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穿过一条郁郁葱葱的山间小道，忽见一空地上，一座弥漫着香火气息的殿堂，带着一份肃穆和庄严。
沐浴在这月华之中。
……
陈怀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灌满酒的葫芦，踏月而来。
两年时间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处。
此刻看着眼前这座祠堂，他也不像第一次那般出声通报，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点点微弱的烛火摇曳在这祠堂之内，前方案桌上摆放着的数十灵位牌，在这烛光下，忽明忽暗。
陈怀安目之所及，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他摇了摇头，而后拎起手中食盒和美酒，在空中晃了晃，笑道：
“老万，天色还早，别告诉我你已经歇息了，我这可是准备了好酒好菜，就想着跟你畅饮一番！”
陈怀安一边说，一边朝着内堂左侧走去，那里有道门，通往大殿的后堂，万剑一居住的屋子就在那里面。
只是他刚走没两步，一道苍老的身影突然从门中出现。
来人一身的破旧衣裳，指节宽大的手掌里，提溜着两只矮脚凳，他现身后也不多走，而是站在案桌前，看着陈怀安，无语道：
“知道你小子要来，但是没想到却是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来这祖师祠堂，行那偷鸡摸狗之事！”
老人没好气地说完后，抬手就将手中的一只矮脚凳扔向对方。
破空声传来时，陈怀安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只见他将左右手的东西一合，而后空出的那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凳子。
他“啧啧”两声，而后看着对方笑道：
“好你个老万，我每次来，可都没有少你吃少你喝，而你呢，你看看你这待客之道，但凡来个人都要被你说成偷鸡摸狗之徒！”
“呵！少废话，上次那盘棋可还没下完，今晚是要先下棋，还是先喝酒？”老人伸手一捋袖子，而后皱眉说道。
“棋就不下了，今晚高兴，饮酒先！”
“那行，去后院吧，那里宽敞些。”
“也好，对了，你这有柴火吗？弄一些来，这次带来的东西，还得加热加热才能下酒。”
“……有，你等着。”
两人就着月光，一前一后地朝着后堂走去。
……
后堂某处，二人升了一堆篝火，各自坐在矮脚凳上，美食在前，美酒在侧，酒过三巡以后，陈怀安看着万剑一那沧桑的面庞问道：
“老万，你有后悔过吗？”
“嗯？什么意思？”
万剑一今晚喝了不少，陈怀安大半葫芦的酒，都进了他的肚子，此刻听到对方问的问题，他皱了皱眉问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万剑一当年做过的事，你不比我清楚？”
“……我的意思是，你问这些干什么，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干嘛，也就听个乐！”
“……”
万剑一的脸，被篝火映照得有些忽明忽暗，他沉默半晌，而后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后，开口说道：
“后悔……也不能说后悔吧，只是当初年少轻狂，做了不少错事，误了不少该误的人，而今，让我这后半生待在这了此残生，也算是我应得的。”
“后半辈子就困在这了？真不打算出去了？”陈怀安闻言却轻笑了一声，而后晃了晃酒葫芦问道。
“也许吧……”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万剑一的回答显得有些低沉。
“呵！懦夫而已！”
陈怀安这下不仅仅只是轻笑，甚至连表情，都带上了轻蔑。
“呵呵，心都死了的人，还管什么懦夫，不懦夫……”
万剑一从陈怀安手里夺过酒葫芦，而后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欸，随你罢，我只是为那些因为你而付出太多的人，感到惋惜而已，真是不值。”
陈怀安说完后，忽地心神一动，体内青白二气透体而出，前方正燃烧着的篝火，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而后本该握在万剑一手里的葫芦，却是飞回到陈怀安手中。
陈怀安对此，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还有些控制得不好。”
“……”万剑一看着酒葫芦被夺，本来愁苦的表情，瞬间变得无语。
只是无语过后，心头却是一动，而后他看着陈怀安，道：
“你刚才使的可是灵力？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不能修道么，你这是？”
万剑一有些感到惊奇，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突然之间拥有了灵力，而且还因为，对方刚才透体而出的那两道灵力，有些熟悉的同时，也有些古怪。
“之前是不会，只不过这两日，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地就会了。”
陈怀安自从加点“法”，获得了这“一青、一白”两道灵力以后，就没有停止过研究。
他的体内，除了这两道灵力之外，还隐藏着一道因加点“体”，而产生得来的“炁”。
只不过与这两道灵气相比，那一丝炁显得极其的微弱，然而除了微弱以外，其他各方面，却又比这两道灵气强得太多。
不仅仅是强，陈怀安还发现，当他把这三者牵引到一起时，那道“炁”却是会反过来吞噬这两道加点“法”得来的灵气。
而且在吞噬以后，本该“无色”的炁，会有一瞬间显现出“青、白”两色，只不过之后又会变为“无色”。
这些变化，让陈怀安不由得想起，系统加点后给出的提示。
【脱凡胎，化精气，去仙门。】
【法一，万法初生，道取其一。】
他总感觉在这两句提示中，有着某种联系。
“脱凡胎，化精气”中的“脱”和“化”，以及“万法初生，道取其一”中的“万”和“一”，会不会是两个相反的过程？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陈怀安下意识中，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虽说“殊途同归”，但是在属性点不足的情况下，选择不同的加点方式，他所获得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就比如说他用十年时间，猛磕在“体”这一项上，得到的是一副极其强大的肉体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炁”。
而他用两个属性点，换来的却是两道在“功能”还算上不错，但是本质上却差“炁”太多的灵气。
不过加点“法”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曾经想学却学不会的道法，只需投入属性点就能帮他打开一个缺口，让他“入门”。
如此比较起来，加点“体”，或者加点“法”，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就好像终点是一样的，但是选择达到的方式却不一样。
所以孰强孰弱，一时也不好说，而且现阶段属性点太少，能够参考的数据不足，他也不确定加点这两者，往后会朝着什么方向变化。
虽说终点一样，但是人性使然，总想着找一找捷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