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跟在人群中间，按着荧幕上显示的姓名排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若有若无的视线中，他低头捏了捏眼角，克制住了挨个寻看回去的欲望。
自从按着君莎兰教给的方式开始练习后，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对‘偷看’这个行为格外敏感的阶段上，对于不加掩饰便投向自己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能有所察觉。
这也让他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视线对君莎兰这样的人来说，到底是有多么‘热烈’。
“嘿，你就是路秋吧？”
突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路秋循声看去，只见右边隔着一个人的空位上，有名青年正手扶嘴边和自己打着招呼。
点了点头，路秋想了一下，挥手打招呼道：“你好？”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刚才大厅里的人都还在猜第一名会是怎样的人。”青年目光闪动地看了路秋几眼，“我叫阿木。”
‘第一轮考核的第三名。’路秋脑中飞快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
“你另一边那位是塞布丽娜。”
说着，阿木又指了指路秋左边，“协会方似乎是把第一轮的前几名都凑在一起了。”
闻言，路秋转头看去。
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蓬松的洋裙，在自己转头过去的同一刻，她也刚巧偏头看来，“幸会。”
点头应了一声，没记错的话，这名少女之前应该是与他在同一个考核场地。
倒不是说有刻意去记自己见过的人，主要是对方这身洋裙太过惹眼，很有标志性，刚刚见过很难立时忘掉。
阿木侧头看着将嘴巴缩回衣领里不再开口的路秋，心底多少有些羡慕。
他的第一轮成绩是89分，屈居于身旁那两人之下，不出意外的话，第三名也将会是他的最终成绩。
而全场剩余的所有人中，超过八十五分的，仅有三个。
观察家是入门容易晋升困难的职业，这点与培育家刚好相反。
在这个前提下，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没有所谓的超常发挥，或是什么突然冒出个黑马的可能。
所以阿木羡慕路秋的，是他的眼睛，他的分析能力，以及...他的天赋。
带着感慨，阿木转身回去，同时心里期待着路秋的最终成绩。
‘第一名啊......’
没有让一众考生多等，还是之前那些监考官们，二十二个人站在会议室四周，将所有座位上的人尽收眼底。
路秋：“......”
隔一会儿扫来一次的视线，让他多少有点发麻。
脖子越缩越低，最终，忍耐不得的路秋，干脆把帽子上的墨镜摘下来戴在了眼睛上。
恶之波动！
身侧，阿木搓了搓胳膊，作为土生土长的关东人，他难得又体会到了一次什么是冬天的滋味。
“各位参考者注意，请停止交谈。”
台上，一名中年男人调试好了喇叭的音量，说道：“下面开始是第二轮考核，通过者将由协会发放审查证书，同时更新训练家卡片，另外，前三名还会获得额外的资金以作嘉奖。”
“第一名，十万元；”
“第二名，五万元；”
“第三名，两万元。”
“在这里，先提前祝未来的同僚们考核顺利。”
简单说过开场，中年男人顿了一下，而后给参考者们讲起了规则，“各位面前的桌子上嵌有显示板，等下它会和我身后的荧幕一同亮起，请大家用一旁的点触笔进行作答。”
路秋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将所谓的点触笔摘下握在了手里。
“题目分为剪影推测、局部观察推测、技能观察推测三个部分，合记共一百道题目，分数相同，每题十分，最后超过三百分则视为通过。”
‘答对三十道题目就可以了吗。’路秋暗道。
“考核时间为两小时整，当所有人作答完毕，分数最后会根据排名显示在荧幕上。”
说到这里，路秋左侧的塞布丽娜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瞳孔间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
“规则讲解完毕，请问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言罢，中年男人瞳孔微放，从左至右，视线在三百余人脸上一一扫过，末了，确认道：“如遇有技术问题，请及时举手示意监考官，现在......”
“考核开始！”
随着中年男人刻意加深的一句话落，众人一齐抬头看向了荧幕。
路秋望着眼前浮现出的那个黑影轮廓，脑中线条稍微连接，直接在心里确认道：
‘腕力。’
剪影上的宝可梦在动作间有迷惑行为，但总得来说，只要见过这只宝可梦，一般情况上来讲，并不算太难让人认出。
低头向面前亮起的显示板扫过一眼。
路秋微微沉默，而后在给出的四个选项中，于‘腕力’上勾起了一个圆圈。
“您已选择答案：腕力。”
“是否确认？”
“......”
接着动笔按下了左侧的‘Yes’。
发现按过之后，还会再出现个五秒的倒计时，而后稍有停顿，才是将答案给最终提交。
这让路秋对协会方，或者说观察家这个群体，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幅图案持续投放大概一分钟左右，而后显示板上选项变换，荧幕间也跟着跳出下一张剪影。
没有太多犹豫，路秋一一勾起作答。
二十题往后，出现的宝可梦开始在关都图鉴之外。
三十题，些许神奥的宝可梦夹杂在其中。
四十题，剪影上的宝可梦全在释放技能混淆判断。
当路秋在第五十题，一幅释放大地之力震碎岩石的剪影下，将尼多王的名字给勾选上后，没过多久，荧幕突然一暗，接着下一个项目出现。
‘接下来应该不会是选择题了，否则便没有了设立第二轮的意义。’
果不其然，当面前的显示板再度亮起后，一排文字出现在其上：
“请于下方写出荧幕上显示宝可梦的名字：”
抬头看去，一片大大的绿叶子遮在眼前。
心里默然。
‘菊草......’
等等。
猛然再度抬头。
场边，一名青年监考官将目光锁定在路秋身上，隐蔽的观察下，当后者二度抬头时，他不由得在心里大笑道：
‘上当了吧！’
正是第一轮那只优雅猫的主人。
隔着路秋的墨镜，青年看向他的眼神期待道：
‘观察家，要时刻谨慎。’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