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骚包,穿衣随意,领口敞着一大片肌肤。
而她猝不及防滚进他怀里还不算,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一会又贴上一只小手来,好像做了什么噩梦,手指轻轻一卷。
宁卿承一下子僵住,大气不敢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也不知道她是醒着没醒,只觉得胸前这只滚烫滚烫,灼得他也有点头晕脑胀的。他僵了半天也没弄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才没滚下床。
唐韵礼是发烧了。
她本来烧得迷糊,浑身难受,气息灼灼,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有些痛苦地轻轻哼唧了两声。
哼得宁卿承头皮发麻。
而唐韵礼正被困在噩梦里出不来,在梦里也不清不醒,只觉得疼,浑身疼。
谁说梦里感觉不到疼了,真你吗疼。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玩火自焚,只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个冰块,恨不得整个人扒在上面。
宁卿承喉结滚了一滚,皱皱眉,抬起一只手在空中,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是该顺势扣住她,还是把她按回床上老实躺着。
他声音有些哑:“唐韵礼,你干什么?”他就奇了怪了,冬苡虽然和他串通一气了,但也不至于给她下药啊。
唐韵礼醒的时候,梦里的痛感还没消散,头脑昏昏沉沉,还有些鼻塞喘不上气。她眉头微皱,睁开眼,眼睛里湿漉漉的还有泪,看不真切,她就隔着满眼的雾气迷蒙往外看。
看……看见某个人衣冠不整地侧躺在她面前,一只手压在耳下,另一只手尴尬地抬在半空中,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保持着平衡。
……
唐韵礼半晌才回过味,两道远山似的眉猛地拧的更紧,她用力将他推开,无奈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怕起了相反的效果让某个人误会,连忙开口解释:“你滚开……”然后自己先滚进床角里挣扎着坐起来。
可是她声音绝大部分被气声占去了,最后剩个奶声奶气的尾音,勾的宁卿承大脑一片空白。
“你……”宁卿承突然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唐韵礼大眼瞪小眼。
可唐韵礼今早的行为实在反常。宁卿承猛地站起来,俯身向唐韵礼探过去。
唐韵礼肉眼可见十分抵触地缩了一下。
宁卿承指尖有些发抖,朝唐韵礼手腕脉搏处伸去,可还没触碰到就飞快地缩回来,转而往她额头上探了探:“这么烫?你得温病了。”
唐韵礼本就噩梦初醒又被这货纠缠,不知怎么地当场就给急哭了,瑟缩在角落里闷声骂道:“你才瘟病,臭流氓!”
“对不起、对不起……”宁卿承连忙自觉退回来,有些苦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你别哭、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哎,明明是你先……”
唐韵礼不理他,扯着被子抽抽搭搭地缩成一团。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是臭流氓……你别哭了好不好?”
“姐姐……姐姐?”
宁卿承刚离开不久,唐韵礼又沉回梦里,似乎故事还没结束。
唐韵礼睁开眼。
啧,又是这个地牢……
“姐姐……你怎么把栏杆拆下来的,帮帮我。”
???
唐韵礼浑身巨痛难忍,想动动不了,只能转转眼珠。她往门口一看……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傻子她没见过,但是往同一个枪口撞两次的傻子她真没见过,真当这是她家了,还来串门呢?
“你……”唐韵礼有气无力,“走啊。”
“姐姐?”
“快走啊。还想被抓吗?”她看小孩仍然站着不动,“快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要不是他,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小孩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姐姐……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不想我走的对吧?”
……卧槽……
唐韵礼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还是一动不动:“我骗了你,对不起。”
她说的很慢:“这不是我家,而且很危险。你现在立刻离开,以后别再来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了。”唐韵礼轻描淡写道,“你要是不想跟我一样,赶紧滚蛋。”
她本来就快半死不活了,有一天过一天,也从来不盼着明天会更好。
小孩悻悻地走了,可过了几天又来了。
唐韵礼还是同一个姿势躺着。
“姐姐,我给你带了治伤的药,治内伤的。”他等了一会,看她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意思,“我把药放在门口了,记得喝。”
男孩这次挺绝情,说完就走了,临走又补了一句:“你不来拿就一直摆在这里被别人拿吧!”
唐韵礼觉得自己冷汗冒了一身。她只能用尽全身气力挣扎起来,艰难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过去。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