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叫住他。
徐子其停下脚步，回过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只是想听听你到底是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赶我走？”
兴许是觉得自己的形容不够准确，姜素又补充了一句：“即便知道我是不顾一切的追上来，也要赶我走……为什么？”
徐子其低了低眉眼。
“因为你烦人。”
他冷冷开口。
表情就如同他们刚相见时的那样，毫无感情，没有波澜。
烦人……
他的这个形容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之外。
导致姜素想要说的话，都一次性的梗在了喉咙。
说不出也咽不下。
甚至一旁的云竹和夜倾都惊了。
“将军，您……”
夜倾忍不住想插嘴。
但徐子其一个眼神过来，便让他当即消了音，连忙低头。
“还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吗？”
徐子其再度把眼神我到了姜素身上默然问道。
“没事了。”
姜素捏紧拳头。
暗暗的在心底里鼓足了勇气。
“好，你想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艰难之下，她做出了决定。
“从今以后这个地方你求我来，我都不来！徐子其你我从此以后恩断义绝，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兴许是真的被他那句话伤到了自尊。
又兴许是真的被拒绝了太多次。
现在的她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主动一旦多了，就会显得厚脸皮。
比如现如今徐子其眼里的她……
她愤恨的瞪了徐子其一眼，推开他，冲出了营帐外。
随后响起一顿马蹄声。
云竹撩开帘子一看，姜素果真起码绝尘而去。
连叫都没叫她一声想来，是真的气急了！
云竹想立刻追过去。
可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走到徐子其跟前，“师兄，你现在真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顾及师姐的感受，这附近那么危险，要是师姐有个三长两短，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云竹吼了他一通。
甚至还伸手推搡了他一把。
徐子其身体无力的一晃。
趁着这个间隙，云竹从他身边跑开，骑马去追赶姜素的脚步。
夜倾见此，除了叹息只有叹息。
“将军您说您这样又是何苦呢？逼走娘娘，对咱们来说，也并没有好处啊。”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插嘴。”徐子其斜了他一眼，语气冷然。
“行，是卑职多嘴了！”
夜倾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哪来的火气。
他掉头就要走，半道上却又折回头来，“娘娘说的没错，你有时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说话一点都不顾及旁人的感受，把别人对你的关心视若无睹。”
说到这儿，夜倾又冷哼一声，“口口声声说为了他好。可实际上呢，你说的哪一句话，不是扎在她心里的刺？”
“打了胜仗又如何？输了又如何？等回到京城，您发现娘娘她真的离开了你，那时候你就高兴了？”
要是换做以前夜倾绝不感人，如此的口无遮拦。
可是自从阿敏死后，他的脾气秉性也有所改变。
变得不再有耐心，更不再如当初那般温和顺从。
徐子其的眼神此刻起了微妙的变化。
然而夜倾并不在乎这一点。
最终扔下一句，“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扭头离去。
此刻营帐里空空荡荡。
外边儿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现在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冷落寞。
倘若他的冷漠无情，能够换来姜素的平安与安稳，那么即便最后，她不在自己身边，他也能够接受。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出了无法接触的问题。
也正是这段时间，才让他他明白了那解药的副作用。
一是，记忆减退消失。
二是，脾气变得残暴，甚至今后还可能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昨天他对姜素所做的一切就仿佛是有人操纵着他的身体。
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杀掉她！
取了她的性命！
多么可怕的想法……
然而当时，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思想……
……
姜素远离了营地。
任由马带她飞奔。
直至到了河边，马才减速停下。
看着平静的河面，姜素不悦的心情到达极致。
她跳下马背，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河里，冲着河面大声喊了起来。
“徐子其，你这个混蛋，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
骂完这一句，姜素心底积压的委屈减轻了大半。
可仍然是余怒未消。
她又捡起石头不断投掷在河里。
云竹姗姗来迟。
连忙下马，走到姜素身旁，从身后把她抱住，“师姐，冷静点冷静点……”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
姜素不管不顾的吼道，“徐子其他就是个混蛋！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把我当什么，他把我当过他的妻子吗？他把我当过他明明正娶的妻子吗？！”
姜素激动的情绪，导致她本能的挣脱开了云竹的怀抱。
云竹见姜素如此激动，内心很是惆怅。
甚至都有点不知所措。
半晌才从嘴里蹦跶出一字，“师姐，事已至此，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要是气坏身子怎么办？”
然而这个时候的姜素对云竹的劝解已经充耳不闻。
她细想了片刻。
脑海中窜出个念头。
“和离！”
云竹还身处焦灼之中，这一时间没能听出姜素说的话，于是多嘴问了一遍，“什，什么？”
姜素面对云竹，口齿清晰的再重复了一遍，“我要和离！我要跟徐子其和离，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啊？这个……”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云竹再次傻了眼。
可就在姜素想要再次上马时。
姜素的身子却突然来了反应。
一股强烈的反胃之感涌了上来。
姜素扑到河边，哇哇吐了起来。
云竹蹲下去，急忙拍拍她的背，忙不迭的说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受凉了？”
姜素边呕边摇头。
亦是不知道多久才缓过劲儿来，“我没事，我没事。”
她双手捧清水洗了把脸，瘫坐在地上缓了缓。
“都怪我们这段时日太颠簸，您身子骨承受不住也正常。”云竹此刻多少有些自责。
毕竟此前她答应过徐子其，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照顾好姜素。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