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书看了一眼怀里把眼泪往自己身上蹭的疙瘩，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都可以！”
“那么，我想请您帮个忙…”
…
几个商户被袭杀，并不能一时降低幽云仙城的人气，加上新的一轮拍卖会已经确定了日期，幽云仙城人流这两天不减反增。
就连昨日被连夜驱逐出去的百余家商号，也在半日间递补完成。
方阳行走于幽云仙城的大街上，看着这一切，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他一路来到了城中一家名“神仙居”的客栈，在二楼的客房，见到了等候在这里的葵丁三人。
将已经办好的葵丁、黑陇、元畏，三人调令递给三人。
“这么快就办好了！”
总算摆脱了密谍提心吊胆的身份，葵丁三人将高兴显露在了脸上。
“对了，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情，同僚…额，是前同僚们把结果给我送来了！”
葵丁说着递给方阳一封公函，上面罗列着十几个名字，但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查无此人踪迹。
这些人，都是在灵善寺听经寻道成功的仙人。
很显然，依据这张监察司密谍送来的信息显示，所有人都消失了。
方阳大概知道这群人去了哪里，飞鲨号在哪颗满是寺庙的蓝色星球停留时，送下去了一个箱子，寻道果位的仙人，自然要归于佛国。
方阳并没有将这些告知葵丁，而是掏出两个储物戒指，里面装满了十万仙灵石，放在桌面上，看着葵丁三人道：“幽云仙城未来一段时间将风雨飘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幽云仙城未来会发生什么？看到昨夜那张告示后，擅长大数据的三人自然心里有数。
但幽云仙城以后哪怕再危险，毕竟属于元庭统治区域之内，比起潜伏敌国那种夜不能寐的日子，至少能心安不少。
而且，方阳用她们，不可能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藏身幕后出谋划策才是他们三人的价值所在。
所以，方阳口中的危险，在他们三人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最主要的是钱到位，每年十万仙灵石，相当于他们当密谍时，十倍的薪水。
如果每年都能拿这么多，他们三人实力是不是又可以进一步呢？
丁葵看了黑陇元畏一眼，见他们点头后，就收起了桌上的储物戒指。
“需要我们做什么请明说，刺杀估计是不需要我们来做的，我们擅长什么，天乙大人您是知道的！”
方阳点了点头，掏出一枚玉简递给了葵丁。
“这里面记录着上次所有参与人犯和势力的信息，还有上次袭击幽云仙城时，五位星君的信息。”
方阳看着三人道：“我不认为勾结异族，是这些人不谋而合的结果，我也不认为，刺杀子昊仙皇夺道，是一个刚刚崛起万年的南宫世家该有的野心，我需要你们根据这些有限的信息，推算出幕后真凶，哪怕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葵丁将神意探入玉简读取片刻后，抬头道：“人数不少，我需要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网，才好做出判断，这需要动用监察司超过一半得密谍，才有可能得出结果。”
丁葵的意思很明白，他有信心找出幕后黑手，问题是，需要监察司大力配合。
而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也超出了方阳的能力范围。
方阳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依然点头给了葵丁保证，成不成，就看师傅能不能把屏后迷的神魂颠倒了。
额，我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方阳赶紧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们打算住哪儿？城主府监察使驻地都可以。”
“监察使驻地吧，监察使的薪水，我们可不愿放弃！”葵丁笑呵呵道。
一座城一个巡查使三个监察使，这躲在下面，屁事儿没有还能白领薪水。
但方阳是谁？想白领他的薪水？
想到哭成泪人儿一样的疙瘩，方阳心头一软，就道：“可以，我会让疙瘩跟你们对接，相信我，伺候好她，你们每年还会多十万仙灵石！”
葵丁三人大为兴奋，他们来了两天，多少对幽云仙城的新晋殿下有点了解，这不就是一个仗着城主宠爱，人傻钱多到处放贷的傻鸟么，伺候她能有什么难度？
看着三人高兴的模样，方阳也不点破，有你们头疼的。
…
是夜，凌天城外。
没有夜朗星稀，只有昏暗的天光下漫天的沙暴。
一席白衣胜雪的钟青书，踏着滚滚风沙而来，负手望向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凌天城。
不多时，一身黑衣头戴面纱的汤屏，就在城头守军万分戒备的眼神中，出的城来，出现在钟青书的视线中。
也仅仅如此，二人隔着风沙，隔着千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于是，方阳在监察司大殿中与屏后的尴尬，就持续到了现在。
钟青书神色未明，只是脸上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淡然笑意，望着汤屏，并没主动开口，看起来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汤屏也在看着钟青书，人是她主动提出来要见的，隔着这么远，并不是她不知礼数，也不是她摆架子。
而是离开凌天城距离对方这么近，已经是元帝汤戈容忍的极限。
白衣、束发、从容、淡定，这就是钟青书展现在汤屏眼底的形象，哪有半点“他”桀骜不驯的影子？
“真的不是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汤屏脸上难免失望。
“监察司汤屏，见过青云掌教！”
最终还是汤屏先开口，不管怎么说，对方救了哥哥分身一命，就值得她报出真名。
结果…
对方给了她一个错愕的表情…
认错人了吗？
不可能，对方掌控全场言出法随，身形样貌监察司早有报备。
“或许，天乙并未告知你，他已经在宗管司注册了青云宗的消息？”汤屏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
“抱歉…”钟青书遥遥拱手，“在我们…姑且称之为家吧，在我们家，我就是个工具人，一向是徒弟说了算！”
“工具人…”听到这个新名词，想到天乙把钟青书推到掌教之位，可当事人才刚刚知道的样子，汤屏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尴尬的气氛，在钟青书开口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汤屏都没察觉道。
“这么说，今天来见我，也是以工具人身份来的？”汤屏追问道。
“虽然真话很伤人，但大抵如是！”钟青书一副钢铁直男的模样。
“既然如此，也算见过了，回吧！”屏后也是有脾气的人。
但钟青书是谁？
他活着的时候，能让涟漪瞎眼向救，他死后，更是让涟漪差点以身相徇。
应付女人岂能没有点手段？
“也好，今日没有风花雪月，却有佳人，也不妄虚行…青书就此恭送司长大人！”
“哈哈哈…”汤屏放声大笑，她怎么也想不到，本以为这是一场严肃无比的对话，在对方三言两语下，就变得妙趣横生了。
但不可否认，对方不卑不亢平易近人的气度，甚至是实话实说的方式，很难让人不放下心防。
这就是魅力所在。
这一刻，汤屏再次确认，真的不是“他”。
“有些话我不好对你徒儿讲，对你我就只说了，我没想到人族勾结异族一事，会涉及这么广，更没想到，到了此等地步，元帝依然寸步不让，以至于让幽云仙城处在在了风口浪尖，将承受所有涉事者或明或暗的报复！”
汤屏诚挚道，这是她来的理由之一，她认为，就算他不是“他”，这些话对他说出了也比较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很敬重元帝，我认为他此举没有不妥，我徒儿天乙也亦然！”钟青书慎重的抱拳，向天一礼。
这番气度，让汤屏愈发高看了钟青书一眼，她知道元帝这么做对天乙不公平，可却不认为哥哥做错了。
“你有信心佑护幽云仙城，抗过这次风波吗？不瞒你说，因为一些不能言的原因，元庭能支持的力度很有限！”汤屏担忧道。
钟青书自然知道不能说的原因是什么，连方阳都知道，刺杀子昊仙皇，就是为了对付元帝汤戈，元帝又如何能不防备？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只是我徒儿，看起来很焦虑！”钟青书黯然道。
“力所能及范围内，我监察司一定提供最大的方便…”
钟青书轻轻扬手阻止了汤屏继续说下去，开始完成方阳的交待的任务。
“不是这个问题…”
“嗯？”汤屏不解。
“佛主…大概率是临世了！”钟青书一脸严肃道。
“佛主…”汤屏惊诧出声，自太古起，佛道分分合合。
远古时，为对抗巫族，佛道被迫联手，将巫族赶进了血界小世界。
然后佛道相争，间接导致远古破灭，直到新的道主出现重塑天地，联手佛主开创了上古新纪元，给了佛门一席之地。
然后就是上古时期，佛道一直暗中较劲儿，最后道主佛主斗法，一起消失不见。直到上古末期，异族入侵，佛道不得不再次联手，击退了异族，却也在这次大战中，消耗了佛门大部分实力，导致佛门式微，到现在已经不被四大仙庭重视。
此刻，钟青书重提佛主，汤屏怎么可能不重视，佛主，那是实力与道主不分伯仲的存在。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