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凯导演选择让她们试镜的地方，就是她的工作室。
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三分钟，三分钟走，刚好提前十分钟到地方，很好。
于是顾佳下了车，乘坐电梯前往张文凯的工作室。
到地方时，果然如她所料。
为了试镜，专门找了间房间，一边搁着桌子椅子，一边是空地，侧边放着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跟面试现场差不多。
张文凯正坐在椅子上，拿着剧本跟旁边的编剧副导演聊天。
顾佳敲了敲门。
张文凯说了“请进”，原以为是工作人员，但没想到是顾佳。
于是她指了指侧边的凳子，“顾小姐先坐下，等一会儿吧。”
顾佳微笑：“好的张导。”
张导说完后，继续和旁边两位聊着，不过声音放小了些。
顾佳捏了捏手里的剧本，又松开。
她本来是想提前十分钟到，先刷一下好感度，然后跟张文凯聊几句的；但是看着张文凯跟编剧副导演聊的沉浸式的模样，她还怎么能打扰？！
无奈，只好低头继续翻剧本。
几分钟后，聊得差不多了，张文凯喝了口水，看了眼时间。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她表情没什么变化，略略整理手中的纸张。
顾佳也在关注着时间，等分针正正好好地归位，她唇瓣一动，正准备开口，门却突然被推开。
“张导，李导，程编剧，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她没撒谎，本来按照原计划，是能提前一会儿到了，但是原路线发生了一场小车祸，无法避免地堵了会儿车。
迟雾十分抱歉地对三人道歉，动作一顿，看到了边上的顾佳，也顺便道歉。
张文凯摆了摆手，“没事儿，人来了就行，先坐吧。”
于是迟雾就坐到了顾佳旁边。
顾佳呼吸微凝。
是迟雾！跟她竞争角色的对手竟然是迟雾！！
“好了，既然两位都到了，那咱们也不废话了，直接开始试戏吧。”
张文凯说道：“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就演慕容薇知道自己家发生变故，酒吧买醉然后被赶出来那一段吧。”
这一段在整个剧情里比较靠前，张文凯也是经过多方面原因才选定让她们试演这一场的——因为比较靠前，又是一个情绪爆发点，很容易抓观众。
“所以谁先来？”张文凯问，把选择权交给她们。
迟雾跟顾佳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迟雾：“所以……”
顾佳没开口，于是迟雾说道：“那就我先吧。”
——慕容薇一如之前开心或不开心时一样，来到了自己最常去的一家酒吧。
111号包厢是她包年的，胡乱点了几瓶酒，慕容薇一顿，看了眼余额，才确定了订单。
服务员很快就把酒送来了。
有调好的，还有两个启了的整瓶。
慕容薇指尖摩挲着酒杯，仰头，全部喝下。
烈酒从喉部贯穿到胃，带起了浓重的辛辣灼烧感。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好像看到了这里曾经开party的热闹喧嚣，却又觉得像现在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是常态。
慕容薇垂着头，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晰，但肩膀逐渐颤抖。
她从沙发上滑落下来，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膝盖曲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细碎的呜咽声传了出来。
忽而，包厢门被从外敲响，慕容薇抬起头，连眼泪都来不及才去，门就被别人推开。
“哟，这不是慕容大小姐吗？！”
几个男人进来，后面跟着的服务员点头哈腰，然后一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的女人：“慕容小姐，您的包厢到期了。”
慕容薇胡乱地抹了抹眼泪，站起身，还没发问，刚才出声的男人就道：“慕容小姐要是想留下，也不是不行——”
他拖长尾腔，跟着他来的几个明白了意思，哈哈笑了起来，猥//琐自己。
慕容薇看着为首的男人，不过是之前追在她身后舔的狗而已。
可现在，狗都有嘲讽她的能力。
慕容薇冷笑一声，手下意识地攥紧酒瓶。
“哟，慕容小姐这是准备干嘛呢？”
男人伸手，身后人十分有眼色地把一瓶酒递给他。
“想摔？你赔得起吗？还当自己是之前那个为所欲为的大小姐呢？！醒醒吧你！”话落，男人猛地使力，酒瓶碎裂，液体迸溅。
空气安静几秒。
兀地，慕容薇冷笑一声。
“我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我的。”
她手腕翻转，瓶口朝下，酒液顿时汩汩地整瓶倾泻而出。
直至一滴不剩，慕容薇才把空酒瓶仍在一旁，径直走出了包厢。
“ok！”张文凯喊了一声。
然后迟雾才收了情绪。
其实没什么道具，只有几个空瓶子。
其他人的声音全是副导演配的，毫无感情，也没有技巧。
因为没有其他人在，迟雾本来还以为需要自己演完全场，没想到还有个人来搭词，已经非常好了。
张文凯没多说什么话，直接就让顾佳开始了。
同样的，还是这一段。
演完之后，张文凯开口：“麻烦两位稍等一下，咱们现场出结果。”
她跟另外两人讨论的时候，迟雾就跟顾佳坐在一旁。
太沉默了，迟雾余光看见顾佳，她也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翻剧本，就是坐着，好像在发呆一样。
迟雾内心里一点点的小尴尬突然消失了。
顾佳都不觉得尴尬，那她又有什么好尴尬的！
于是迟雾也放空自己。
不知多长时间，张文凯她们讨论完毕，视线一转，咳嗽一声，示意两位回神儿。
“我们的想法是慕容薇由迟雾小姐饰演。”
她也不废话，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
“顾佳小姐演的也不错，但相比较来说，可能迟雾小姐更适合这个角色。”
迟雾站起身稍稍鞠躬：“谢谢张导的肯定。”
顾佳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忽然站起身，问道：“为什么？”
张文凯面色如常，转过了面前支架上的ipad。
上面是两个对比。
原来刚才她们演的时候，一直在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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