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对高思纬是头一次;因为封闭的生活圈,让他没机会测试自己到底是社牛还是社恐。只不过,所有男性跟他聊几句后,都会提到同一件事:“那位方总,你有没有她的微信?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乐在工作的高思纬,不爱把时间花在揣测对方的意图,总是随便应付几句。在他准备把方景淳送进医院照X光时,毫无悬念,遭遇方景淳的婉拒:“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但是,高思纬是个使命必达的打工人:“方总,您是齐总的客人。身为主办方,有义务和责任确定您的身心状况完好无缺。照X光,是主办方排除担心和待客不周的基本礼貌。请方总给我们这个机会,修补今天早上的失误。”语气如此诚恳,只差跪下来拜托;方景淳叹口气:“好吧!”
到医院看病很适合做文书工作,因为等待的时间冗长,周围又很吵,打开电脑反覆研究某种不好看的短片,就是高思纬陪诊时带去医院的文书工作。
他看着电脑荧幕上一祯又一祯的监控画面,保安给的停车场监控影片。时而停格,时而放大;遇到不明所以、电脑设备不够高端的环节,立刻打电话给宅男好友,让他从云端下载数据,交叉比对。
忽然他有重大发现,趁着方景淳在诊间等候,一时半刻不会出现,高思纬判定这是跟自己的老板通电话、讲机密的好时刻:“齐总,那辆车的车牌很陌生,之前没见过,今天早上九点进入大楼停车场,九点二十七分离开。”
高思纬停顿片刻,把另一个影片截图调出来,接着讲。“从它的行进方式来看,距离齐总车位差不多二十公尺才加速,车头立刻朝着您和方总站着的方向偏;一直到距离方总两公尺,不,一点五公尺,才改变车头方向。这种车技,太炫了,感觉像是电影里那些特技高手才会的功夫。”
电话那头的齐睿冷笑,他进一步问高思纬:“车牌主人,晓得是谁吗?”
“不晓得,因为车牌号码改过,查无此车牌。”高思纬的语气小心翼翼,就像正在叙述一桩王者级的机密。
“这条线索没用,但车子本身应该找得到故事。”齐睿对车子很熟,那辆差点撞到方景淳和他的车子,是一辆引擎保养良好的进口德系老车款,持有者在当年都是不平凡的人物;追踪车子会比追踪车牌来的容易。
“齐总,我查了。目前国内登记在册的车主,有一百五十位;最近一年进厂保养的车子只有十台,其中一台的登记地址,距离公司不到一百公里。”讲到这里,高思纬也变得兴奋起来;眼尖的他忽然瞥见方景淳的身影,他立刻收敛兴奋:“方总出来了,我先挂电话。”
一抹冷笑浮现齐睿嘴角,他看着窗外的浮云,淡淡说了一句:“积极向上是好事,太积极,坏事。”
当晚,齐睿取消原定的迎宾宴,以手机传讯息给方景淳,嘱咐她好好休息:“今晚好好休息,迎宾宴改成明天晚上。”收到讯息的方景淳一语不发,她褪下罗衫,优雅走进氤氲飘逸的按摩浴缸,躺在四十二度的水池里。
“这瓶精油的味道挺好,正适合此刻。”方景淳把手中的精油倒进按摩浴缸,浸润在香氛世界里。那瓶精油的标签写着《观忘忧》,正是前一阵子简甄首次直播时的热销款。
因为这桩意外,齐睿赚到一晚快活时光。他带着简甄和两个小孩,到公司楼下的意大利餐厅吃饭,顺便和老板安东尼讨论合作案的进度。
“我的小公主,最近好吗?”安东尼看到可可,就像无尾熊看到尤加利树,都会欲罢不能。可可对于这位头号粉丝兼公主骑士,也是很有好感,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安东尼,我很好,吃到你做的提拉米苏,有很多冰淇淋那一种,会更好。”
可可那软诺又甜美的声音,把安东尼哄出老父亲宠爱女儿的笑容:“只要可可喜欢,我都做给你吃。”安东尼的神情很陶醉,中文也进步了一点点。
说起可可的魅力,真不是简单两句话就可以说完;人见人爱的她,走到任何一家餐厅,都有慕名而来的老板端出私房菜,特别招待。一开始,齐睿很不习惯,他认为无端被招待是占人便宜;但餐厅老板坚持不收私房菜的钱。无奈之下,其睿只好多带一份主厨推荐之类的套餐回家,当作回礼。
一回生二回熟,几回之后,齐睿已经晓得,可可那社牛性格,打遍天下无敌手;无论老少全都吃她这一套。不仅老板喜欢逗她,老板娘也喜欢,甚至这么说:“可可,我和李叔叔都好喜欢你。你这么喜欢吃鳗鱼饭,要不长大后当我的儿媳妇,鳗鱼饭随便你吃。”老板娘看着可可的眼神好梦幻。
那可可是个鬼灵精,人小鬼大,嘴巴又甜,很懂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面对老板娘的梦幻眼神,可可笑得好开心:“好啊!然后小泽也一起来,我的叔叔和阿姨也一起,这样大家就可以每天快乐的吃鳗鱼饭。”
没人想探讨,可可懂不懂儿媳妇是什么意思;估计跟她解释完以后,她还是用自己大开的脑洞去回应任何一位老板或老板娘的《儿媳妇提案》。说来也奇怪,那些被她这么一搅的老板和老板娘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好可爱。以至于,已经有五门亲事排队等候家长审批。
在所有餐厅老板里,可可最喜欢安东尼:“因为他的冰淇淋好吃,又长得好好看。”这是她对简甄说出的原话。
既然小孩喜欢,简甄和齐睿每半个月就带着可可和小泽来找安东尼吃饭。不过,今晚还多了一张椅子。小泽看了看,问齐睿:“小高哥哥也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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