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高心里也赞成，决定先和上级联系。
不过事先他还是要做点心理建设，便对江苾萃说：“这个若是卖了，肯定少不了你俩的奖励，怎么说也是九死一生才带出来的。不过大部分要上交国家，怎么样？”
江苾萃无所谓，徐念之犹豫了一下也点点头。
等到了圣弗朗西斯科市，上级的指示也来了，果然同意卖了，天朝还特意安排了人，来跟米国这边的掮客接触。
接下来还是由徐念之和江苾萃出面，让他们作为宝物的交易乙方，一起参与这四幅画的交易过程。张德高等人协助。
想来是考虑另外再派行动小组过来，也十分麻烦，不如就由他们负责安全问题，其他交易过程自有专业人员过来协助。
这样算来，张德高、郝超、黄山石、徐念之和江苾萃，和过来协助交易的人员，再次组成小组，把画买了钱带回国。
首先当然是画的鉴定。黄山石便改变策略，先把几人穿着打扮了一番。
徐念之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了一套休闲西装，外面还给他一件长至膝盖的风衣，还给了他一顶羊毛呢的礼帽。
徐念之本来就五官立体，表情冷漠，平时穿休闲运动服，感觉就是一个扮酷的学生。现在这么一打扮，绅士风度十足，看上去老成了些，风度翩翩。
江苾萃则被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外面套一件卡其色的羊毛呢大衣，下面穿了一条齐踝白色紧身裤，给她穿了一双金色高跟鞋。
这是江苾萃长这么大，第一次穿高跟鞋，差点没扭了脚，好在是修真之人，适应一会就能健步如飞了。
再系了一根窄长的彩色丝巾，给她挎了一个白色拉链小包。江苾萃坚决反对，只好给她换了一个牛油皮的大挎包，江苾萃觉得，在这异国他乡，还是多备点东西在身上毕竟稳妥，所以挎着大包更方便。
现在江苾萃看上去肤白如雪，神采飞扬，活脱脱就是一个名媛。
黄山石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清一色的名牌，也不知道上面给了多少经费。
一行人从天朝街出发，前往市里的豪华东方文化酒店，这里是最受天朝富豪追捧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服务人员都说鹰文汉文两种语言，设施高档，服务完善。
黄山石为江苾萃和徐念之设计的，是一对富家子弟，其他人是安保和随从，这主要是为了和鉴定师接触方便，减少对方的疑虑。
对于买方来说，他们当然不会这样傻，他们会自动判断这些人就是为后面的权贵工作的，但戏总要演全套吧。
艺术品市场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地下市场，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经营体系网络，艺术品犯罪不仅仅是一种单独的犯罪类型，还可能关联其它犯罪行为，例如洗黑钱。
很多来历不明所得如贩毒、贪污、走私的钱都会被用在购买艺术品上，以转移资产，这些又变相地刺激了艺术品地下交易的上升。
在80年代，由于国际艺术品黑市的空前繁荣，艺术犯罪达到了历史最高纪录，因为对大多数警察局来说，艺术品犯罪相比暴力犯罪稍显次要。
但是后来国际刑警组织意识到，恐怖分子也会用贩卖艺术品的收入去进行那些危险的犯罪活动和恐怖主义活动。
例如很多恐怖分子从意大利盗取文物，然后卖给米国人，再发动对米国的恐怖袭击。而且这样的行为，甚至部分国家和地区都有介入，所以警方加强了监管。
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库里已经列有1.1万幅丢失的绘画作品，其中有很多也许永远都找不回来，江苾萃带上的四副画，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这种地下交易，当然需要小心谨慎。
到了下午，就有一位身材微胖，戴着一顶贝雷帽，身穿一声卡其色休闲装的中年天朝人，带着一名黑人，进了江苾萃他们的贵宾套房。
根据他们的自我介绍，天朝人叫李卓，是一位天朝裔的画家，当然他的其他身份，大家就不用过深地了解了。
而那位黑人就了不得了，他是行业内了不起的鉴定师，基本通过他的鉴定和估价，没有人不承认的，李卓叫他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发丝银白，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提了一个老旧的皮箱。他要求将房间里的窗帘都打开，将所有灯全部开启，然后不慌不忙地戴上一双白棉布手套，接过江苾萃递给他的第一个画筒。
是的，黄山石在见过江苾萃如此糟蹋油画后，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买了几个画筒把画分别装起来。
打开画筒，小心翼翼把画抽出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大茶几上徐徐将画展开，刚看到画，李卓和史密斯先生的脸色就变了。
江苾萃递给他的，是一副静物写生，画并不大，不过六十厘米宽窄，画面只有简单的一角桌面，上面摆放着几个水果和罐子。他们选择把这幅画第一个拿出来，就是觉得简单，用来投石问路的。
在徐念之看来，这画初看上去就跟小孩子的涂鸦没有什么区别，没事画几个罐子干嘛？花鸟鱼虫不会画吗？不过这画色彩确实看上去让人觉得舒服。
那罐子，开始看上去挺笨拙的，但越看越觉得，罐子，就该是那个样子，梨子，就该呆在那里，徐念之站得远，看上去特别有立体感。
史密斯先生拿出放大镜，认真地一寸一寸地细细看过来，又拿出一个小手电，仔细地查看比较。旁边的李卓搓着手，看样子是急欲上前也仔细看一看。
如果李卓没有看错，这就是著名画家德尚的作品，但从未面世过这么一副作品。所有物象在画面上各得其所，任何细节和局部似乎都不可随意挪动，否则，整个结构便会失去平衡。色彩、笔触，都是他的风格无疑。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