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含着泪的目光刚投向楚凌风等人，楚玉秀就道，“你们还有脸求陶婶跟我们借钱。
马氏，我问你，你是打哪儿来的银子盖大房子买田地还买丫鬟伺候的。”
被问到的马氏眼珠子四处游移心虚不已。
陶氏早就怀疑马氏是打哪儿弄到的那么多银子，一听楚玉秀的话，心里的怀疑更深了，瞪着马氏问道，“还不说！你那些银子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马氏顾左右而言其他，“娘您这时候还问这些干啥？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借了银子救二郎啊！”
陶氏的心一点点下沉，马氏越不说，说明这其中的事情就越大。
楚玉秀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笑不已，“你是没脸说吧。
我帮你说。你之前不断来我家，我们看在陶婶的面子留了你。没想到你跟冯家的那老太婆勾结在一起，想偷我家的方子。
可惜啊，你偷到的方子是我嫂子最近开始琢磨的胭脂水粉的方子，不过还没研究好，擦在脸上可能会不好。
所以我嫂子就把那方子交给我保管，没想到被你给偷了去，你还给了邓家！
邓家就是最近很出名的卖毒胭脂水粉，害的不少姑娘夫人毁了容的那个邓家。”
陶氏整个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术，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僵硬地转着脑袋去看马氏，只见马氏的脸上除了心虚，就再也看不到其他！
都到了这份儿上，陶氏还有啥不明白的！
楚玉秀说的都是真的！
陶氏冲到马氏跟前，手脚并用，又打又踢。
马氏被打得哀叫连连，想还手，却被方大郎的妻子给拦住。
哪有当儿媳的对婆婆动手的！
直到陶氏打得气喘吁吁，打不动了，方大郎才去扶起陶氏，“娘您小心别累到身子。”
马氏一张脸被打得又青又紫，脸上多了好几道血痕，稍微动动，就疼得不行。
马氏睁着被打黑了的眼睛看着楚玉秀，“是你们楚家欠我们的！
我婆婆对你们一家多好，可你们家发财了，有想过我们家吗？我就是做了啥，那也是被你们逼的！我没错！”
“你闭嘴！”陶氏愤怒大吼，“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凌风他们不欠我们！啥也不欠！
现在是我们家欠凌风他们的！你有啥资格说这话！我真后悔同意二郎娶了你。二郎本来还没那么坏的，就是因为娶了你这样的妻子才——”
陶氏伤心得几乎说不下去了，方大郎看得心疼，但他嘴笨一时间不知该咋劝。
夏云舒道，“你在作坊做工时，就跟负责其它工序的人套交情，想问他们负责的是啥，想以此把方子弄到手。
这就违背了你进作坊前签的契约，我们可以把你送官。”
马氏身子猛地一抖，“你们没证据！凭啥送我见官？对了，你是县令大人认的妹妹，他肯定偏袒你。你——”
楚凌风打断马氏的话，“县令大人最是公道，照你的意思是说县令大人是徇私枉法的人了？就凭你刚才的话，送你见官，都不用说啥，就能先狠狠打你一顿板子。”
马氏被吓得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宋村长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直摇头，马氏和方二郎落到这地步也是活该。
夏云舒又道，“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陶婶的确是对我相公他们有恩，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陶氏听到这有恩的话，一时间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哽咽道，“别再说啥恩不恩的了。我听着只觉得这张老脸都丢了个干净！丢人啊！”
楚凌风看着陶氏，真诚道，“陶婶，在我娘去世后，您帮过我们的，我从未忘记过。
这一次，我放过马氏，不会送她见官，算是报答您曾经对我们的恩。
不过一千两银子我们是不会借的。一个有了赌瘾的人，不吃个大亏是根本戒不了赌的。”
楚玉秀也道，“陶婶，您可千万别自个儿卖房卖地的给方二郎还赌债啊。
您想想您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大郎哥他们咋办？他们会被活活拖累死的！”
方二郎朝着陶氏喊，“娘，你能不能不管我啊！哥，你说话啊！难道你也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你的心咋那么狠？我肯定不是亲生的！你们太狠心了！”
陶氏听得一颗心几乎被人生生扯成了两半，疼得仿佛没有了知觉，看看方二郎，又看看扶着她的大儿子方大郎。
她真的能为了小儿子把大儿子一家拖累死吗？那她还配当娘吗？
跟凌风他们开口借一千两银子，有马氏做的事在前，陶氏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借不到银子，哪怕是把房子田地都卖了，也堵不了方二郎的窟窿，她不能再那么偏心只为小儿子想，得为大儿子想想了。
陶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过眼，不再看方二郎，“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不会管他们一家子。你们，你们想咋样就咋样。”
方二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陶氏，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被亲娘放弃了！
方二郎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后面压着他的两个人差点没拉住，被他挣开，“娘，我是不是根本不是你生的！我是你捡来的是不是？你咋能就这样看我去死？你是我娘吗？啊！啊！”
“我不能为了你，让你大哥和大嫂被你拖累死！”话说出口，陶氏的脑子就无比的清晰明白，抬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让方大郎夫妇扶着她离开。
方大郎的妻子暗暗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再跟这好赌的小叔子有啥牵扯了，要不家里会被他拖累死。
幸好婆婆平时是偏心，可到了这关键时候，还是很拎得清的。
方大郎的妻子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婆婆才行。
任由方二郎再撕心裂肺地喊，也没把陶氏喊回来。
楚凌风和夏云舒过来就是为了表明态度，还有指出马氏做的事。
事情办好了，他们也没想多留。
“你们那么有钱，拿出一千两银子帮帮方二郎咋了？”
就在夏云舒等人要离开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玉秀立即去瞪开口的人，见那人不是尤氏又是谁。
“你那么好心啊，那你赶紧拿个一千两银子帮方二郎他们还债，那你可真是天大的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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