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犹如惊天巨雷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夏云舒注意到她话一落，方二郎就一副像是被拆穿了丑事，浑身僵硬，尴尬无比的模样，越发让她相信她没猜错。
马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指着夏云舒的鼻子骂，“你胡说！不可能！你说的全是假的！”
夏云舒道，“是真是假，口说无凭，你自个儿问你相公吧。”
马氏死死抓着方二郎的胳膊，指甲几乎要穿过棉袄刺进他的肉里，“相公你说啊！大声说出来！别让这可恶的女人冤枉你！”
方二郎真是恨死夏云舒，也恨马氏！
在他看来，要不是马氏脑子不清楚地去楚家说啥救命之恩的，那夏云舒就不会说出这事！
现在这臭婆娘还没眼色地在那么多人面前追问，她压根儿就没脑子！人头猪脑！
陶氏愣愣看着方二郎，动了动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二——二郎，你跟我说实话，凌风媳妇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马氏转过头，急切道，“娘，您咋能听外人胡说，就来冤枉二郎呢！”
接着她又转头追问方二郎，“你说啊！你快把实情说出来！”
方二郎再次忍无可忍地把马氏推倒在地，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瞪着地上的马氏，“你给老子闭嘴！闭嘴！听到没有！”
陶氏却紧紧盯着方二郎，虽然内心很抗拒那事实，但她一定得知道答案！
“二郎，我要你说到底是咋回事！说啊！”
方二郎痛苦地抱头蹲下，声音里全是哽咽，“娘，您别问了！我求您别问了！”
陶氏真的不再问方二郎，转而去问楚凌风，“凌风，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
楚凌风道，“婶子，你就别问了。”
陶氏怒道，“我要知道真相！你要是不说，我就问二郎，我就不信我逼不出实话！”
夏云舒看了眼抱头蹲在地上的方二郎，他怕是已经到了极限，再逼，怕是真的要疯了。
楚凌风显然也看出了这点，沉沉吐出胸口的浊气，面无表情道，“二郎上山打猎，结果碰到了一头野猪。我正好经过救了他。
谁想到二郎又对那发狂的野猪射箭，那野猪就冲向了他。
我找机会把二郎送上了树，自己没来得及上去，就被野猪撞了腿。”
夏云舒以为她已经猜到真相了，没想道这所谓的真相竟如此的脏污不堪，叫人恶心。
方二郎是猪吧，好不容易从野猪的手里逃了一条命，还不怕死地去挑衅。他脑子是咋长的？
夏云舒问道，“你伤了腿后，方二郎有啥表示吗？”
这问题几乎是废话！
方二郎有表示那才怪了，他都能对着马氏颠倒黑白，说是他救了楚凌风，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他对楚凌风为他瘸了一条腿，啥表示都没。
不堪恶心的真相就如重锤狠狠敲在陶氏的心上，耳边也嗡嗡作响，脚上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好在李氏发现陶氏的不对劲儿，及时扶住了她，担忧道，“娘，您没事吧？”
陶氏推开李氏，大步冲到方二郎跟前，一把提起他，抬手就狠狠给了他两巴掌，“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你会打个屁猎！之前就不要脸地让凌风带你去山上打猎，你能帮他啥？不就是想去占便宜？我拦了你。
谁能想到你胆子那么大，自己带着箭去山上打猎，差点就没了命！”
方二郎被打后，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陶氏。
“你还不如死了呢！你死了倒好，也不会害的凌风没了一条腿！你说说你良心过意的去吗？你干的叫人事吗？”
方二郎哭着抬起头，“娘，我也很后悔啊！”
陶氏狠狠啐了方二郎一口，喷出的唾沫就那么黏在他的脸上，“你还有脸说你后悔？你是咋后悔的？
你为啥不把事情说出来？凌风为了治腿花了多少银子，你不是不知道，你有吭一声吗？
你还有脸跟你媳妇说是你救的凌风，你的脸呢？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马氏道，“娘！二郎才是你的儿子啊！你咋能亲疏不分！你——”
陶氏转头骂马氏，“你给我闭嘴！你们夫妻两个真是一样的德性！”
楚凌风说道，“婶子，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我也不怪二郎。”
陶氏眼底溢出泪光，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她二儿子夫妇给丢尽了！她都没脸见楚凌风了！
“凌风，你的腿就该二郎负责！你放心，我回头就把家里的地给卖了，总之无论花多少钱都得把你的腿治好！
还有你之前治腿花的银子，我也一定要补给你。”
马氏尖叫道，“娘你疯了吧！把地卖了，咱家以后吃啥喝啥？难道一家子都吃西北风啊？
为了一个外人，你就——”
“你住口！这是你们做的孽，就得还！最亏的是老大两口子！
给凌风的银子，都从你们以后分家的银子里扣！我看就是这样还不够，你们两口子好好想想该咋赚钱，免得饿死！”
随着陶氏的话，马氏仿佛看到了她暗无天日，连饭都吃不起的日子，嗷的一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娘你太偏心了！你这是要逼着我和二郎去死啊！
我这就跟二郎带着孩子去跳河，这样您就满意了！”
陶氏不为所动，她太了解二儿子夫妇了，他们要是敢去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见陶氏没反应，马氏哭得更厉害了。
“婶子，您要说赔偿银子啥的，真是太寒碜我了。这些年您帮了我多少，我都记在心里。
这件事就算了，以后都别再提了。”楚凌风看着陶氏真诚说道。
楚凌风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陶氏觉得羞愧难堪。
不等陶氏说话，马氏就激动道，“娘，是楚兄弟自个儿说不要赔偿的，您就别逼他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