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知道对方最大的伤痛是啥，一开口就往对方的心上戳。
骂了没两句，两人就动起了手！
夏云舒倚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的热闹才离开。
午饭，夏云舒打算筒骨和排骨加上萝卜炖汤，再做个猪油拌饭。
夏云舒切了一大块排骨，抹了盐，用绳子一串，放到外面的绳上晾。
然后把剩下的排骨，加上筒骨和萝卜一起炖汤。
筒骨敲碎，汤水沸腾时，里面的骨髓就流了出来，瞬间锅里的汤看着就油光光的，诱人极了。
猪油拌饭就简单多了，昨天熬的猪油这会儿已经冻住了。
大米饭蒸好，盛出一碗，挖一勺猪油放在在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上，猪油瞬间被热气融化，然后再搅拌均匀，滴上几滴酱油一扮，猪油拌饭就好了。
夏云舒拌了两碗，剩下的两碗就让楚玉秀拌。
猪油拌饭很简单，楚玉秀照着夏云舒刚才做的，很快就拌了两碗出来。
楚凌昭吃一口猪油拌饭，再喝一口汤，身子一下子就暖了，小嘴吃得全是油。
“嫂子，你做的猪油拌饭和汤真是太好吃了！”
夏云舒也喜欢吃猪油拌饭，真的是太香了！
吃完饭，夏云舒收拾碗筷时，忽然道，“我看咱们换下来的衣裳已经不少了，那些衣裳也该洗了吧。”
楚玉秀一听，立即道，“我找个没人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我就去洗。”
夏云舒停下手里收拾碗筷的动作，不解地看着楚玉秀，“为啥要找个没人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
她压根儿就没想楚玉秀去河边洗。那么冷的天，那河水肯定是冰冷刺骨，楚玉秀一个小姑娘家的哪里受得住。
夏云舒想的是，要么她洗，要么楚玉秀洗，但也是在家洗，烧了热水，和冷水兑成温水洗。
这不是第一次了，昨儿个说要去镇上，楚玉秀就说不去。现在去河边洗衣裳，楚玉秀也要挑个没人的时候。
“你为啥怕见人？为啥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
楚玉秀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忽然，一言不发地就往房间跑，紧接着就关上了她房间的门。
夏云舒用下巴点了点楚玉秀的房间，问楚凌风，“她遇到过啥事？”
见楚凌风不回答，夏云舒就道，“你难道不觉得她很有问题？她年纪也不小了，都十一了！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她怕是一辈子都得这样了。”
不知是夏云舒哪句话打动了楚凌风，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缓缓开口，“玉儿她——她曾经差点没卖进青楼。”
夏云舒震惊了，楚玉秀差点被卖进青楼？谁卖的？楚凌风？
不对，楚凌风不是这样的人。
不期然的，夏云舒突然想起楚凌风曾经说过他给他爹楚有维三次机会，他爹已经用掉两次了。
一次是楚凌风的腿，那么还有一次就是楚玉秀差点被卖进青楼了。
“是你那爹干的？”
楚凌风诧异地看了眼夏云舒，似是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猜中了，“嗯。那时候玉儿才七岁。
当时我娘去世两年了，我带着玉儿和凌昭搬上了山。可也不是完全不下山。
有一次，我带着才七岁的玉儿下山去了县里卖猎物。谁知就被他们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玉儿哄骗走，他们——”
当年的事不止是楚玉秀心里的痛，也一样是楚凌风的。
夏云舒觉得眼前的楚凌风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而且是一只狂怒，想要随时挣脱笼子，跑出来的野兽！
夏云舒重重抓住楚凌风的手，沉声道，“你冷静点！那些事都过去了！楚玉秀如今好好的！”
楚凌风浑身一颤，黑眸里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半晌才道，“你说玉儿如今好好的？你也发现玉儿的问题了是不是？她不敢跟人交往接触，她害怕。
那时候她差点就被卖进青楼，幸好我及时找到她。可就是如此，也有人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她是进了青楼的姑娘，她脏了。
好在那时候我们住在山上，周围的人都安慰她，也没人提起这事。可就是这样，玉儿还是——”
楚凌风悲哀地闭上了眼睛，浓黑的眉头紧皱，仿佛难以承受这深入骨髓的剧痛。
楚凌昭拉了拉夏云舒的袖子，仰着头哀求，“嫂子，你别看不起姐姐。”
“我为啥要看不起她？”
楚凌风猛地睁开眼睛，黑眸锐利如剑，直直看着夏云舒，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沙哑，“你——你难道不觉得玉儿脏吗？她差点进了青楼。”
夏云舒想想就明白楚凌风和楚凌昭为啥会这样了。
这是古代！
在古人眼里，青楼就是不干净的去处，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去青楼？
只要跟青楼沾一点边，名声就算全完了。
“楚玉秀是差点被卖进青楼！这不就是没卖进去吗？
退一步说，她就算真的被卖进去了，那是她的错吗？
她是被她那王八蛋爹给骗进去的，她是受害者！她脏啥脏？
楚玉秀你给我出来！”
楚玉秀房间的门还是紧闭着，可夏云舒很清楚她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
不知过去多久，那扇紧闭的门颤巍巍，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里推开。
等门半敞时，就露出楚玉秀那张全是泪的小脸，她双手紧紧抓着门，像是因为站立不住，得找个东西扶着。
隔着泪幕，楚玉秀看不清夏云舒的脸，她嘴唇颤抖不停，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你真的不觉得我脏吗？我差点被卖进青楼。”
“脏个屁！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鬼扯过啥？
楚玉秀你不是挺横的，对着我，脾气就那么厉害，咋一对上外人就怂了？
谁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的，直接一耳光上去！
你不也说了，有时候骂了打了才痛快！你为啥不咋痛快咋来？”
楚玉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跟瀑布似的落下来。
楚凌昭去拿了帕子，踮起脚，心疼地为楚玉秀擦眼泪，“姐你别哭了。你最好了，你一点也不脏。”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