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礼的口中尚存有些淡淡的中药味,头也不再痛了,只是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真实的就好像是场梦。
苏幕与。
这个名字之于她,太甜蜜,也太痛苦了。
痛苦到只能做为她脑海中的影像,做为她不愿揭开的伤,做为她无法触及的梦。她负了他,错过了他。可当她真正要陷入绝望时,他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在这个不同的时空,在这个她以为不可能遇见他的世界。
那时微风盈盈,天地静寂;那时月色朦胧,他宛然一笑,比月光还温柔。
一如那年她初见他,河水波光粼粼,他手中握着一束小花。
此时此刻,她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甚至有时她会觉得,会不会世间并无苏幕与其人,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唐韵礼在床上静养了几天,期间在黎陌的监视下被迫喝了不少他送来的苦药。幸而如今宁卿承不禁她足了,她头疼的毛病总在傍晚时候犯,白天病未发作的时候,她就满府的走,脑海里全是他的鬓、他的眉——还有前世,他消失之前看向她的最后一个眼神。
她几乎每天都会去一次遇见苏幕与的地方。还是那样的流水凉亭、石板小道、碧色竹林,却再也不见那一身素净,垂眸抚琴的人。
这天夜幕落下,唐韵礼早早靠在床头等着她定时定点定量的头痛,半晌却仍安然无恙。唐韵礼几乎有些受宠若惊,窃喜之下,又觉得这个时间遇见苏幕与的可能会大些。
唐韵礼起身出门,径直往那竹林流水处去。却苦了冬苡一路追出来。
“小姐没事吗!真没事吗?”
她听了唐韵礼的话,只有她们二人时,不叫她“王妃”。
唐韵礼拉着冬苡的小手,心情似乎很好。
她夜夜在头痛之中昏睡去,常常醒来见冬苡趴在她床边睡着。唐韵礼十分感激,又常常觉得愧对她的付出,她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也想对她加倍的好。
两个女孩逛街似的逛到竹林流水处,唐韵礼隔着翠竹,一眼望见对岸一道素白的纤长的身影。而对方却在她看见他的那一瞬转身就走,步履匆匆。
“冬苡,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唐韵礼一边说着,她不等冬苡答应,一溜烟跑出去,遥遥喊道,“千万别跟来!”
冬苡一时愣在原地。她担心的要命,想追上去,而唐韵礼又不让。直急的原地打转,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小声念起阿弥陀佛来。
唐韵礼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竹林,跑过拱桥,一路追寻前方闪过的那道白影,来到一扇木门之前。唐韵礼四面望去不见人影,迟疑了下,轻轻推门进去。月色很好,看得清门内是一座青青翠翠的院落,满眼尽是错落交织的深绿浅绿,却不见那白衣的人。唐韵礼向深处走去,不多时,见一人侧躺在一株悬铃木下的青石板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正执着一卷书,墨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散了一地。
可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行衣。
不是他,肯定是宁卿承!
唐韵礼有些失落。转身欲走。
而此时宁卿承听到动静,放下书卷,抬眼看向她,一双眼瞳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书卷放下的一刻,唐韵礼一眼看见宁卿承没有拢好的衣领,那衣领敞开着,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在月光下似乎还有些汗津津的。
我不是故意的……唐韵礼脸颊一烫,背转过身:“你怎么在这?”
宁卿承直起身,拢好衣领,慢悠悠道:“这是本王的寝院,本王自然在这。倒是你呢?”
遭了,这月黑风高的,她孤身一人跑到他院子里干嘛!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