”
陈家乐过来搭着他肩膀往外走。
蔡阑往后瞄了两眼，打趣道：“那个湾湾的小妹妹……”
“别为老不尊啊，你都能当她爷爷了。”
“靠，大家都是男人，你们能玩……唔~”
陈家乐一激灵赶忙捂住他的嘴，恶狠狠警告道：“别乱嚼舌根败坏我名声，我什么都没有做。”
“呸。”
蔡阑甩开他的手，斜睨着道：“你觉得我相信吗？”
“爱信不信。”
陈家乐拂袖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去泡洋妞吧，不和他玩了。
电影拍摄前期的诸多事宜都很麻烦，尤其是在国外拍戏更是麻烦，所有都安顿妥当后，《一个好人》于七月份开拍，计划两个月就得杀青。
泽润这边断了粮，谷歌那边也就快歇菜了，现在靠着外卖收入维持。
互联网就这一点不好，前期根本没有盈利点，就像个无底洞，永远不知道要往里面投多少钱。
好在那哥俩立时将近一年，终于带来好消息，大体已经建设完成，特邀两位老板内测。
陈家乐远在墨尔本，找到当地高档酒店，租用了一会儿电脑开始测验，页面非常简单，就是自己熟知的那个。
在搜索框里填上想要搜索的字词，就能搜索到结果，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最开始的搜索还很粗糙，字词必须精确，稍微模糊点就不知道偏哪儿了。
关芝琳打电话问他，“我们需不需要融资？”
问就意味着她想这么做，因为融资可以获得更多金钱，只要他们公开这个搜索引擎，立马就能引来无数投资商。
现在单凭他们自己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再等等看，搜索优化还不够，而且我想在内地也做一个。”
“哦，好。”
关芝琳没什么表示，最后提了一嘴说道：“他们弄了一项技术，叫什么网页排名，挺复杂的，你可以认为是某一个网站被很多人打开过，然后在搜索的时候，它就会排在前面。”
“可以收广告费吗？”
这是陈家乐最关心的问题，不能的话那就没啥用。
“你想什么呢，这是针对搜索结果而言，可以提高用户的搜索体验，可以申请专利，我觉得最好尽快申请。”
陈家乐想了下说道：“可以，明年我在内地做分公司，把这项专利也在申请一下。”
“嗯……”
两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越是忙碌越见得少，但都明白另外的他在支持自己。
“早点睡，别熬夜。”
“你也是。”
“一起回来过年吧。”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那你过不过圣诞？”
“好。”
十月份，《一个好人》杀青，然后开始紧张兮兮的做后期、配音。
嘉禾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这件事，想截胡香江发行权。
陈家乐没鸟他们，周闰发要是还想去好莱坞，就别逼逼。
那部《七龙珠》到现在都没影子，也不知道拍成什么样。
就在一切井然有序之时，陈家乐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这次谁也没带，独自飞往京城。
接机的是巩俐，几个月没见又漂亮了。
“哟，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巩俐笑了笑，挽住他手臂道：“嘉歆怎么没来，我还想跟她说说开店的事情呢。”
“开店？”
陈家乐疑惑，又要做什么生意。
俩人走到马路边，巩俐打开一辆法拉利的车门，解释道：“京城的专卖店太少了，那些杂志只赠送给买物件的顾客，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成气候。”
陈家乐觉得她的野心不止是这些。
“开店的事情用不着我们操心吧。”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巩俐一脚油门轰鸣整个街道。
“我想做代言人。”
没说实话。
这些年巩俐大红大紫，成了戛纳常客，今年又和张国荣、陈凯歌再次合作《风月》，而且还成为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评委。
按照她目前的咖位，不用开口就有无数品牌想找她合作，届时只要在各种颁奖典礼上溜达一圈，都是品牌商的荣耀。
陈家乐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暗自思量，她可能是想做老板，内娱的老板。
嚯，这野心可够大的。
当话事人不是说拿到几个奖当个评委就有资格，那玩意对资本来说聊胜于无，资本玩的就是资源，品牌方就是资源。
李嘉歆为什么同意弄时尚杂志，就是知道只要拿稳了这些资源，就能掌控半个娱乐圈。
话说得有些夸张，但明星要的就是曝光率，大街小巷都是代言海报，谁代言的最大牌谁的身价就最高，这是最直白的道理。
“行，到时候让您也在花旗国的第五大道也露露脸。”
“哟，那我可等着呢，你们俩口子可得给我找个最好的。”
“您不也是股东吗。”
“我这不是忙嘛。”
三言两语，陈家乐差不多就明白她想法了，不愿意耗费心力，反正她有国际加持，这堆琐事就扔给李嘉歆操办，弄好了巩俐就准备开始发力宣传了。
至于开店，无非是她想试试自己的影响力，假如能左右品牌方的决定，那绝对有大动作。
到了酒店，巩俐就驱车离开了，这次京城之行的主角不是她，自个儿请缨接机就是想探探口风，拉拉关系。
陈家乐上了楼，找到自己的客房，进去就扑在床上，忽地坐起来。
自己那四合院也装修的差不多了，赶明年就能入住，他这么大动作不可能不被注意，而当初之所以开玩笑似的同意老谋子提议，无非是做给上头看，他想在这儿安家落户。
这次打电话的还是老谋子，据说陈凯歌、冯晓刚、姜闻也在，说要开个碰头会。
他就不明白叫自己一个香江人过来开哪门子会，难道是政策要变？
心思繁杂的休息了一天，次日姜闻来接他去北影厂。
“陈兄进来可好？”
“还行，瞎忙活呗。”
姜闻稳稳当当开着车，道：“您和卡梅隆合作的那部《真实的谎言》去年在国内上映了，这个！”
看着他竖起的大拇指，陈家乐无语笑笑，跟他们说自己就是挂个名头，肯定没人信。
“怎么着，又有新戏？”
“没有没有。”
姜闻晃晃脑袋，叹了口气道：“拍完以后觉得什么电影都没劲，再琢磨琢磨，届时肯定第一个通知您。”
“唉~这两年估摸着够呛，卡梅隆又在捣鼓一部新戏，把我给套进去了。”
“那得是大投资吧。”
“嗯，挺大的，一个多亿。”
“您一向就是干大事的，大投资大回报，错不了。”
顿了顿，姜闻深呼吸说道：“今次叫您赴京开会是上头的意思，您有个心理准备，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都得打好腹稿，心里得有杆秤，这可是关系着往后的利益分配，老谋子和冯晓刚俩人联名提出要叫您前来，给内地电影讲讲道理。”
话不多，但信息量巨大，姜闻也不敢说的太透，他也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道道。
车开不久，北影厂到了。
张艺谋、冯晓刚、陈凯歌仨人在外面等着，见到他快步上来，叮嘱道：“只需说好不需说不好。”
“老陈，马上就要见青天了，咱的悠着点。”
“国内也有电影节。”
一人一句话，然后匆匆往里走，留给陈家乐消化的时间不多。
进了会议室，首座坐着厂长韩三爷，左右依次是紫禁城影业总经理、还有高军，再往下就是一些个导演等业内说得上话的角儿。
几人坐下，韩三爷让秘书把门关上。
“今儿咱就随便说说，不算正式会议，不用记录。”
一句话定了基调，事情做好了是大家的功劳，做不好就是他们几个背锅。
说完，韩三爷掏烟发给大家，摆明了要搞畅所欲言那套，最后一个抛给陈家乐，末了说道：
“九七临近，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祖国十分欢迎在港人士来内地投资，国内影视这块儿娱乐性还比较贫乏，考虑到香江已经有很丰富的商业经验，陈老板就说说商业性是怎么个方法，帮内地影视走走捷径。”
陈家乐正襟危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香江的商业性很复杂，几乎什么题材都有，从《赌神》到《监狱风云》，今年又有一部《古惑仔》，这些大卖的片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普通人接触不到又想了解的，香江导演就为他们揭开了这层面纱……”
三爷摆摆手道：“这些题材不可取，我们要给观众带来积极向上的影片，继续说。”
陈家乐沉思片刻说道：“程龙的功夫喜剧，李涟杰的功夫片，黄佰鸣的开心鬼系列，周星星的无厘头，都是非常好的商业电影，但其严重依赖演员特质，内地商业电影方面，鄙人认为有这样特质的演员，葛优、姜闻是代表，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
“要百花齐放嘛。”
陈家乐很想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现在隐隐觉得上头是有意要搞合拍片，但他不能自己撞枪口。
暗暗打量在座各位，冯晓刚跟他对口型道：“贺岁片。”
陈家乐恍然大悟，内娱是想开出这一炮。
“商业片的特质是观赏性，无论是引进的欧美片还是香江片，亦或者内地本土的商业片，其实都是围绕视觉体验……”
论内地第一部贺岁片的诞生，那是有着相当复杂的历程。
香江的商业电影是经过几十年沉淀出来的，在影片题材上没有任何枷锁，想拍什么都行，内地不同，它有着太多的条条框框。
泱泱大国，要顾及到的太多太多。
会议上，冯晓刚提出改编《你不是一个俗人》，然后王朔就赶紧叫人把书送过来，趁着空挡，大家就讨论一下这部片子怎么改。
等书送过来，三爷过目觉得可行，拍板在本上记上一笔，拍不拍两说。
这个会断断续续开了好几次，期间他们一群人暗访影院，探查年轻人喜爱的电影类型，又找几个投资人加入会议，又集体观影陈家乐搜刮来的，觉得适合内地影视路子的影片，最后才决定改编王朔的小说。
“院线的事情已经有指示了，待到回归，你就放手去干，当然也希望你多带带内地影视。”
最后一天，三爷跟他说了这句话。
陈家乐总算松了口气，他那个四合院终于能拿到房产证了，一切都在像好的方面发展。
“今年我们参与了卡梅隆新片的投资，片子叫作《泰坦尼克号》，您要是想了解一下，我回头把资料给您发过来。”
“哎，好，我们引进的目的不光是为了让观众欣赏到国际知名的大电影，还要让业内人士看看人家是怎么拍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拍，您可要多费费心，听说您夫人在弄一个什么杂志？有困难吗？”
韩三爷瞥了他一眼。
陈家乐没搞懂，跟内地人打交道其实挺麻烦，有话说不透。
“暂时打开局面比较困难，国内刚刚开放，许多时尚因素还未健全，奢侈品的概念还没有形成……”
“不用急，一步一个脚印，你要相信祖国会繁荣昌盛。”
“我当然相信。”
九六年就这么过去了，圣诞节他被困在京城，食言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