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真正的猴子还要不如。
人总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王道文想要活命，结果却是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过，以这人的所作所为，会有这样的结果，只能算是——
“自作自受。”齐昊楠说着，对着地上那摊软绵绵的东西顺势来了一脚。
李子木摇摇头，把王道文从地上拎了起来。目光从上往下一扫，检查发现黏贴在他身上的符篆完好无损之后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颂差对于李子木的行为完全无视，或是说连看也一眼的兴趣也无。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在前面带路，顺着海岸线朝着西北的方向走去。
没有路，就是在一块块的石头之间找面前能落脚的地方前进的。即便是这样，在走出去几十米之后也没法再往前了。
拦在前面的，是有十几米高近乎的垂直的一面断崖。
“就是这里了。”颂差说着，带头下水，依旧往前进。李子木与齐昊楠互视一眼，淌水跟着走。
水一点点变深，最深的地方可以齐腰。不过在过了这一段之后，水位又开始下降了。到最后，他们走进了一个隐藏的非常深的洞穴。与外面不同，这里的水流非常平缓。已经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在这里等着了。
原来如此。
李子木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颂差完全不掩饰得意，大力拍拍身边好友的肩膀，说：“怎么样？”
“靠谱。”李子木说着，还竖了下大拇指。
“那是必须的。”颂差哈哈一笑。他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船，说道：“你帮了我，我也得帮你。在这个地方上船，然后去你想去的地方。放心吧，这里非常隐蔽，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因为地势的原因，山崖下的这处洞穴，除非是真真切切的走进来，在外面是很难发现它的存在的。
而现在，已经现成有船在这里等着了。开船的老大很警惕，一直在暗中隐藏着，直到确定了是颂差方才出来。
“你来晚了。”船老大冷冷的道。
颂差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回道：“路不好走，你知道的。”
这是理由，却不是个好理由。黑瘦的船老大瞪着颂差，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了。不过，当他手中多了一叠绿纸后，那一点的愤怒便就立刻消失了。
“你给的太多了。”船老大声音明显缓和了。
“不多。”颂差摇摇头，对船老大，“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一单的生意，希望你能多尽些心。”
船老大沉吟着，“这是偷渡，没有百分之一百安全的。”话虽如此，然而手中的绿纸却是……
“那好吧，我尽力。”船老大说着，朝李子木以及齐昊楠点了点头，“你们……几位上船吧。我这船虽然不能直接送你们到达目的地，却是会在尽可能靠近的地方停下来让你们上岸。至于后面的路，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李子木笑着，对船老大拱了拱手。然后大踏步的上了船，齐昊楠紧随其后，顺便把猴子样的王道文也拖了上去。
终于可以离开了。上船后，李子木转身，对颂差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谢谢你了，再见。”
“是再也不见吧。”颂差哈哈大笑，同样挥手，“不过这一次因为有你，让我得了不少意外的好处。虽然说下一次能见面的概率不大，但我还是希望能与你再见的。”
……
船缓缓驶离，加速后很快颂差就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了。齐昊楠收回目光，轻轻哼了一声，“非得有足够的好处才帮忙。这家伙，还真是现实啊。”
“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不现实的都死了。”李子木说着，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原本这世界上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那是国与国之间。”齐昊楠给与纠正，转而却似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猛然一惊，甚至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你、你是说……”
李子木目光闪动：“我是说，这世上原本就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
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做的。没奈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目送载了李子木以及齐昊楠的船只驶离，颂差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轻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抱歉了，我确实是希望能与你再见面。只不过究竟能不能，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最后一个字语音刚落，颂差忽然感觉身边起了一阵怪风。看着水面漾起的漩涡，寒意直透骨髓。再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在来时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在翘首期盼。看到颂差，赶忙迎过来，恭恭敬敬的，“阿爷”。
看到年轻人，颂差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他问：“明恩，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阿爷。”年轻人明恩笑道，“对方很守规矩，已经把钱打过来了。”
钱已经打过来了！
颂差无法抑制兴奋，追问：“多少？”
“和当初说好的一样，一分也不少。”明恩的声音愈发恭顺。
“不少就好。哼，谅他们也不敢放我的鸽子。”颂差冷哼一声，脸上却现出纠结的表情。作为干儿子兼心腹，明恩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又提供了一个新的情况，“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所有说好的武器装备都已经装车，现正在运过来的路上。”
“算他们识趣。”颂差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那是。”明恩笑着，继续道，“阿爷你现在是这一带最大的势力。那帮人确实有野心，只不过……真要做些什么的话，还得看阿爷你的眼色。”
这一下，颂差算是彻底舒坦了。明恩看准时机，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么阿爷，我们预先撒出去的那些兄弟，是不是该……”
“好吧，就都撤回来吧。”
颂差说着，从口袋里取出卫星电话，拨通之后直接说道：“信鸽飞来，鱼儿游走，鸬鹚可以靠岸了。”
信鸽、鱼儿、鸬鹚
明恩在心里在这三个词语默念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忽然就诡异了起来。颂差背对着，什么也没看见。他如同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于什么人解释般说道，“我给你找的那个船老大是海上有名的黑鲨鱼。只要他愿意，能将任何人送到任何地方。当然，前提是你得有本事让他心甘情愿。”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