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淡淡道，“是吗？”
楚凌风这样冷淡的态度，让沈则后面的话，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说。
“你恨我吧。”
“谈不上恨。不过是有怨的。如果没有你，也没有我，我娘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去世，这辈子也不用那么苦。”提起去世的亲娘，楚凌风的眼神微微有点波动。
沈则眼里划过一丝伤感，“我对不起你娘。”
楚凌风没说什么，要说沈则的确是对不起云香，不过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失去了意志，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云香的存在，沈铂将一切都瞒了下来。
楚凌风在知道所有事情后，也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沈铂不瞒下，那么她娘的下场可能会更糟糕，那左氏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心狠手辣，心肠歹毒，这都是别人对左氏的评价。
可能左氏在得知云香的存在就会直接弄死她，以绝后患，以左氏的性子绝对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件事孰对孰错，根本就说不好。
沈则也不想说以前的事，他的确是对不起云香，可要说他有多大的错，可能是有的，但是也有可能没有。
真的要弄出个所以然，沈则说不出来。
以前的事如今再说，也真的没什么必要。
“你既然回了京城，我希望你能认祖归宗。你该姓沈，你这一辈从的是天字辈，我给你取了天鸿。
鸿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鸿。”
“哦。”楚凌风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是不是不高兴。
沈则面对这样的楚凌风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就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狠狠挥出一拳头，可是那拳头就像是落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既然你也愿意认祖归宗，那就跟我回沈家吧。以后沈家才是你的家。”
楚凌风这次有表情了，“我可以改姓沈，也可以入你沈家的族谱。如果你要举行什么认亲宴，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也不会反对。
可就一点，我是不可能跟你回沈家住的。我就住在我如今的宅子。”
“为什么？”沈则没立刻反对，就跟他在战场上一样，先得判断形势，才能做出最正确的方法，是进攻还是守卫。
“不方便。你在京城呆的日子不会长吧。
等我住进了沈家，你是要我跟你的那位夫人朝夕相处？你那位夫人能看得上我这么一个私生子？
住进去，我的日子不会好过，我的妻子更会受到刁难。我还有一个妹妹，她不是沈家的女儿，可她年纪还不大，我不可能带着她住进沈家。”
沈则道，“她可以住进沈家。我可以跟你保证，从今以后，她就是沈家的小姐，不会有谁说什么闲话的。”
楚凌风听到这话却笑了，“你家下人不少吧，你能管住每个人的嘴？
那些人只会说我妹妹不要脸，明明不是沈家人还要住进沈家，说她是打秋风的穷亲戚，连亲戚都不算。
我不可能委屈我妹妹。还有你那位夫人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来打击我妹妹，以此来打击我。
我对后宅的事情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这名正言顺的婆婆想刁难儿媳妇还是容易的很的。”
沈则听懂了楚凌风的话，眯着眼道，“你担心你夫人。”
楚凌风反问道，“我不该担心她吗？在我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让我们这个小家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
我再声明一点，我可以认祖归宗，也可以改姓沈，但是别对我以后的日子指手画脚。那我绝对不会同意，我更不会让我的娘子还有妹妹受委屈。
这是我的底线，绝对不可能改变。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也没事。认祖归宗，让我改姓沈的事情也别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沈则的嘴角抽了抽，楚凌风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接受讨价还价。
沈则有些憋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倔强的人，脾气倒是跟他挺像的。
沈则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说一不二，脾气又倔。
可是当儿子这样的脾气用在自己的身上，沈则就觉得难受憋闷了。
“好，你想在外面住就在外面住。不过你都回了沈家，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住着吧。
你每个月总得回去吃顿饭，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楚凌风想了想就同意了，“这个可以。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沈则皱眉问道，“什么？”
“我要你只效忠皇上，别管皇上要立谁当太子。”楚凌风看着沈则，一字一句说道。
沈则没有立即应下，只是狐疑地盯着楚凌风，“你突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知道你的夫人是韩王世子的亲姨母，那么你就是韩王世子的姨父了。你会不会因此就偏袒韩王世子？”
“不会，我只会效忠皇上。”
楚凌风对这话很满意，笑了笑，“记住你的话，你只效忠皇上。”
沈则却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楚凌风不开口了，石承仁既然还没有让楚凌昭的身世大白，那么他这里也不会泄出任何的风声，现在只需要让沈则保持中立，绝对不偏向宁王世子或者韩王世子就行。
“我支持韩王世子，对你们才有好处。
你夫人的身世我也听说了。宁王世子对宋芷兰用情至深，而你夫人跟宋芷兰注定是对立的。如果宁王世子上位，你夫人怕是会被他们针对。”
楚凌风道，“支持韩王世子就好了？若是韩王世子上位，你那位夫人怕是就更能来磋磨我夫人和我了。”
“有我在，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楚凌风半点也不相信沈则的保证，他到时候会偏向谁还不一定呢。
“你不是才说你只效忠皇上吗？现在提韩王世子做什么？是不是你私心里也是偏向韩王世子的？”楚凌风冷声质问。
沈则没好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个兔崽子着想！你就这么想我这个当爹的？”
这要是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儿子，沈则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对沈天昊，沈则就是如此。
可对楚凌风，沈则就不能这样了，主要是他对着楚凌风有些心虚，还有浓浓的亏欠，理不直则气不壮。
这就让沈则在面对楚凌风时，摆不了当父亲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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