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这话仿佛谁也对自己说过，顾白眨巴眨巴了眼睛，然后赤手空拳，摆出应战的姿势：“来吧，黑蛇，我可不怕你。”
黑蛇故意将头变回蛇的模样，顾白紧张地后退一步，一只手紧紧抓住蔓青的衣袖。
“呵，凭你也想挡住我吗？区区凡人，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黑蛇伸手比了比，顾白忽然眼尖地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
“你拿了什么？好呀，你也算是寒蚩妖兵大营中的右护法吧，竟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黑蛇举了举自己另一只手中的东西，晃了晃盒子，发出清脆的碰撞的声音，听到里面确实有东西在，顾白立刻紧张起来：“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别想离开这里！”
“呵……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住我？”
黑蛇利落地反手将东西藏在自己背后，只用一只手将顾白挡住自己的手挥开，顾白自然不肯放他离开，连忙追了两步，对他拳脚相加。
黑蛇失望地摇了摇头，单手拦住他的所有动作，他似乎能轻易知道顾白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在顾白刚刚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抢先阻拦，顾白没想到自己的招数完全被他看穿，心中大骇，看了还愣在一边的蔓青一眼，不满地喊道：“蔓青！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蔓青迷茫地抬眼，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到顾白面前。
顾白此时完全被黑蛇拿捏在手中，稍有不慎，就丢了性命，黑蛇眯着眼将他压制住，面朝着沁水宫殿内的一根石柱子，整个身子都被他从背后压在了石柱子上，挣扎了几下，始终动弹不得。
“不要动他。”蔓青的语气低沉，隐隐带着怒气，个子虽小，走到黑蛇跟前的时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势，顾白这才觉得活了八百年的蔓青，现在总算是有点妖的样子了。
“我也不想动他，可是他能让我平安地悄悄离开龙宫吗？”黑蛇的目光甚是犀利，死死地盯了蔓青。
“能，你走吧，我会拦住他，保证不让他说出去。”
黑蛇点点头，将顾白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蔓青，黑着脸大摇大摆地走到沁水宫的门口，变成一条小黑色忽然就销声匿迹。
顾白挣扎着起身，正好看到黑蛇离开的背影，不满地瞪了蔓青一眼：“蔓青，你到底是哪头的？你知不知道刚刚黑蛇做了什么，他来这里偷了东西，万一这东西以后被用来对付西海，你我不就成了大恶人了吗？”
“我不答应他，他就要杀你了。”
“是神尊让我们来沁水宫的，她和战神一定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还怕收拾不了黑蛇吗？我们两个只要拖住蛇妖，就能等到神尊！蔓青，你刚刚怕事的样子，真令人感到恶心。”
蔓青顿时变了脸色，怒从心起：“顾白，你再说一遍，你感到什么？”
“恶心！”
“顾白！”
两人之间忽然剑拔弩张，沁水宫外已经走到门口的莫菀和沧默沉对视一眼，忽然很有默契地选择了路过。
沧默沉勾唇：“这三兄弟，好的时候能黏在一块像是一个人，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莫菀认同地点点头：“顾白和顾云大约天生不合，吵起架来最凶，不过顾殇才是他们中最聪明的那个，总是在他二人吵架的时候适时煽风点火。”
“顾殇大约最得你心。”沧默沉忽然看着她，目光灼灼。
莫菀凑到他的身前嗅了嗅，仰起头对他勾唇一笑，慢悠悠地说到：“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是吗？谁吃醋了吗？”
“难道不是我们了不得的战神大人吗？”
沧默沉胸口一酥，沉声道：“好好说话。”
莫菀吐了吐舌：“说什么？”
沧默沉忽然很认真地看向她，令她一阵心虚。
……
来西海之前。
紫云宫中，莫菀悄悄躲在房里，再次唤出了镜灵。
镜灵飞身出来，晃到了她的跟前，揉着惺忪的睡眼：“神尊……怎么又叫我呀，我困着呢。”
莫菀气不打一出来，扭着他的耳朵：“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不都已经沉睡了几万年了吗？好不容易醒过来，怎么还只知道睡？”
镜灵气嘟嘟地后退，抱着自己的小身子蹲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莫菀：“神尊，你好凶。”
“你！”莫菀气得跺脚：“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顾殇的过去。”
镜灵猛地抬起头，支吾了一阵：“神尊，你上次就说不会使用水月镜看一个人的过去，现在还是这样问，难道过了这几天，你还没有研究出来控制水月镜的办法？”
莫菀咬牙切齿：“得到水月镜的时候，也没有谁告诉我该怎么用它，我能琢磨出来用它窥视未来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镜灵点点头：“哦，原来战神没有告诉你怎么使用水月镜，神尊，战神真的很爱你呢！”
莫菀眉心一跳：“战神？你说沧默沉？你这个鬼东西原本是他的？”
“咦？神尊不知道吗？哼！再说了，我怎么成了鬼东西！”他不满地翘嘴，“水月镜本来是战神的东西，在他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幻化出了镜灵，便是可爱的我，后来六界大战，我不小心被打碎了，陷入沉睡。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再醒来主人就成了您了。”
莫菀回忆起第一次得到水月镜时的情境。十万年前沧默沉元神散尽，她从此再没有可以斗嘴打架之人，后来某一日，紫云宫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面镜子，莫菀对它原本并无兴趣，挥手将它扔出东云，谁知转眼它又回来了。
她这才研究起了这镜子，镜子也不见稀奇，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意，当作一般的神镜，放在房间里当作梳妆用，因这镜子太过普通，还被彩蝶嫌弃过好多次。
直到四万年前，她因汐玥被害一事闭门不出，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这一日神镜忽然在镜面上出现了白苌大闹天宫，诛杀神仙的情境，她当时吓得连忙追到天宫，这才发现白苌刚到天宫，还没开始行凶，因此二话不说上前阻拦。
白苌当时被仇恨蒙蔽，满身心地想要诛杀天宫里的所有人，莫菀阻拦他前进，身受重伤，后来母尊将他引至望天涯封印。
此后，莫菀才知道原来自己得到的是神器水月镜，水月镜历时六万年终于修复完成，能用它来看到未来之事。
至于在这之后元神归来的沧默沉反而对水月镜没有印象，完全是因为他的元神不全，记忆也就残缺的缘故。
莫菀想明白水月镜的来历，点了点头，出门就将如今已经元神复全的沧默沉拉了回来。
他一看莫菀梳妆台上摆的正是自己十万年前元神尽散之前送给她的水月镜，勾唇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莫菀便咬着牙踢他一脚，他才教她用水月镜看过去的方法。
最后，却拍拍镜灵的脑袋，对莫菀说道：“如今镜灵醒来，你要看谁的过去或未来，只需跟他说一声便是，不损你一分一毫。”
他勾唇笑的模样，令镜灵恨得咬牙切齿，是呀，就算损修为，也只会损他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