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鲸鱼浮上海面喷出的水柱，笔直的向上了大概有一尺多长时触碰到了无形的阻力，在顿了一顿之后开始朝四周扩散。速度同样很快，在扩散的同时颜色也开始变淡，很快就由墨黑色转为浓重的铅灰。
然后就遭遇到了同样的阻力，扩散被迫中止了。浅灰色的烟雾翻腾着，却始终被限制在特定的范围内，无法向外扩散。
“这是什么？”沈安平问。
“暂时还没办法弄清楚。”吴崎有些遗憾的摇头。封镇里出来的东西从表面看是只不过是一团灰色的烟雾，实际是什么却是很难判定，除非——能有办法从中取到样子并进行实际观察。
这么做，却是很危险的。
“类似的东西我是曾经见过的。”胡玉蝶一本正经。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胡玉蝶却是谁也不看，她的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前面的无形防护罩。
“这东西还真是不错。”胡玉蝶带着感慨说道。这是有感而发。原因是，“如果不是你准备充分，今天的麻烦可就大了。”
“因为这里面的小东西？”吴崎问。她早就看出来了，被限制在防护罩内的烟雾是无数细小的虫子组成的。这一点胡玉蝶也早就看出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这些外形看上去像是小虫子的东西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生物。
“是瘟疫。”胡玉蝶正色道。
或者说，是“瘟疫之源”。若是散播到空气中，就会使一定范围内的人畜因不明原因的疾病而大量死亡。进入水源，甚至能污染整条河流。
后果相当严重。胡玉蝶曾亲眼目睹，一个足有上千人的小镇是如何因为类似的灾难而消失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附近一个鱼塘直接变成了充满恶臭胶泥的沼泽。
“这么厉害。”邬郸听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吴崎却似乎从中听出了什么，若有所思。“看来，这是个大麻烦啊。”说完之后转向胡玉蝶，“想来，你应该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胡玉蝶不仅有办法，而且还会帮忙。原因全在于沈安平。
所以——
“我也不要别人承情，只要你能记住了就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胡玉蝶已经站到了沈安平的肩膀上。伸出手，很自然的点在了沈安平的额头上。
沈安平显然已经适应了，点头答应：“那是自然。”
“记住你说过的话。”胡玉蝶说着，转向吴崎，“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防护罩撤了吧。”
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不过吴崎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相信。
防护罩开了一个口子，灰色烟雾从其中喷涌而出。胡玉蝶先是长呼气，接着便是张大嘴巴用力一吸——
只一下，就将所有的灰色烟雾都吸了进去。完完全全，干干净净。
邬郸瞪大了眼睛。她不怀疑胡玉蝶的能力，然而事情解决的如此之快，这么的干脆利落依然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吴崎却是一点也不意外。轻轻的鼓了下掌，赞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胡玉蝶表情不变，眼中的得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并且还故意如此说道：“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就没什么必要存在了。”
……
所以——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送走沈安平以及胡玉蝶，再见到吴崎时，邬郸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吴崎摇摇头，给出了一个很是莫名其妙的回答，“无论胡玉蝶以前是什么，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份就又有了转变。”
“什么？”因为惊诧，邬郸难免将声音提高了些。吴崎很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对邬郸：“也没必要如此的大惊小怪。无论形势如何转变，我们都必须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
这一条，似乎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归国女艺术家的工作室里。
归嬿瑿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两条长腿伸出，很随意的搁着。姿势虽然写意，依然难掩眉宇间的倦意。
就好像是走了很多的路，或是帮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虽然疲累，却是很高兴，很显然，离开这一趟是有了不错的收获。
依洁满心都是疑问，却是一个也不敢出口。想了想，说道：“归总，您这么着急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归嬿瑿发出轻轻的一声“哦”。转过脸来，将目光投射到依洁的脸上。依洁坦然与其对视，继续：“我们如果能找一些得到消息，就可以去接您了。”
原来如此。
归嬿瑿释然了。重新靠坐回去，淡淡笑道：“你很不错，真是很不错。”顿了顿，带着感慨继续说，“其实我也是很幸运的。虽然只有三个女人，却是比人家有三个儿子的要强得多，强很多！”
依洁垂下目光，低声说：“是阿娅，还有……珊珊……”
归嬿瑿知道她的意思，不以为然，很随意的摆摆手，“不用这么说。阿娅确实不错，可你才是真正的‘一姐’。”
至于为什么有“归珊珊”，那还真是个巧合。是“徐银娣”的特殊体质与某些遭遇共同作用的结果。这里面有很多种的因素，属于可遇而不可求。
正是因为如此，“徐银娣”才会变为“归珊珊”。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承受。也难为那个女孩了。
依洁心里想着，口中说的却是，“她也亏是遇到了归总，不然……”
确是如此。徐银娣死不瞑目，在电梯里闹腾。这件事到最后总是要解决的。结果是沉冤得雪的概率很小，大多数的可能是被明丽会所方面找来的“大师”做法镇压或是干脆直接打的她魂飞魄散。
从这个意义上说，归嬿瑿也算是解救了这个女孩。至于明天——明天再坏那也是能有明天的人才有资格考虑的问题。
如果不是有归嬿瑿，依洁也是早就没资格了。
至于阿娅，她能在这个世间存在，完全是因为归嬿瑿。
想到阿娅，依洁猛然一惊。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归总，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归嬿瑿很随意的问道。
虽然知道这里除了自己与归嬿瑿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依洁依然忍不住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方才说道：“阿娅失手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