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还以为身上扒了只壁虎。
“唔。”靠，压迫感，席卷知道自己被压扁了。
压扁就灵魂出窍，出窍的席卷魂对着某只戴蝴蝶结的熊背骂骂咧咧，骂得口渴了就喊着要喝水。
“渴，喝水。”现在的嗓子干得半死不活，完全影响发挥。
有个声音在问：“什么？”
“……喝完水再骂。”席卷懒得要死，不肯睁眼，她感到嘴唇碰到温热的水时才喝了几大口。
阴间明亮的吓人，直视眼睛会瞎，席卷嘟囔了句“难怪是十八层地狱”，只能借着薄薄的眼皮保住视力。
喝完水恢复了点元气，她微微的将眼睛眯缝开，便看到熊头……熊面……
应该是。
“新招进来的？他俩下岗了？”原本站岗的不应该是牛和马吗？现在居然变成熊了。
席卷揉揉眼睛，那个生物长得太模糊，让人看不清是他的错。
“啊，这段时间没有招聘，也没有裁员。”那生物说。
席卷感到外界的光源柔和了很多，隐隐能看到，不明不暗，眼睛这才舒服一点儿。
遇到专业人士，席卷咨询到：“我现在诅咒人是不是特别灵验？”
阴间工作人员嗯嗯啊啊重复问了大半天才搞清楚顾客问的问题，回答：“是”。
“熊也一样？”席卷咨询得挺礼貌的，只是问题没过脑子这一关，“大笨熊，会不会因为他的愚蠢让我的完美诅咒不灵验？”
对方依旧嗯啊确定几遍才回答：“不会，因为现在你们两个一样蠢，客观条件是对等的。”
席卷没脑子的“哦”了声。
对方接着问：“要诅咒谁？”
“我……”席卷毛着脑袋胡思乱想一阵，然后说：“配偶。”
配偶？
咳，好像没错。
诅咒回去就好了。
也许，熊的诅咒更灵验呢？
配偶。
“……”席卷喝完水骂了几句就想去喝汤，来一趟不喝一碗孟婆汤不是白来了。
走了两步，就到了。
席卷看着面前和陆盛景一模一样的卖汤老板，有些尴尬。
有人哭着咒骂或者啰嗦几句就捏住自己鼻头灌下去的，喝了又开始哭。
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围成月牙把席卷包围起来，跟谁请来的群演似的。她杵在哭圈里突兀的面无表情，要汤。
卖汤的盛了碗汤递过去，报价：“新人优惠价，九块九。”
月牙哭圈的人哭出的眼泪好似热水，热气腾腾的，席卷感觉很热，心想喝完就滚蛋，让群演围着别人哭去。
席卷平淡的“哦”了声，价格小贵，走量的话挺暴利。
“可以扫码吗？”席卷问。
对方“嗯”了声。
席卷把手伸进口袋去摸手机，手贴着睡衣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后瞬间僵住。
一股窘劲儿从耳根子炸开。
卖汤老板看新顾客犹豫不决：“姑娘是有不舍忘记的事，或者人。”
席卷耳边配合的响起一阵阵不舍的诀别和痛哭声。
她没什么不舍的，她此刻的内心只是：“靠，下来的时候没带手机。”
意味着她不能使用手机支付。
月牙哭圈的人跟串通好似的，也不哭，只是盯着中心的人看她出丑。
席卷挺怕丢人。
零钱，找零钱。
席卷强撑着面子，另一只手去另一侧口袋里摸零钱。
……没有另一侧口袋。
这个新鬼什么都没有！
围观群演和席卷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
“……艹，”配偶居然没给自己烧钱！
陆盛景你居然不给你老婆烧钱！！！
席卷窘得要炸开，要气炸了！
炸得脑子闷痛。
卖汤的翻版陆盛景火上浇油的伸手，在席卷面前比心比心示意要钱。
隐隐的还听到无良老板对她的称呼，以及不断的称呼：卷卷……
要钱？！
“……”席卷又羞又怒的抬起眼瞪他，吼：“我配偶没给我烧钱！！！”
翻版陆盛景要钱的手上动作放慢了一点：“烧钱？配偶？”
也对，不是谁都知道这个配偶，陆盛景的好名声不见得好地上还好地下。她费劲了全力，吼出来的声音依旧是哑的。
“我说，陆盛景没给我烧钱！”席卷瞪大眼睛，意识逐渐回笼时眼皮才能勉强掀开。
天刚刚蒙蒙亮，熊是在身后虚虚抱着的，没有要命的把小人类身体往熟了捂。
席卷摸摸发烫的额头，贴了退烧贴，她内心出现一个稀有名词：“现世报。”
若是醒了看到的第一眼还是熊头熊面，席卷自知不噶也吓半死。
她试着撑撑身体起床，然连意志都不愿意起床，“盛景，帮我拿下手机，我请假……谢谢你……”
席卷迷迷糊糊的说明请假理由，说完了听到同意就继续睡……
然而睡意卷席到一半，又被陆盛景喊醒，他轻声的说：“卷卷，手机。”
“啊，”席卷头闷得紧，“什么手机？我的假刚刚请了。”
“你刚刚没说话，”陆盛景说，“我刚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低情商：“老婆你烧糊涂了。”
“……”席卷后知后觉刚才又是在嘴边瞎嘀咕小话。
她伸手接过手机，艰难的在亮到让她瞎眼的屏幕前找到正确的号码，打电话临时请了病假。
打完电话小眯了一会儿，席卷睁开眼，手探到背后摸到熊先生毛绒绒的臂膀，才问：“盛景，你确定我刚刚请假了？”
她怕自己真变成一只糊涂蛋。
陆盛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替她确定：“嗯，刚刚七点半请的假，我几分钟前才把你的手机放好。”
席卷悬起的心彻底放下，肩膀有些寒意，她往身后挪了些，蹭蹭他怀抱的温度。
陆盛景轻轻拉起被子搭住她的肩膀，轻轻的问：“卷卷，是不是哪里缺钱？梦里你一直在说……配偶，还有钱的事情？”
席卷头又闷又重，她张张嘴，含糊的坦白：“我下地狱了，去奈何桥边买孟婆汤的时候发现你没给我烧钱，丢人。”
“……嗯？”陆盛景记忆里席卷那几句难理解的话现在组装成通顺清晰的语句，“在胡说八道。”
不好听的话席卷可是听得特别清楚，她病态泛白的脸贴着枕头扬起，双眼倦态的紧闭，不服气：“我没胡说。”
“……”熊先生听她胡说。
“配偶。”她说。
配偶无奈的小声呸呸呸，举起熊爪在她头顶绕三个圈圈，嘴里念咒：“烧糊涂了，胡说八道不算数。”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