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一支香烟后，丁力伟开始了解说。“在九二年时，已有五家大型服装店的莫远程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当时是借用朗州市第一建筑公司的招牌，两年后就赚得了第一桶金，九五年三月正式成立了莫氏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那时的房子都很简单，就五到七层楼，图纸也都是现成或是设计院重新设计。所以，聘用的技术人员基本上都是用来充门面，以应付检查为主。
我是九七年秋才来，以前的事情我只是大致了解，很多都是莫香兰讲给我听的。虽然后来成立了建工集团，但因为朗州市地方太小难得招聘到合适人才，这也是我们企业一直无法进级的原因。你们这个团队业务一直都是以县城乡镇为主，我们一时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支精干团队，要不是莫非凡闯祸，真不知哪天才能开始我们彼此的缘分。你知道我爸最近为什么很开心吗？那就是因为莫非凡这次是因祸得福！”
“谢谢高看，我只是一时看不惯这种消极的工作作风和懒散的工作态度。你们就放心吧！待到打造出一支强悍的技术队伍那天，我们自动解甲归田，不用你们卸磨杀驴！”我笑道。
“贤弟此言差矣！你这如此难得的人才何有卸磨杀驴之说？刘邦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曹孟德也是长叹：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都是求贤若渴呀！你知道我岳父是怎么看你吗？你今后若是答应来莫氏，他愿将你作为接班人！这个分量就不必我来多此一举了吧！岳父对你的评价是：潜力深不可测！
好了，我不再废话了！你只要记住：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莫氏的大门都为你大敞四开！你现在既然对设计室、技术部和预算部动了手术，那我就祝你手术成功！其实，我们现在就能看到今后理想的结果！你是好样的！能有你这个兄弟是我最大的荣幸！”丁力伟起身紧握住我的手。
转眼进入七月，玻璃制造企业整体设计进入到尾声，集团技术部门人员已基本到位。为了绝对保证技术力量的完整，我将设计二室确定为八人，以前保留人员仅为四人；技术部为十六名技术人员，以前保留人员为七人；预算部为六人，以前保留人员为一人。我这前所未有的大手术震撼了整个集团办公大楼，为每一位员工敲响了一次警钟！莫香兰也借助我这股强风对整个集团实施了一次大整顿，促使工作作风与工作效率大为改观。
三部门人员之所以快速到位，是因为在第二次招聘时，我将年龄调整到男四十五、女四十岁。这也让几位非常优秀的中年技术人员加入进来。梅枝将预算部管理工作交给了一位新来的中年女员工，再把主要精力重新放在工程预算上。岳母每天都直接去莫氏集团上班，负责技术部和设计二室的工作安排、监管与指导工作。
考虑到我和岳母难以参与设计工作，设计一室只有梅枝他们四人。在商讨中，我提议设计人员固定为五人好，预算员也需要有两名。大家一致赞同我的意见，并决定我们独自招聘人员。哪知我们还没张贴招聘启事，几位见习生都要求留在我们这，连已去集团设计二室的女孩小白，也来哭求梅枝收她做徒弟。说她喜欢预算工作，自己以前的数学成绩还是班上前茅之列。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只得按抽签方式对这八名见习生进行选拔，最终是两男一女被抽中。其他人只是感叹运气不好了！我对他们三人交待考核期为三个月，合格才能留下。考核期内月薪为3500元，考核期完毕，将根据集团同类人员月工资定月薪。每月有奖金，年终有分红，医保、社保、意外保险三包。最后提议由师兄汪建民全面负责设计一室工作，曹建辉协助配合，我和岳母从今年开始不再享受设计一室分红。但这一点遭到全体人员反对，说我俩至少要有他们的30%分红。可我坚持否决！
这晚，莫远程一家人在一起谈起了工作。莫远程听丁力伟汇报，玻璃生产基地扩建工程的设计即将进入全面审图修正工作后大为震惊！没想到速度会如此之快。但听了我说的一旦集团设计院、技术部和预算部稳定后将会解甲归田，他和莫母同时惊吓得站立。
“远程，这可怎么办啦？他若真回了设计一室，这三部门人员岂不又会军心大乱？整个办公大楼也有重回乱象的可能呀！老头子，想想办法吧！别到时再临时抱佛脚！”莫母郭夏莲担忧道。
“他是没完全理会我们的诚心，也没发现自己对整个集团的重要性，更不知道自己所潜在的价值！他哪是一块石头呀？简直是一大块被尘土蒙住的钻石黄金！他的敏锐果断、雷厉风行的手法，我这把老骨头都是望尘莫及！唉！只怪梅儿与他缘分太浅！”莫远程焦急地来回踱步。
“爸，既然他把三部门的工作稳定后再走，您何必如此担忧呢？还有我们呀？”莫非凡安慰着父亲。
“就你这蠢货？你仔细去照照镜子瞧瞧，你有这个能力与魄力吗？你跟了他这么久，学到了什么？？！！”莫远程气得猛拍桌子。
“爸，您老息怒！我看事到如今我们就来个赶鸭上架，让他骑虎难下无法离开！”丁力伟说。
“此话怎讲？”一家人都看向他问。
“以董事会名义解除他建工集团副总经理职务，直接任命他为集团总经理兼设计院院长和建工集团总工程师，年薪也调整为一百二十万。莫香兰改为董事长助理，莫非凡为总经理助理。我非常了解石磊是个有情、有义、有责任感的人，我肯定他一必会骑虎难下无法推卸。
剩下的就是我们继续加温了：一，给他岳母安排专车专人负责接送上下班和外出办事；二，三部门人员所有用品由行政部统一配置，并打上莫氏集团标志，设计一室的密度要特别加大。要让莫氏集团这一概念深入到他们每个人心目中；三，设计一室所有成员的医保和社保必须统一纳入集团管理，费用不再由他们自己去支付；四，从今年开始，集团员工福利设计一室成员必须享有。这样一来，他们所有人的集团意识与集团凝聚力必会大有提高。今后，我们再走一步看一步的继续调整！”丁力伟的话让大家茅塞顿开，一致拍手叫好！
“你听到没？这才叫智慧！多学学吧！”莫远程看着儿子说。“唉！还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香兰，你今后也要趁热打铁，代表董事会将集团所有事务通报与他，并要他提出意见和看法，各部门所有文件必须要有他的批阅。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拖也要把他留在这！”莫远程坚定起来。
次日一大早，当我和岳母步入集团办公大楼，很多员工都主动与我打招呼：总经理好！岳母还笑话我这个副总经理出名了。当我俩走进设计室，三部门员工都在此列队鼓掌欢迎：“欢迎总经理前来视察，欢迎总顾问前来指导！”这倒是让我俩吃惊不小了。
莫香兰和莫非凡两人微笑进来，“石总，我俩请您去看看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我不是有办公室吗？”我奇怪地看向岳母，岳母却拍了拍我的肩鼓励我去。
“是的，但你拥有楼上和三楼两间办公室。请吧！”见他俩的表情，我想可能是丁力伟出现了变动由我来暂时管理建工集团。没想到他俩拉我进了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石总经理，没想到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桃园人啊！办公大楼前厅那么大一张公告你都视而不见。既然如此，那我俩就多费口舌了。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任命石磊先生为莫氏集团总经理兼设计院院长和建工集团总工程师。我莫香兰调任董事长助理，莫非凡任总经理助理。小刘，你进来！”随后，一年轻漂亮、高挑清秀的女孩走进办公室对我鞠躬道：“总经理好！”声音也很好听！
“她叫刘晓晓，应届师大中文系毕业生，是你的秘书！”莫香兰介绍说。
尼玛，秘书都配上了！我心里咕哝一句，深感事态不妙！待他们离开，我一时很是迷茫。小刘再次进来把泡好的碧螺春放在办公桌上，提醒我抽屉里有香烟后便离开。我打开抽屉，不仅一条中华香烟映入眼眸，办公文具全都在里面，还有一支精美的派克钢笔。一张字迹秀美的留言也随即出现：哥，少抽烟多喝茶！爱你的妹妹一一莫香梅。
我刚点燃一支烟想静下心，丁力伟则敲门笑看着我。“尊敬的总经理，请问在下能进来吗？”他那神秘的笑容很明显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的注意。我示意他进来。
“哎呀！这可真是青云直上九重天呀！恭喜，恭喜！”他调侃着我。
“喜从何来？我怎么感觉是高处不胜寒呢？”我笑看着他。“丁总，是什么样的灵感，促使你想起用黄金给我打造一副枷锁呢？很有创意嘛！”
“我的老弟呀！说偏了，说偏了！”丁力伟指着我笑道，再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老弟，实话实说吧！我们一家人都怕你跑。你是谁呀？莫氏集团董事长爱不释手的掌中宝，我们充其量只是你的充电器而已！你别看莫氏集团表面风光，实际上它是问题重重、百废待兴！需要你这种人才来带动它快步发展。所以，你做总经理是合情合理、名副其实。我爸说了，你完全可以继续保持过去的独立与自由，只是每天尽可能的在办公楼工作四小时。老弟，责任重大、任重道远，拜托了！我们会全力支持配合你的。”丁力伟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后离开。
小刘拿来三份文件交给我，交待必须要有文字意见，签完字后她再呈报董事长签名。第一份是水泥制造有限公司要求更换新设备，以确保生产安全与稳定。这简单粗糙的报告让我大为恼火，当即注明：速组织相关人员（2至4人）前去实地了解情况。究竟是哪些设备存在问题？能否修理或更改？所要求更换什么设备？更换后能有哪些改变？或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限明天下午五点前呈上新报告说明！
第二份文件是人资部对玻璃制造有限公司所制定的人员结构图。看着那机构臃肿，管理部门和非生产人员一大堆的安排，我更是来火！提笔写下：闭门造车、敷衍了事！实地考察后重新制定！拿不出一个合理的人员安排，建议集体辞职！
第三份文件是财务部上半年业绩报告。虽然业绩喜人，但费用支出却高得可怕！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如此现象，只得注明：请财务总监亲自来解释费用支出细节与原因！办完这些，我通知小刘将文件上交董事长办公室。
从这三份文件内容来看，我明白了丁力伟的言语是千真万确！莫氏集团这艘巨轮还真是表面光鲜，里面却是一团糟。确实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实况！见自己目前状况与想法已完全背道而驰，心里也是满满的迷惑！我怎么就这样了呢？我有必要接受这个岗位而脱离以前的生活吗？有必要去得罪一批与我的生活毫无关联的人吗？我隐隐觉得有种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感觉！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