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水一怔，“说什么？”
老人笑道：“说说心里话。”
“没有。”
“真没有？”
“是。”
老人叹息一声，“奶奶如此待你，只因你是赵族希望。”
“希望？”赵若水望着老人，眼中露出疑惑，不解，迷惘之色。
“赵族沦落至此，我的责任最大。人才凋零，身体多病。诺大的家业竟无人继承，真是讽刺。想想赵家列祖列宗为了这份基业，付出多少心血，怎能到我辈就此没落？”
赵若水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老人继续道：“而你，身体恢复健康，让赵族有了希望。只要家族后代有了身体本钱，还怕不能强大？”
赵若水终于明白老人找她来的原因。
“要我做什么？”
老人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叹道：“好好修炼，变成强者，那时，你的血脉觉醒，也许有治疗赵族族病的法子。”
赵若水淡淡地道：“我随时都准备着，为家族做任何事。”
老人忍不住笑道：“傻孩子，你以为要将你用来科研吗，最多只是抽血研究你的血脉而已。”
“无论什么，即便是生命。”
“你这孩子……”
小苑里陷入沉默。
良久，老人道：“也许，是我逼你太紧。太刚易折，以后，你……”
赵若水抢着道：“没关系，我早已准备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你心中想要的强者。”
老人心中叹息，却没再言。独自一个人走回屋子里。
赵若水望向天空。
天空似乎变得更灰暗了。
“滴！”
赵若水打开简讯。
简讯是秦雪发给她的，只有一个地下商场的地址，最后跟着两字：“速来！”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赵若水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
房间里，只有茶，却无人。
“进屋吧！”
秦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赵若水走进屋子，门自动关上，秦雪却未跟进来。
“是我找你。”
声音似陌生又熟悉。
一个翩翩少年，从里屋缓步走出。
俩人对望一眼。
赵若水起身，立即走向门口。
“今日若走，你将后悔终生。”
赵若水止步。
“我有事，非找你不可。”
赵若水转身，冷声道：“你说。”
秦清将通讯护盾墙打开，走到赵若水身旁，低声道：“给我说说赵族先天病历史。因为我找到一些线索，可能与此病有关系，也可能没关系，需要佐证。”
赵若水霍地抬头，盯着他，好半晌，才一字字道：“什么线索？“
“坐！”秦清说时，他已先坐下。
赵若水坐到他对面，胸前起伏急剧不停。
片刻后，秦清柔声到：“赵族病已有多长时间？”
“很长，至少虚实技术流行前。”
“一般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症状。”
“不确定。有的一出生便有病。有的几岁，有的十几岁。”
“症状都一样？”
“是。”
“你的病，彻底好了吗？”
“是。”
“那就好。”
屋子里陷入寂静。
“喝杯茶，压压惊。”
赵若水喝完茶，静静地瞧着秦清。此刻的她看起来与仿真人并无不同。
“你可知落霞矿场？”
“知道。”
“可知紫莹晶矿？”
“知道。”
秦清大奇，惊讶地道：“可知作用？”
赵若水冷声道：“冶炼材料时用来做助溶剂。也可用来装饰屋子，甚至珠宝。”
“装饰屋子？”
“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变得更冷。
秦清低声道：“紫莹晶矿含有辐射，赵族没发现？”
“知道。但用前做了清理，何况含量极少，也无什么影响。”
秦清没有再说话。
“若只是这个线索，告辞！”赵若水站起身。
“等等！”
秦清走到赵若水对面，正色道：“可能实际结果并不是。最近我分析了紫莹晶矿，里面含有辐射，对人身体健康有直接影响。”
“你分析？”
“是。我甚至还去了一趟落霞矿场，那附近的落霞镇早已被污染，环境恶劣，若非靠药物协助，真不敢想象。”
赵若水的眼中有寒芒射出。冷声问：“你怎会去那里？”
“此事以后再告诉你。我可以保证，绝无对赵族有任何阴谋诡计。”
赵若水移开目光，走向门口。
“等等，若水！”
赵若水停下脚步。
秦清走到赵若水身后，在她耳旁低声道：“若水，记住，此事绝对不要说是我提供的消息。而且赵族行动更要隐密，若有发现，绝不可过早打草惊蛇。”
良久之后。
“谢谢。”
赵若水拉开门，走出屋子。
走廊尽头，秦雪守在门口。
“若水姐，走了？”
“嗯。此处有传送通道吗？”
“有，跟我来。”
俩人不久后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秦晴趁机离开，
中州浮空城，公寓。
妮可听完秦清的消息，忍不住叹息道：“赵族沦落至此，不是没有道理的，居然将紫莹晶矿做装饰。愚蠢！”
“我有点不明白，这许多年，为什么自己不测试紫莹晶矿的辐射呢？”
“这我倒是知道一点。”
“哦。”
“矿产开采需要各种资质证明，健康更是重要的一项。想来是评估过没有问题，赵族持续开采这么多年。况且辐射也非立即发作，久了也就逐渐淡忘。”
秦清双目闪动，“发病也应该要检查啊。现今联邦医疗技术水平，总有点线索吧。“
妮可笑道：“能到哪里查？联邦最好的医疗机构之一就在中州。“
“你是说楚族？”
“你若是赵族长，不找它找谁？“
秦清说不出话来。
“哎！”
妮可叹息一声。
“人类真是很奇怪的一个种族，心思太复杂。不专一，很难有重大突破。”
见秦清沉思不语，妮可心中暗赞，这个家伙，遇到大事倒能沉得住气。
“你觉得王族为什么没事？”
妮可眼光闪动，“我没有调查，无法做出推断。但，大体只有两种可能。”
秦清将妮可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一种是王族知情，另外一种是接触的人非王家人。”
妮可笑道：“也可能是接触得少，或者安全措施得当。毕竟他们只是使用，现在都是机械操作，人直接接触的机会少。”
秦清不置可否。
片刻后才道：“别忘了，紫莹晶矿是辐射。”
妮可眨了眨眼，问：“你的意思是？”
“你至少可以暗中调查下那些接触的工人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问题。”
“此事牵扯太大。别打草惊蛇，收集资料就足够了。我想赵族会想法子弄清楚的。只是……”
妮可笑道：“只是代价可能不小。”
秦清沉声道：“代价再大，也必须去做。我担心的是后面局势不可控就麻烦了。”
妮可惊道：“你想到这么远？”
秦清瞪了她一眼，“稳定的生活不好吗？若中州混乱，影响多少人？”
“可不是你说的，有些事非做不可。”
“你这边还有事要我办的吗？”
“暂时没了。韩仪那个家伙老奸巨猾，一个月只与楚族的联络人通一次信，跟踪可不容易。月中过了，应该能有所突破。”
“最近少接触，实在有必要，你可以隐身见我。赌约的事，吸引了不少关注。”
妮可嘟着嘴，傲娇地道：“你也知道啊。我可幸苦着呢。”
“你幸苦了，再见！”
“……”
赵族，一间密室。
老夫人淡然道：“说吧，什么事？”
赵若水站在老人身前，双目射出寒光，调整呼吸平息内心波动，森然道：“我收到消息，紫莹晶矿含有影响人身体健康的辐射。”
“我知道。即便含量不多，但都已经过处理了。”
赵若水缓缓道：“若是没有处理干净，又或者恰好漏了一些呢？”
老夫人瞳孔收缩，慈祥的脸上微现惊容，问：“你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都值得秘密详查。赵族的病，是时候医治了。此事还需奶奶您亲自安排，切勿打草惊蛇。我去修炼了。”
走到门边，又叹息道：“可笑的是我赵族竟将紫莹晶矿作家族至宝，日夜放置于身边。”
门打开又关闭。
老夫人沉思片刻，双手紧握以致青筋凸起，咬牙低声道：“楚囟，你真是大手笔。这笔债，我赵族必将讨回！”
霜雪大陆。
赵若水刚到赵家驻地，值班的一人欣然道：“若水姐，你终于来了。”
“他们呢？”
“先去了。说在老地方修炼。”
“好。谢谢。”
赵若水停留片刻，离开驻地。
那值班的赵族子弟望着赵若水的背影，暗道：“谢谢？我没听错吧！”
技能修炼馆。
一间私人训练室。
一道熟悉的倩影忽然出现在秦清盘坐之地的前方。
“坐。”
“我没太多时间。”
秦清笑道：“那我站起来。”
“谢谢你发的信息。”
“你能来，说明你已想明白了。我很高兴。”
秦清拿出两枚戒指，递了过去。
“希望对你有用。若你缺材料或者有了好武器，告诉我一声。我应该能帮上一点儿忙。”
赵若水盯着秦亲手中的戒指，警惕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应该对你现在有帮助，嗯，好像更方便联系。”
“女生可不能随便收戒指的。”
“哈哈，若水学姐，想多了，就是两件装备而已。”
“哦。”
赵若水将戒指放入背包，道：“还有事吗？”
“没了。记得随时联系。”
“嗯。”
“你在哪里练级？”
赵若水身影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滴！”
秦清打开简讯，只有一句话。
“寒冰洞穴。”
“难怪人变得冷若冰霜。”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