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外的冷凝竹道:“大师,这圣物对我大师兄不会有害吧?”
“冷施主放心,有恶除恶,无恶也可令风曦心神更为稳固。我们出去吧。”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散,金乌钟内的玉如霞猛然喷出大口大口的污血,眼前无数画面飘过,一时是尸山血海的花樽,一时是尸横遍地的环采阁,无数妖魔死前的惨像在眼前横飞。再回身,手中的刀捅入了汐贵妃体内。
蕊无情抱住她道:“如霞,你怎么了?”
玉如霞看着满手的鲜血,不住的说着道歉的话。
胡姬惨然问道:“他们难道都该死吗?”
都该死吗?都该死吗?当然该死,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还羞辱了自己。玉如辰那张惨烈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令人作呕的唇舌又舔了过来,一双魔爪又攀上自己的身体,肆意凌辱。她恶心的大喊大叫,一掌击飞蕊如风。手中玉扇乱舞着,大喊道:“你们都该死。”
转瞬间她再度剜了那些人的眼睛,挑了他们的手筋和脚筋。
九尾猫妖曲俏飞到面前,含泪问道:“妖魔亦是生灵,你确定死在你剑下的妖魔都该死吗?”
那一对小猫妖颓然倒在地上,燕归眦目欲裂的脸上满是煞气。
玉如霞手捂着头大喊大叫,无论蕊如风如何阻拦,都无法阻止她不停的撞向金乌钟。每碰撞一次金乌钟,便发出滋滋之音,一丝丝的金烟飘散开来。
一直坐在一旁调息的蕊无情嘴角也开始有血溢出,猛然站起身,口中大喊道:“烟儿,烟儿,师伯对不起你,佘蟠,我要杀了你……”
等他乱砍乱劈一阵后,又大喊道:“如霞,快走呀!”
蕊无情发疯了般在钟内壁撞来撞去,忽然又大喊大叫道:“无忧,我有负所托,烟儿她……”
蕊如风奔走于两个发疯的人之间,不时的被重击几下,终于也靠在钟璧上,没有余力再阻拦谁。
了凡几人走出大殿后,立刻被众人围住。
张本兴道:“大师,此等恶魔,你当真还要渡她吗?”
“佛渡众生,若玉樽主肯放下屠刀,老衲愿助她一臂之力。”
赖惊鸿道:“大师,恕我辈浅陋,玉樽主想离开也可以,只是必须要交出樽阁宝物。”
“我等之所以知道那远在天边之事,皆因妖王发了通缉令,上天入地的在找寻玉氏后人。是什么宝物能令妖力无边的妖王为之癫狂?我们绝对不能让宝物落入妖人之手。”
“正是,花樽之所以被灭,皆因那宝物能令人有毁天灭地之力,才令妖魔两届争抢。”
没人再提玉如霞罪大恶极,当就地诛杀之事,都在急迫的希望她交出宝物。甚至觉得了凡将玉如霞关入金乌钟内,就是为了囚禁玉如霞,好独占宝物。
“若那秘笈被妖魔两届抢去,妖魔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苍生又将经历一次浩劫。”
“即便没有那秘笈,妖魔两届几百年休养生息,已恢复实力,我等在座哪一个敢说能同一方魔主相抗衡?”
无为子忽然道:“我等只是没那个机会,怕是了凡大师时时同禅魔参禅悟道,怕不是心知不敌,才甘愿俯首谄媚吧?”
了尘大怒道:“休要胡言,我檀溪寺同妖魔并无来往。”
“哼,你以为你们遮掩的好吗?那禅魔云烛月月都会来檀溪寺一次,乃魔界众所周知的事。”
了凡道:“不错,老衲是有见过禅魔云烛,只是他一心向善,时时来同老衲辨经,也从不袭扰周遭百姓。若无他从中周旋,魔君又岂会几百年毫无任何动作。”
“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千年古刹竟同妖魔为伍,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魔就是魔,云烛也不过是个心机颇深之魔。老秃驴,你真以为是他从中周旋,才有了这两百年的太平吗?”
“老衲早已言明,人有善恶,魔自然也有好坏。难道我等同妖魔只有拼得你死我活,这唯一的一条路吗?”
“难不成了凡方丈已同妖魔为伍,扣留玉如霞,是想独吞宝物,好献给你的魔君吗?”
“怪不得大师迟迟不肯动手杀人,原来是有私心。”
檀溪寺方丈勾结禅魔,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摇摆不定,全部都站到了无畏子这一方。
“你,你们……”
了凡一时气结。
了尘大怒道:“血口喷人,岂有此理。”
了尘挥舞着降魔杵奔向无为子。一时间群情激奋,没人再顾及什么佛门重地,大群人冲入大殿,金乌钟兀自发出一阵阵的轰鸣之声。众人合力想要击毁金乌钟,抓住里面的玉如霞。这一次有些人确招来了金乌钟的反击,诸多人被振飞出大殿。
孟芳娇望着那滴溜溜转的金乌钟,愕然道:“难道果真能荡除戾气,消了心魔?”
抱臂看热闹的江子昊、燕不群、萧无极、孟芳娇几人互相看了看,决定还是应该暂时相信老和尚,沙长老也不再观战,带着四象教的人一同加入战斗。一时间檀溪寺成了修罗场,血光冲天,嘶吼声不绝于耳。
从山脚下看上去电闪雷鸣,风起云涌。尚未走远的那些小门小派和等着看热闹的百姓只以为比武又开始了,蜂拥着往山上跑。不明所以的看着这数十个门派在混战,不知孰好孰坏,但见打斗之激烈和血腥,平生仅见,咂舌之余,不得不赞上一句精彩,叹服名门大派果然是不同凡响。
打斗至黄昏,混战总算告一段落。檀溪寺一方坐在殿门之外,对面坐着其他各教派,双方惧是死伤惨重。
休战了半个时辰后,萧无极道:“各位,莫要受了奸人挑拨,自相残杀。若再打下去,届时我各大派元气大伤,妖魔来袭,如何自保,更何谈御敌?”
杀红了眼的恶人们,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再掩饰了。
赖惊鸿道:“了凡大师,萧门主,你们难道还要袒护这妖女吗?”
“老衲以言明,只为除去夏教主的戾气。”
何玉鼎道:“我看你就是要扣留下她,好独吞宝物。”
孟芳娇道:“怎么,你们已经毫无掩饰觊觎人家的东西吗?难不成那樽阁之宝不禁令妖魔梦寐以求,也能助凡人成仙得道,法力攀升?”
一时众人竟无语,沉默着承认了这个共识。
“我孟举派从不知有什么妖王的通缉令,更不会甘受驱使,去帮着妖王寻找玉氏后人。怕不是同妖魔勾结的是你们这几个门派吧?”
“孟芳娇,我等敬你是一派之掌,却也由不得你信口开河。”
“恼羞成怒了不曾?怎不见你们的王来助你们?”
一片怒骂声后,开始有人污言秽语道:“你虽有了些年岁,到底也成艳压群芳,若你乖乖顺从……”
孟芳娇挥刀砍向说话之人,双方又开始新一轮的打斗。这一次再不是阻拦和被阻拦,杀的失了心性的双方都使出了全部手段,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就在这时,大战开始便没了踪影的天河派曹思钧、祁门山宋五军、齐乐山张本兴和沥蕉派陈元术等几个门派的掌门同时现身。
张本兴大喊道:“诛杀魔女!”
宋五军责大喊道:“诛杀魔女,抢夺至宝,冲啊。”
一直看热闹的那些小门小派早已猜到所谓的魔女应就关在那乌金色的大钟里。一听到诛杀魔女,抢夺至宝,倾巢出动,蜂拥而上。也不知是因为信任张本兴要诛杀魔女,还是信了了宋五军,想要抢夺至宝,终归大家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金乌钟内的玉如霞。这些小门小派也并非都是碌碌平庸之辈,有一些只是弟子少而已,其中不乏有高手。本事差的一些,卑劣下作的手段就擅长一些。檀溪寺这一方很多人吃了暗亏,渐渐吃力。
忽听得一声呼哨响,山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野兽的吼叫之声。一时间无数妖兽从四面奔袭而来,地动山摇之际,已至面前,啃咬向众人。
孟芳娇看着又逃了的曹思钧道:“你竟私养妖兽?原来妖袭皇宫果然是你们几派所为。”
“哈哈哈,这些都是老夫的坐骑。”
沙长老道:“四相教弟子听命,全力诛杀妖兽。”
了凡大师道:“檀溪寺弟子听令,保护好四野百姓!”
没人再听萧无极反反复复莫要自相残杀的话,一部分疲于应敌,一部分人蜂拥入大殿,各种手段试图摧毁金乌钟,所有人都提防着不知从何处就会冒出来的,不分敌我的妖兽。面对敌人之众,又要保护被裹挟进来的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些人冒充百姓,突然偷袭。檀溪寺和四相教这一方开始只能自保,无力阻拦。
无数人前仆后继的闯入大殿,金乌钟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还击之力越来越弱。数个妖兽不管不顾撞向了金乌钟,如西瓜撞到硬物之上,粉身碎骨,血肉和尸身从钟璧留下。金乌钟停止了转动,越来越小,慢慢飞离地面,一点点上升。
金乌内的玉如霞猛然睁开双目,看着满地的死尸和拿着武器而来的数人。双目瞬间赤红,腾空而起,大喝一声道:“你们都该死!”
玉扇翻飞,瞬间数个妖魔和夺宝之人人首分离,可看到那些妖兽时,玉如霞却意外的下不去手。蕊如风一把从身后抱住了玉如霞。
“如霞,你醒醒,你醒醒。”
“怎么?如今又对妖魔下不了手了吗?”
一身玄衣的胡璇施施然走过来,身后跟着白奴和环采阁逃出去的一众妖魔
玉如霞望着这些人,手中羽扇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挥不出去。
“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
“人类惧是些伪善下流之辈,何须我谋划,我不过坐山观虎斗。”
原来胡璇不听姐妹们劝阻,没有逃离平都,而是再度蛰伏下来,一直窥探着玉如霞的一举一动,并尾随他们来到了檀溪寺。伺机趁乱杀了玉如霞,为姐姐们报仇。
“汐贵妃之事可也是你?”
“是我。怎么,还下不了手吗?你竟成了个废物。”
胡璇说着挥舞着双爪而来,玉如霞举着玉扇,依旧在发呆。一直不做声的蕊无情忽然从身后飞出,一剑刺向胡璇。头顶悬着的金乌钟似是不想放他二人出去,忽然又落下来。胡璇被金乌钟弹飞,撞在墙壁之上,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金乌钟。金乌钟落地又飞起,又有无数妖兽撞了上来。金乌钟似受了最后致命一击,瞬间变小,溃散前射出一束强光包裹住玉如霞三人。随着那光束渐渐消散,大殿上供着的佛祖真身倒了下去。玉如霞和蕊无情双眸恢复如常,颓然坐在地上。
一个大和尚痛呼道:“金乌钟被毁,金乌钟被毁!大劫难逃了!”
大和尚们被妖兽和夺宝之人困住,孟芳娇几人亦是自身难保,已没有人有余力去救玉如霞。蕊如风横刀立在二人身前,胡璇被白奴搀扶笑着走过来。
“姐姐,我要亲手为你们报仇。”
胡璇飞舞着狐狸爪子扑过来,已被发疯的玉如霞和蕊无情重伤的蕊如风没抗几下,也倒了下去。
生死存亡之际,燕归的刀雷霆般劈了过来。紧接着云青同纳兰昊,以及纳兰家的高手都冲了进来。
宋元龙早已安排好的大军浩浩汤汤的来到檀溪寺。
羽奇令牌在手,高声呼道:“众将听令,保护百姓,诛杀妖兽!邪魔外道,缴械者不杀。”
无论法力多高,有哪一个教派敢同九五之尊抗衡,一时间后起欲夺宝的小门小派都缴了武器,乖乖的站到一旁。
望着尤在打成一锅粥的各派高手,羽奇又道:“天龙教教主夏如风乃御前带刀护卫,此前更曾带兵大败摩西国,夺回我大宋疆土,绝不可能为妖魔。今次便是奉皇命,调查妖袭皇宫以及刺杀贵妃及贵妃腹中皇子的罪魁祸首之事而来。确不想尔等为了樽阁宝物,同妖域私通,为妖王卖命。所谓的樽阁之宝也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各派若现在归降,共同诛杀邪魔外道,我等便既往不咎!”
陈远道忽然喊道:“我可以为夏教主证明,就是天河派,玉鼎派,鸿刀门和祁门山的人带头,撺掇十几个门派夜袭天龙教。”
陈元术恨铁不成钢,若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早在他出手要救玉如霞之时就杀了他了。何玉鼎确是不管这个,上一次陈远道便出卖了他们,已是令他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还要同他哥哥宫某大事,他早了解了他。何玉鼎一剑刺向陈远道,被羽奇瞬间阻住。羽奇一动,身负紫金砂武器的将士奋勇冲杀向前。一些原不过是受了挑拨的正派人世都停了手,转而帮着檀溪寺和四相教诛杀妖兽。依然觉得玉如霞是魔女,皇帝也受了蛊惑的人没有帮忙,却也没有再出手。这其中便有齐乐山的张本兴。
曹思钧、何玉鼎和赖惊鸿等人见大势已去,驱使这妖兽当盾牌,随着几名弟子急急逃走。羽奇也只来得及抓住几名小弟子。他没有让手下去追。同这些门派高手相比,自己的手下到底是弱了些,此刻能让双方停战也不过用皇威震慑住了这些人而已。
孟芳娇几人腾出手来,奔入大殿,环采阁众妖再次逃了。燕归提溜着一个狐狸尸体,叫嚷着要做成围脖。
云青和纳兰昊扶着玉如霞走了出来。羽奇等人也都看向玉如霞,等着她发号施令。玉如霞确如傻了般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各派人士。这楚楚可怜憔悴如斯的样子,连燕归看了都心痛万分。
燕归看向自己的父亲道:“燕老头,刚刚汇入我方阵营的人中,可有奸佞之人?”
立刻有人道:“我等只是被奸人蒙蔽,误将玉樽主当做妖魔,并无二心,更没有同妖王私通。”
“谁会想到天河派、玉鼎派、鸿刀门和祁门山这些百年流传的名门正派,背地里确做下许多腌臜之事。”
“同玉樽主的话比起来,老夫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弟子。只是这些逆徒同他们勾结,觊觎玉樽主的宝物,老夫当真不知啊。”
“我等当真有眼无珠,不辨忠奸,罪该万死!只可惜了这些后辈,还这样年轻就枉死在这里。”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吧,我等都亲见了夏教主孽杀那十几个人,手段残忍毒辣。那邓旭等人又是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我们才轻信了他们。张本兴,你说句话呀。”
玉如霞忽然虚弱道:“燕归,邓旭呢?”
邓旭早已不知跑哪儿去了。
燕归关切的温道:“夏老大你好了?”
“我没事。”
“放心,沿途都是我们的人,我一定将邓旭给你抓回来。”
燕不群看着儿子称女子为老大,那不着调的样子多少有些气结。
张本兴懊悔道:“孽徒,没想到我又被他骗了。几年前我便把他逐出师门,从花樽回来后,他痛述自己受了多少苦,说要痛改前非,让我再度收留他。没多久,我镇派的宝物就被偷了,他便说是被玉如辰所盗。没想到……说不好,我大徒弟并非死于妖魔之手,而是死在了这些恶徒的手下。”
张本兴剑指那些在角落里蠕动的活死人和被玉如霞重伤了的那些人。大战开始,能爬走的都爬走了,剩下这几个人混乱之中被踢到了角落里,缩在一起以求保命。所有被愚弄了的人怒气上涌,立刻就要去结果了这几个人。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自证清白,比之前声讨玉如霞时还要卖力。燕不群飞身将十几个浑水摸鱼的人扔了出去,这几个杀伤力不大,确一直在煽风点火。
邓旭原就同那十几个恶人沆瀣一气。到底他不过是齐乐山的一个弟子,威信不足。山洞之中围堵玉如霞二人的散兵游勇和一些门派的弟子不过是他临时煽动纠集而来,想要夺宝之人。曹思钧几人则是因为妖王的通缉令,而知道了花樽樽阁中有宝物,便纠集在了一起妖袭皇宫,夜袭天龙教。邓旭和曹思钧两伙人在攻击玉如霞之时,不过是彼此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骚味,互相成全,诱导各大门派诛杀玉如霞,索要至宝。邓旭溜得快,曹思钧等人也舍了门下弟子逃了。
玉如霞看着面前这一群人,心知虽然很多人觊觎宝物,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门下弟子参与山洞中之事的也未必都是邪派,将来若真同妖魔大战,这些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不可全部歼灭。
她弱弱道:“皇上恩典,过往不究,还有人愿意归降的吗?”
玉如霞的归降可谓一语双关。还未等燕归刷够威风,之前同檀溪寺几大派对抗的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武器,少数负隅顽抗的被当场诛杀。燕归多少有些不尽兴,看向玉如霞道:“夏老大,还有什么吩咐吗?”
玉如霞接连报了几个人名,犹豫片刻后,还是告诉燕归,这些人绝不可活。这些人中有十恶人所在的教派弟子,也有当日偷袭天龙教的教派中的人。哪怕他们今日归顺,他日也必起异心。而其被抓的作乱之人全部关押起来,待明日后再行定夺,此刻大家都急需要疗伤。
费力的交代完后,玉如霞虚弱的倒在了蕊如风怀里。
十日后,玉如霞伤势虽未痊愈,人看着精神许多。日日同她相伴的几个伙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虽是一如既往的娇艳如花,是实少了一股锐气,柔和了几分。
陈远道道出当日夜袭天龙教之事,算是为玉如霞洗脱了恶名。至于邓旭及那几个活死人,本也是心术不正之人,如今邓旭逃跑,这几个活死人见玉如霞得势,便说出了实情。玉如霞又亮出之前得到的各仙山洞府的信物,众人再不疑她。玉如霞又大方的送了各派仙丹迷药,法术秘笈,足足的做了一番人情。最后她特意谢了了凡大师将自己关在金乌钟之中,才使得她没有心智大乱,而走火入魔。她拿出几瓶玉露,赠与了凡大师,希望能挽救佛祖真身,重塑金乌钟。
不打不相识,这一番纠葛后,各派掌门又聚在一起,仍旧由檀溪寺主持,统领各派之人商议了三日,结成新的同盟。之前虽也叫同盟,确是一盘散沙,各自为营。新同盟则大为不同。所有加入同盟的教派受盟主令辖制和调派。妖魔一旦有异动,受盟主号令,一同行事。了凡大师因禅魔之事,多少受人诟病,最后大家一致认定由雷霆钧做盟主,统领群雄。而同盟首要的任务就是派出各派高手,追杀清剿那十几个逃亡的门派,尤其打量驯养妖兽的天河派。
玉如霞没有再提攻打妖域,为族人报仇之事。复仇之路,当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只是当务之急就是抓到邓旭,为玉如辰报仇,也或许能知道她真实的近况。这一行虽惊险,却也算是圆满。玉如霞在大军护佑下回了平都。
宋元龙单独召见她。
“如霞,你似乎有所不同?”
“想是金乌钟荡除了一身戾气之故。”
“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好。”
“还要多谢皇上暗中谋划,派军救我。”
“即是救你,也是自救。我一直筹谋着如何才能集结这些民间的力量,却不得其法。他们各自为营,对朕亦多是阴奉阳违。你胡乱来这么一下,倒是成了。又立了一个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汐贵妃……”
“你若是担心朕再生不出子嗣,莫若嫁……”
“皇上……刺杀汐贵妃的是环采阁的胡璇。”
“朕早就猜到了。”
“是我害死了汐贵妃和她腹中的皇子,请皇上赐罪。”
“起来,已经蹲过大牢,还要赐什么罪?朕想了很久,即便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便会放过朕的孩子吗?不过是换一批人来动手而已。如果我不诱你入宫,你便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你的身份不会暴露,觊觎宝物的人不会汇聚在平都,你不会清剿妖魔,妖魔不会反扑报复,你不会害了恩人之女,朕也不会丢了子嗣。到底是你欠朕的,还是朕欠你的?你还能分得清吗?你我其实早已分不开……”
“皇上……”方公公火急火燎的闯进来,满脸喜悦道:“太医称澜贵妃有喜了……”
宋元龙大喜,拉着方公公就要出门,回身道:“如霞,等着朕。”
玉如霞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是喜悦的,这一次她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好皇子。
一把刀抵在了她腰间。
“你都听到了?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动手吧。”
持刀人的手一直在颤抖,刀尖划破衣衫的那一刻,她立刻惊叫着放下了手。
玉如霞回身看向更加瘦削了的汐贵妃,万般心痛道:“汐贵妃还年轻。”
“她怀了龙子,皇上还会到我这里来吗?”
“我会帮你的。”
“谁都帮不了我。”
汐贵妃失魂落魄的走远,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玉如霞回到天龙教后,就看到了气夯夯傻等了自己半日的蕊如风。这几日她一直躲着蕊如风,他只能在她闺房中等她。
玉如霞故作愉悦道:“大半夜私入女儿家的闺房,不大好吧?”
“就那般迫不及待的去见他吗?”
“谁惹了你,这般气鼓鼓的,像个蛤蟆。”
蕊如风憋住脱口而出气人的话。这些日子她太难过了,又怎么忍心再去气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子后,蕊如风费力道:“如霞,那日在山洞中,那个人……”
玉如霞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在金乌钟内,你一直喊着不要碰我……”
蕊如风说不下去了。玉如霞急忙转过身去,不敢看蕊如风。
“风哥哥想说什么?”寂然片刻后,玉如霞故作轻松道:“他并不曾怎样我,不过是……”
蕊如风也不想听细节,心痛的要命,急急打断她道:“嫁给我吧!”
“你说什么?”
让蕊如风这种倔萝卜说些甜言蜜语何其难。玉如霞回来之前,他心中一遍遍的想着要如何安危她,表明心迹,求她嫁给自己,好让他一生一世照顾她。可到了这一刻,确羞赧的只能说出“嫁给我”三个字,她确还要他再说一次。
“我说,嫁给我吧!”
看着他有几份不耐,语气也有几份粗鲁。玉如霞娥眉倒竖,怒道:“别说没怎样我,就算是怎样了,我玉如霞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蕊如风被拳打脚踢赶出了们,之前被玉如霞和蕊无情重伤的地方又疼了起来,痛的他龇牙咧嘴,狠狠道:“玉如霞,你是不是又发疯了?”
玉如霞对着左右空气喊话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以后不准私放闲杂人等进本樽主的卧房,否则我逐你们出门。”
蕊如风也对着四野空气喊话道:“哼,我再进去,就让我变得更丑。”
没有人回应她俩,好多人都窝在被窝里笑的岔了气。蕊夫人直摇头,这个蠢儿子,何时才能长大。
“你以为自己还不够丑吗,有谁会愿意嫁给你?”
“你,你,你,玉如霞……”
蕊如风愤然离开了天龙教。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