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地址，三人来到一处公寓楼。
“你来吧。”廖舍眼神示意平野璃。
平野璃点点头，敲敲房门，却无人应答，大概敲了十分钟后，隔壁的邻居先开了门。
“你们找孙小龙？”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探出脑袋。
孙小龙，应该就是指那个‘大龙哥’了。
“是他，对吧？”平野璃举起手机，给女人看了眼大龙哥的照片。
“对，他就是孙小龙。”女人点点头，见三人表情严肃，怯怯的问：“他……欠你们钱了？”
“警察办案。”平野璃亮出证件，这个是前两天入职时发给她的。
“哦哦，这样啊，你们不穿警服，我还以为是上门要债的呢。”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平野璃追问。
“应该是在公司吧？他这几年忽然发达了，平时忙的很少回家。”
“你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吗？”
“好像是叫…幻梦？”
平野璃一脸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幻梦是江阳市最大的酒吧，蹦迪的地方。”陈旭在一旁低声说道。
“哦哦好的，打扰了。”三人向邻居道谢后驱车前往幻梦。
“小璃你居然不知道幻梦？”车上，陈旭一脸看外星人的眼神。
平野璃挠挠头，作为一个整天只会呼呼大睡的宅女，她真没听说过这地方：“旭哥，我真不知道…我也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不喜欢人多嘈杂。”
“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他在那忙活什么？幻梦不是只有晚上才开业么？”
“没准只是昨晚加班，今天就睡在幻梦了呢？”陈旭调转方向盘拐过一个路口。
“但愿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吧。”
车子很快来到幻梦门口，在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下来。
来到正门，两个蹲在门口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的年轻小伙忽然叫住了三人。
“诶诶诶！你们干啥的，上午不营业，第一次来？”其中一个黄毛斜眼叼着烟，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坐在旁边的另一个黄毛晃了晃脑袋，用手捋顺盖住大半个额头又油的刘海，发出讥讽的嘲笑声。
“朋友，我们进去找个人。”平野璃笑了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小伙吗？
那最开始说话的黄毛一眼看入了迷，那眼神一眼万年，好似已经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美女，加个微信呗，加个微信我进去和他们商量商量！”黄毛站起身，摸出已经碎了屏的手机，两腿歪着一站，一手插兜，一手端着手机递过来，笑的有些猥琐。
“你今年多少钱啊。”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毛，腿这么细，身上一点肌肉没有，穿的衣服又这么紧，绷的跟个稻草人似的，像这种货色，平野璃一脚能踢死十个。
“十七，美女我看你跟我差不多，最多也就二十一吧？我不介意姐弟恋哈哈哈……”
“我加你微信，你能放我们进去？”平野璃笑笑，贴近了一点黄毛，四目相对，闻到平野璃身上那诱人的体香味，黄毛红着脸，使劲拍了拍自己脆弱的胸脯：“放心吧！我大毛说一就是一！你去道上打听打听去！”
廖舍忽然有些生气，拉了拉平野璃的衣袖，平野璃背手摇了摇，表示没事。
“那我可全指望你啦。”平野璃轻笑。
“放心！放心！”黄毛听这话听的快飞起来了，赶忙扫上平野璃的微信，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他们两个别进去了。”
“凭啥啊？”陈旭脾气爆：“你们把小璃一个人带进去试试？”
“呦，脾气挺冲啊。”蹲在地上的另一个瘦杆儿黄毛站起身，双手插兜，歪着脑袋。
“旭哥，旭哥。”平野璃见情况不对，连忙扭头按住蠢蠢欲动的陈旭和廖舍：“没事，我一会就出来了。”
“你傻了吧小璃！这放你一个人进去我们怎么放心！”陈旭喊道。
“哎呀没事旭哥，听我的，我一会就出来了。”平野璃一边说，一边隐晦的拍拍陈旭的右侧腰部，陈旭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的右腰别着配枪，而在场有配枪的，也不止他一个，平野璃这是在暗示他如果出了情况，还有枪能自保，就算子弹打光了，外面的二人也能听到枪声及时进去支援。
“行，明白了，喝东西的时候小心点。”陈旭压着声音在平野璃耳边嘱咐一句。
“走吧，他们就在这等我，没问题吧？”平野璃温柔的拍拍和自己要微信的黄毛肩膀。
“走！”黄毛得意的瞥了眼廖舍陈旭，带着另一个黄毛和平野璃进去正门。
“他妈的，两条看门的黄狗，真能仗势欺人啊。”廖舍见那两个人离开，点了根烟。
“没事，小璃的身手能应付来，她还有武器，不会出事的。”陈旭接过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刚才咱们冲动了，小璃才是最冷静的那个。”
“这口烟抽的，我也缓过来劲儿了，确实，咱们两个无论是亮出警察身份进去的还是强闯进去的，大龙都会有准备，销毁证据也好，从其他门逃跑也好，平野璃一个人进去才是最稳妥的，不会打草惊蛇。”
幻梦内部，一个经理模样，穿着西装衬衫，系领带，留背头的男人拦住黄毛。
“大毛二毛！你们这会往进带什么人！”
“哥，哥！”大毛正是和平野璃要微信的那个黄毛，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过去一根：“行个方便哥，小哥的幸福就看你了！”
那经理仔细看了眼平野璃，目光闪烁，拍拍黄毛肩膀：“追求满高啊。”虽然语气流露出不屑，但还是接过烟，让开一条路。
“谢谢哥，谢谢哥！”大毛连连鞠躬道谢。
“呵，还以为你在幻梦是个硬茬呢。”走出一截，平野璃在大毛耳边火上浇油。
“去去去，我那是在你面前给他一分薄面，平时他敢这样我早打他了！”
“哈哈哈那你可太厉害了。”平野璃附和着，看这小家伙被逗得飘飘然的模样，也算是一种乐趣吧。
“话说回来，你要找谁啊？”二毛提了一嘴。
“孙小龙，现在在哪啊？”
“孙小龙？”大毛一下子没想起来。
“就是大龙哥。”平野璃提示道。
大毛二毛忽然停下来脚步，四顾无人，压低声音：“你找他干嘛啊！”
“怎么了？”平野璃不明所以。
“小璃姐，大龙哥是店长的朋友，我们见过几面，那可不是个好人啊！”
“怎么说？”
“看你这情况也不认识大龙哥，估计也是介绍来的，就跟你说实话吧，大龙哥是两年前忽然出现在幻梦的，自那之后经常有人来找他，只是从没再见那人出来过。我们有次……偷听了。”
二毛拍拍大毛，示意别再说了。
“说下去。”平野璃抽出二百现金。
大毛二毛犹豫了一下，接过来。
“我们听到里面的人在惨叫，但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发出的叫喊……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平野璃点点头，确实是在转化食人鬼，那个过程是极度痛苦的，绝大部分人都扛不住转化，身体化作一滩烂泥，幸存下来的才会分为三六九等。
“我有事找他，你们把我带过去吧。”
“别啊小璃姐，我就是想经历一段甜甜的恋爱，不想再也看不见你啊……”大毛竟然有些哀求。
平野璃噗嗤一声笑了，这两个家伙本性还不算坏只是走歪了路而已：“放心，我有分寸。”
见拗不过，大毛二毛只能继续带路，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穿过卡座池和舞台，来到后方，又绕过几个走廊，一扇木门出现在面前。
“大龙哥就在里面了。”大毛二毛指了指尽头的木门。
“多谢！”平野璃伸手比了个小心心。
大毛还想再说什么，二毛一把拉走了大毛，他们都是些小跟班而已，有些不该见的不该知道的，最好躲远点，他们还没活够。
平野璃敲响木门，一个男人说了声“进”。
推门进入，屋内只有一人，只穿着裤头，正翘着二郎腿看电影，屋内满是烟味，一地的酒瓶和卫生纸，还有用过的BY套。
对方也不避嫌，依旧那个姿势。
“你谁啊？”男人斜眼撇了一下平野璃，发现姿色不错比之前的那几个强太多了，连忙坐正，从衣服堆上抽了条单子遮住下半身。
“大龙哥，我是高宁叔介绍来的，听说您这有能帮我的‘药’……”平野璃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好似一个涉世不深的清纯大学生。
“高宁？”孙小龙回忆了一下，将桌上的垃圾推到地上，翻了半天才翻出一个本子，在凌乱的字迹中翻阅查找。
“奥，那个死老头吧？想起来了，听说是为了增强体质多活几年能多给儿孙挣两个钱？”孙小龙拍着肚皮哈哈大笑。
“那老东西还挺有意思。”孙小龙摇摇头，十分不屑。
“龙哥……您能帮帮……”话未说完，孙小龙猛地一拍桌子：“叫大龙哥！”
“好的大龙哥……”平野璃被一下子整无语了，刚酝酿半天的情绪被这一巴掌全拍没了。
“帮你什么啊？”孙小龙扣了扣鼻子，搓出一块疙瘩，随手一弹。
“我想永驻容颜……”平野璃说。
孙小龙摸摸一把，这理由很正常，尤其是现在的年轻漂亮女孩，基本都有这想法。
于是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我给你永驻容颜。”
“啊？”平野璃故作惊讶：“我没那么多啊……不能便宜点吗？”
孙小龙嘿嘿一笑，他就等着这句话，顺着说道：“那肯定不行啊美女，你看现在正规整容医院，哪家做个全套下来没超过这数字的，我这可比那便宜多了！而且看不出来，摸不出来！还没有后遗症！”
“可龙……大龙哥……我真拿不出来五十万啊，我预算只有三十万的……”平野璃急得快哭了。
“唉……”孙小龙叹口气：“那这样吧，美女，我退一步，收你三十万，给你一样的药。”
“谢谢大龙哥！”
“等等！孙小龙制止正在鞠躬道谢的平野璃：“至于剩下的二十万么，你可以选择两种方式还清。”
孙小龙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一个月内结清；第二，在这陪我住一个月…就咱俩…”
见平野璃不说话了，孙小龙知道她在犹豫，但一定会选择第二种结账方式的，所以不着急，将单子丢回床上，又翘起二郎腿看电影。
“大龙哥……”
“想好了？”
“我选……第二个……”平野璃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低着通红的脸。
“那就先结账吧……”等了半天的孙小龙终于等到这句话，绕过桌子就准备扒了自已的裤衩。
“我去！”平野璃见势不妙，骂了一句，一记侧蹬正中扑向自己的孙小龙心窝。
平野璃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饥渴，本想先顺着他话先答应，等他放松之后多套两句话的，可这厮居然直接准备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这哪能忍？
呃！
孙小龙被这一踢踹的岔了气，倒在地上憋红了脸，缓了半天才回过气儿。
“你……”后面的妈字还未说出口，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嘴里，舌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凉坚硬的触感。
“闭住你那个鸟嘴。”平野璃掏出警官证，晃了晃，看清那个小本本的孙小龙脸都白了。
控制着孙小龙坐回椅子，掏出手铐将他彻底拷住。
“你可以说话，但仅限于我提问的问题，多废话一个字，我就割你一根指头，明白么？”
孙小龙点点头，因为长时间张着嘴不敢闭合，口水顺着刀身滴落。
看着恶心，平野璃嫌弃的将刀身在床单上蹭了蹭。
“救！”刚喊出一个字，平野璃一记直拳抽在孙小龙嘴上，椅子一歪，整个人侧倒下去，脑袋铛一声磕在地上，两颗带血的后槽牙飞在不远处。
半边脸迅速肿起来的孙小龙哼哼唧唧的叫着，平野璃上去又是一脚。
“学会闭嘴了么？”
孙小龙连哼唧都不敢哼唧了，这娘们是真敢动手！
“还用我再教你么？”
孙小龙连连摇头。
“大龙哥？大龙哥？怎么了？”门外，一个幻梦员工敲门问，应该是刚才听到了声音。
孙小龙惊恐的看了看平野璃，平野璃指了指门口，孙小龙这才敢说话，吐了口嘴里的血，努力装作平静的语气：“没事，你走吧，别进来！”
“哈哈大龙哥！哥几个都看见了，刚才那个进去的女的长得真不赖！你俩慢慢‘玩’啊！”
“哈哈，我俩玩的可开心了……”孙小龙这话说的差点哭出来，他们说的玩都不是一个意思……
确认员工离开门口，平野璃的鞋底才松开孙小龙的脖子，孙小龙刚才也不敢瞎喊了，那个角度，只要这疯女人一用力，脖子就断了。
平野璃将房门反锁，扶正孙小龙，自己抽了把椅子，将上面的衣物用脚踢开，反身骑上去，双手搭在椅背上。
“我问，你答。”
孙小龙肿着半个脸点点头，嘴里的血都不敢往地上吐了，忍着恶心咽回肚子。
“沈肃，听说过这个人么？”
孙小龙摇摇头。
“鬼侍？”
摇摇头。
“鬼血是谁给你的？”
“一个老头……”孙小龙呜呜囔囔的回答。
平野璃手起刀落，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孙小龙的嘴巴。
孙小龙只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插入自己的大腿。
见孙小龙不喊了，平野璃继续提问：“重新问你一遍，鬼血是谁给你的？”
“真是个老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见过他一次，平时都是幻梦的店长和他交易，我只负责收钱打针。”
看样子是真的了，关于鬼血的事他没骗人，继续问：“他为什么给你鬼血？”
“我当初为了挣钱，他说能帮我……”
“明白了，再问你一个问题，三生教知道么？”
“听说过！听说过！”孙小龙疯狂点头。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没啥关系，他们邀请过我加入，但我没答应……”
沉默了几秒，平野璃手指在刀尖轻轻摸了一点孙小龙的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你也不是稀血人类，他们为什么邀请你？”
“那我怎么知道？估计是看中我的人脉了吧，做这行认识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
平野璃挠挠头发，线索又断了？孙小龙拒绝了三生教，鬼血这边的来源又描述不清……
“所有买过鬼血的人，都在这个本子上有记录吧？”平野璃翻了翻刚才孙小龙看的笔记本。
“恩。”
“行，跟我走一趟吧。”平野璃扯过床单，用刀撕下一条，缠在孙小龙大腿的伤口处止血。
“我一定要举报你们！对我使用私刑！”孙小龙低声愤怒的说。
“呵，回去再说吧，到时候正式审你，可比这爽多了。”平野璃冷哼一声，事实确实如此，生物调查局在审讯食人鬼的时候，因为对象不会死，还不能划为人类，所以手段极度残忍，而对于人类的审问，也好不到哪去，毕竟能被关到生物调查局的人类，少说也是个反人类罪，被抓紧去就出不来了。
“至少给我穿条裤子吧？”
“少废话，赶紧走。”平野璃一脚踢在孙小龙屁股上，留下一个鞋印。孙小龙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