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从落落和扬清婉的状态中确认，落落还在扬清婉的精神领域之中。
“怎么回事？”孟唐跟杜季同也发现了异常，通过耳机询问萧鹤情况。
“出了点意外。”萧鹤简单应了一句，他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眼前的情况。
或者说，他在等落落出来给自己一个理由。
就在他有些纠结的时候，扬清婉的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落落松开了牵着扬清婉的手，她出来了。
看来两人也没聊几句。
萧鹤看着落落，在等她主动开口。
但落落避开了萧鹤的眼神，并且直接离开了铁笼，快步往外面走去。
萧鹤下意识看了扬清婉一眼，扬清婉抖了抖双手，手铐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你真的不该加入能力者管理局的。”
“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什么。”萧鹤冷冷的看着扬清婉，“你对落落说了什么？”
“她愿意说，自然会跟你说，她如果不愿意说，只希望你可以尊重她。”
萧鹤还没来得及回应这句话，心中突然慌乱了起来。
因为他突然完全感知不到落落了。
“局长，我要去找落落。”萧鹤边说边往外跑。
“去吧。”杜季同直接同意了萧鹤提出的需求，并掐断了通信。
萧鹤把耳机摘下来，飞奔到外面后向着西北狂奔，那是他最后感应到落落的方位。
一直来到远处的一条溪水旁，萧鹤终于看到了坐在溪水边上的落落。
“你怎么找到我的？”转头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萧鹤，落落情绪低落又疑惑的看着他。
萧鹤看着流动的溪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坚定且温柔的笑容，“我做好了把整个世界翻一遍的准备。”
落落一惊，微微张着嘴看着萧鹤，“我就是个游戏里的NPC而已，你干嘛非要管我？”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来管我？”萧鹤这时才转过头看向落落，“我不过就是个人而已。”
落落眼神微微一动，“她告诉你跟我说了什么？”
“她没说，但我大概猜到了。”萧鹤一只脚轻轻踩了踩溪水边沿的小石子，“你平时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彻底消失。
能让你做出这种反应的，应该只有一件事情了。”
落落嘴角动了动，然后慢慢的低下头，“虽然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清楚，大概率的清楚，但我还是希望我是一个真正的人...
但现在看来，我确实...不是人。”
“你确定么？”
“扬清婉给我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那是我自己能感受到的东西，她没有骗我。
我并不是人，准确来说，我就是某种...设备。”
说到这，落落突然苦笑起来，“白月好歹是个机器人，一个可以跟人互动的机器人，戴萌好歹是个人造人，一个可以可以跟人相处的人造人。
而我...仅仅只是一台设备罢了。”
“设备？”虽然萧鹤已经猜到落落遇到了什么事情，但这个结果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的，设备。”落落从地上拔出一根野草，“我之所以可以链接你跟其他人的精神领域，关键不在于你的能力，而在于我的作用。
你这次出任务找回了一部分记忆，我刚才也找回了一部分记忆。
他们当初制造我的目的，好像是为了建立某种大规模的超级网络。”
“他们？”
“我想不起他们的样子。”落落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确定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做这件事情。
建造某种超级网络，目的好像是为了建立某种大规模的链接，然后去实行一个计划。”
“所以...”萧鹤说了两个字后欲言又止了一下。
“没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落落重新抬起头看着萧鹤，“我的记忆并没有让我觉得我们是对立关系。”
“所以他们是开发《第一世界》那帮人么。”萧鹤把刚才问出来的问题问出了口。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不是。”
“不是？”
“因为我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记忆，就是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经历了那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因为某种原因进入了《第一世界》。”
萧鹤疑惑的皱起眉头，“可你的外在形象确实是当时《第一世界》中的一个NPC。”
落落摇了摇头，“这个点确实很奇怪，但我回答不了你，我的记忆没有关于这一部分的。
我现在只是能确认自己只是某种设备，诞生于《第一世界》之前...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我一直在工作着。
直到《第一世界》出现，我可能链接到了这款游戏里的NPC，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形象的NPC。
然后我以这个NPC的形象出现在了你们的世界，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萧鹤快速的消化了落落传递出来的消息，落落继续道，“所以，我不是人，对你而言，这很重要吧？”
萧鹤不禁抬眼跟落落直视，他在落落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努力克制着的期待。
“就像你说的，不管戴萌多么接近人类，不是人类，终究不是人类，假的，终究是假的。”
“对我而言，是不是人类这件事情本身，确实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界定。”萧鹤一脸坦诚的看着落落，“因为我们认知中的人类，就是一个独立的，特殊的物种。
但这并不代表人类本身具有任何的高贵性。
现在这个世界很多人都觉得自己还生活在游戏世界里，连真实和虚假都分辨不清楚的人类，真的有多了不起么？
尤其是在经历了最近这些事情之后，我们在巨龙面前，在历史面前，甚至在技术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把你们跟人类划清界限，不是因为你们不配被归为人类，而是因为人类本就不该成为一切生灵追求的终极。
人类，也而不过只是这庞大的宇宙中，某个靠随机性拥有了一定智能的物种罢了。”
落落暗澹的眼神中开始出现亮光，她慢慢直起背，刚准备说话。
“轰！”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响，整个大洲都出现了震动。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