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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受伤

作者:二月春风 下载:且共东风放纸鸢TXT下载
    廊下的夜灯摇曳,吱吱呀呀。

    岳澜在灯下站了半晌,又默默往回走。

    才刚转身,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他的脚步微顿,看着开门的人,明明已经站了许久,却还是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想问一问她是否不开心,又觉得这是明知故问,可若是再进一步问,为何不开心,她又会怎样答呢?

    反正绝不会答自己吃醋了,她能找一百个理由搪塞过去。

    岳澜偶尔想自己应该再勇敢一些,甚至再强势一些,将她揽住,直接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叫她别再犹豫不定了,可惜,他没有这个勇气,孟寻说的没错,他的敬占了上风,此间没有繁花盛开,也没有皓月当空,他在正常与清醒的时候,只敢这样看着她。

    他还是认输了,开口道:“师父,关于雁儿姑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骆长清垂眸,为何他总是要提起那人,为何不能让她不听不见?

    为何不能,放过她?

    她笑着打断:“不要那么着急,明天你们不是要上山吗,今晚还是早点睡吧,回来再说。”言罢低头关门。

    岳澜急了,抬臂挡住门,又一把攥住她的手:“我定要现在与你说,我不想看到……”

    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仍低着头,一面挣脱自己的手,一面道:“可我现在不想听。”

    岳澜不松,她就用力挣,手腕有些疼,她微微皱眉。

    手在这一刻被松了,岳澜叹气:“那好吧,回来再说。”

    她默默点了下头,退后一步关门。

    门外的脚步声走走停停,最后终于远去。

    屋内烛火未熄,她走到桌前,看着那滴落的烛泪,百转思量,想自己倘若不需要隐姓埋名,也没有家破人亡,是否就敢争敢抢,不怕受到伤害?

    转眼天明,她故意拖了会儿时间,等下楼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

    到了午后,顾掌柜与杨连祁夫妻也过来等着,几人一开始还探讨了些纸鸢新的构思,但等到下午不免心急。

    按理说这时候该回来了。

    “他们劳累一天,兴许路上休息了一下啊,再等等。”顾掌柜安慰道。

    几人又继续等。

    到了天色渐黑,骆长清候在门外再待许久,及至坐立不安到夜深,六渡街上只剩下灯影瞳瞳,人还未归。

    风贴着地面卷起一片叶,长清斋的厅堂还灯火通明,几人都未回去,却也没有心情说话。

    沉寂的夜忽被一踹门声打破,孟寻肩负一人,灰头土脸踉跄而入,一屋子人连忙起身,卸下那肩上的人,但见岳澜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骆长清扑过去的时候,已觉腿软,全身若置于冰窟,寒凉无比,好在岳澜的身上是温热的,她紧紧搂着他,才觉自己的心还能跳。

    将人安置好,顾掌柜看她身子微颤,恍惚似已不知道方向,也顾不上跟她多说,自己忙不迭出门去寻大夫。

    大夫来到探了探脉,先道:“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其他的我再看看。”

    她的身躯与四肢才渐渐回了温,但还是止不住发着颤,百般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方寸大乱,可身躯的反应似由不得自己,那冰冷与战栗全都无法控制。

    顾掌柜也松了口气,向孟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滑下山坡了,磕着石头了,误用了毒草,还是被毒虫咬到了?”

    孟寻低着头磨磨唧唧道:“都……都经历了。”

    “啊?”

    孟寻抿抿嘴:“其实是我,都经历了。”他不敢坐下,站在几人面前低头道,“是我不小心滑了下去,滑下去的时候磕着石头,擦伤了胳膊,我随手采了个药草敷上去,结果这药草是有毒的,不但有毒,还是毒虫最爱的,我把毒虫招来,被咬了好几口,大师哥帮我把毒吸了出来,然后……他就中毒了……”

    顾掌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朝他竖大拇指:“你可真能耐啊。”

    孟寻沉闷地垂着脑袋,见骆长清从床边迅速走过来,他心惊胆战,做好了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

    而骆长清行至他面前,却将他按在椅子上,不由分说卷起他的袖子,看那胳膊上一道深长的伤口,血在伤口外凝结发黑,她紧蹙眉头,小心吹了吹,回头去叫大夫。

    大夫要看伤口,孟寻就老实的任她将胳膊交到大夫手中,仿佛不是自己身上长的,他毫无感觉,只眨着大眼睛惊愕地看她。

    那大夫道:“幸好,体内的毒已经被吸出来了,只有表面残留了些,把肉剔一剔,再上些药,就好了。”

    “剔一剔肉,那不是很疼?”骆长清担忧道,“阿寻,你能受得住吗?”

    他还在看着她,神游天外地点头:“小事一桩。”

    “那好。”骆长清定定神,“就麻烦大夫了。”

    须臾后,屋内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经久不息,此起彼伏……因孟寻逮住要来按他的顾掌柜的胳膊,掐着他不肯放。

    骆长清帮顾掌柜把胳膊挣脱开来,换上自己的手,白皙手上被他掐出丝丝血痕,她未皱眉头,也不觉得太痛……至少跟眼前人的伤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此时只想,为人师,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怎的在那人面前会示弱,会发脾气,会耍性子,总之就各种不对劲了?

    孟寻犹自在喊,她回过神耐心道:“方才你说小事一桩,我还道是真的,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孟寻哭喊:“我刚刚压根就没听清楚好么,早知道是要剔肉,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我方才还特地问了你,怎会没听清楚呢,你在想什么啊?”

    孟寻愣了愣,正巧低头看见她手上的血痕,心骤跳几下,竟觉疼痛渐缓,他微松了手:“我在想你此时眼里应当只能看到大师哥的毒,不会注意到我的,原本要回的话是我这伤无碍,小事一桩,过两日约莫自己就能好了。”

    她怔一下:“我怎么会不注意你,我们是家人啊。”

    许是疼痛,孟寻眼中噙些泪,默默低了头。

    她伸手敲敲他的头,凑近一些,轻声道:“我跟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你一定不会孤独终老的。”

    孟寻抬头又问:“就算你成亲了也不会?”

    她微红了脸:“莫非你觉得我以后的夫君会赶你走?”

    孟寻往床那边看看,笑道:“那倒是不会。”

    而再回眼,却见她眼眸略暗。

    孟寻想再说些话,看那大夫换了一把刀具,而后,他两眼一翻,再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了。

    嚎叫声响了半夜终得止息,大夫包扎好伤口,也是一头汗,大喘着气道:“这位小哥无大碍了,修养几天就能好,只是那位公子毒从口入,进了五脏六腑,这些毒本身毒性不算大,在体外我知如何解,服到口中我却不知道怎么办,那解药都是外敷的,不能内用,这……我只能施针保住他的命,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可就不知了。”

    他说罢收拾了药匣:“杏林高人甚多,诸位可再请高明。”

    大夫走后,屋内又须臾沉默,顾掌柜转了一圈,愁眉苦脸道:“这位大夫几乎是潍远县医术最高的了,他没办法,我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人。”

    骆长清有一半没听进去,她又想起昨天孟寻旁敲侧击地问她,莫非是不愿意与岳澜一并出生入死,她当时没有回答,这话不必回,如果岳澜真的不再醒,她可以毫不犹疑黄泉碧落去追他。

    可此时绝还没到思虑如何去死的时候,她在无比心焦灼中强迫自己分出些冷静,神思转了好几转,终于想到什么,快步到杨连祁面前:“我记得杨少爷你上次中毒,有人为你医好了?”

    杨连祁一拍手:“是的,我竟没想起来,那是陈兄的二大爷,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陈兄。”

    他立即转身,沈芊芊跟着他走,一面走一面嘀咕:“大半夜的,陈大掌柜肯不肯见我们,还有啊,他对我们乱改纸鸢比例一直有很大的意见,他会不会出面帮忙啊?”

    杨连祁脚步顿了一下,眼中覆上几分犹豫,顷刻后继续动身:“试一试吧。”

    陈升鸿的脾气古怪,不会把一个人永远当敌人,可也并非一直对朋友友善,他一贯对杨连祁轻声细语,但当他半夜被喊起来,也不免生了怨气。

    待听了来意,怨气就更甚,当即便拍桌子:“合成线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我陈家就有啊,你们为何舍近求远?”

    杨连祁一愣:“我们怕……你不肯给。”

    “啪”的一声,陈升鸿又拍了桌子:“你什么时候要东西我没给过,我是不赞同瞎改,但一点线而已,我怎会那么小气?”

    他起身踱步,愤恨继续道:“明天早上我就请二大爷过来,顺便把线给你们送过去……不过你们宁愿自己动手做都不肯来找我要,倒显得我像是求着给你们一样,这让我面子往哪儿搁?你就说这线是在我家垃圾堆里捡的,不许说是我主动给你们的。”

    杨连祁暗自好笑,微勾嘴角,缓缓点了下头:“好。”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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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东风放纸鸢介绍:
骆长清隐姓埋名,心中没有仇恨却有目标,此生唯两件事:一是寻回失散的弟弟,二是传承与发扬家中的手艺。然而总有居心叵测之人要来挡路,找回的弟弟亦真假善恶难辨,好在身边始终有人不离不弃,护她一路前行,待到披荆斩棘,本以为终得阴云散,光明来,身份暴露的她又成众矢之的……所幸不离不弃之人从不会走远,当岳澜带着一身从容回到她身边,向她和煦一笑:“师父,我不愿再守护你了……余生,我要呵护你。”那笑若春来东风拂面,她便释然,想来,从年少至古稀,总有此一人相伴左右,人生又有何不圆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