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榕榕生辰的份上，暂且放过那狗东西，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你跟墨景熙，只能留一个。”
主子临走前的密语传音让白辰很想哭……墨景熙算什么东西，这还需要选吗？
氤氲夜色下，云霄内心着实五味杂陈。
这姑娘过生辰的方式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他前辈子要不是烧高香，就是得罪过佛祖，今生才会摊上这么个小祖宗，不仅一肚子坏水，还超乎想像的低级，轻轻松松就将人气得够呛。
这种“成人之美”的好事再来一回，他绝对会拿起屠刀，大开杀戒。
任由夜晚凉风散尽一身戾气，云霄终于停下疾驰的脚步，轻飘飘地落在一栋小楼檐角。
接近子时，此处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慕榕好奇地望着眼前灯红酒绿的繁华盛景，问道：“这是哪里？这里的人都不睡觉的吗？官府不管啊？”
乖乖，原来古人还能通宵达旦的狂欢，夜生活这么刺激的吗？
云霄一噎，不确定她是真不懂还是装无知，字斟句酌地解释，“自从墨王打胜仗返京，皇帝特地颁布敕令，每到十五日金吾不禁，通宵出入无阻。每到这一日，京城的风月场所、酒楼食肆通常过了子时才会关门。”
转念一想，慕榕这大半年的都困在四王府，也不曾涉足这醉生梦死的销金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慕榕。
她听见“风月场所”四字，瞬间来了精神，脑补了一番古代青楼跟小倌馆送往迎来的场面，顿时有点心痒痒。
“现在快子时了吗？好可惜啊！”慕榕十分扼腕，“早知道你肯带我来这里开开眼界，我才不在四王府浪费时间呢。”
“每月十五都能玩通宵，这种好事居然也能落在墨王头上，这几家青楼酒坊得联名给他立碑了吧。”
慕榕一脸惋惜地望着街市......哎，好想逛青楼啊！
她也好想体验土豪为美人花魁一掷千金、争风吃醋的滋味，不过云霄大半夜的带她来这儿，是走过路过，还是不想错过？
“你......在这里有熟人？”慕榕矜持含蓄地问道，“我相信你洁身自好，但男人嘛，交际应酬、逢场作戏也是在所难免，要不你带我进去逛逛，我保证不乱想？”
云霄：“……我还得多谢妳？”
慕榕笑吟吟地拍拍他：“不用，值得信任全是你自个儿的功劳。”
云霄在心中提醒自己，今儿个是她生辰，欠揍就欠揍点吧，总归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犯不着跟她计较。
他抬手指向街角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外头悬着一块空白的牌匾，“那是一家南风馆，最近来了个小倌，妳也见过。”
慕榕呆了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常去的不是青楼，是小倌馆？”
这么重咸的口味......他高岭之花的形象不会破功吗？
她有点接受无能，还没来得及被晴天霹雳打击到，云霄就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不怒反笑：“相信我洁身自好？值得信任全是我自个儿的功劳？”
他恶狠狠地啃上她的唇，辗转厮磨片刻，才压抑着呼吸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那个胆敢调戏妳的游胜魁，人就在这小倌馆。”
大理寺根据一份密报，循线查出游家身为皇亲国戚，竟贪赃枉法、欺压良民百姓，甚至买官鬻爵，大大触了皇帝最恨后宫干政的逆鳞，于是游贵妃一夕失宠，游家树倒猢狲散，游胜魁也莫名被扔进南风馆，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赎罪”。
慕榕被这番来龙去脉给惊呆了，疑惑道：“是你干的？给我出气？”
内心偷偷松一口气，多虑了多虑了，高岭之花的洁癖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云霄不自在地轻咳了声，“白辰干的，想亲眼看看？”至于大理寺是如何得到密报，又为何查得如此起劲......姑且算是天圣国吏治严明吧。
慕榕噗哧一笑，大大方方地搂着男人，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不去，你这么好看，我看你就够了。”
以前过生日，慕榕也会跟要好的同学们约出去野，但是时间一到，老首长派来的人就会准时出现在包厢门口，跟临检似的，将几个青少年一个个安全的送回家。
久而久之，慕榕的同学们干脆拿她当挡箭牌——有她在的场合，家长别说有多放心了。
子时前的最后一刻，一轮皓月当空，月色和湖水交互辉映，柔白的微光将眼前的景致洒上一层银粉，如梦似幻。
慕榕和云霄并肩坐在凝玉轩的檐角，望着缥缈如仙境的湖面，突然有点感伤，生日玩到半夜没人查岗的感觉好陌生啊。
也许是察觉到身边的人儿情绪不对，云霄垂眼看着她，“是累了，还是没玩够？还有别的仇家尽管说。”戏谑的嗓音似乎蒙上一层朦胧的笑意，低沉而温柔。
今天没玩尽兴，还有明年、后年......每一年的生辰，都可以没底线的陪她疯，只要人开开心心的待在身边就好。
只要她说，他就会做到。
慕榕眨眨眼，轻声嗤笑，“不是吧，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哄啊？”她这老灵魂放前世已经二十二了，只比云霄小一岁，虽然他身上有种阅历沧桑、饱经风霜的沉敛，但......她还背着个离过婚的名头，怎么说都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了。
“我这人记性不好，尤其不记仇，想要的都有了，太贪心会遭雷劈的。”她潇洒地说道，把那些微不足道的愁绪抛到脑后。
“没事，我允许妳贪心。”云霄拍拍她的头，小姑娘平时闹腾，偶尔流露出一点脆弱，就让人恨不得将星星月亮都掰碎了拿去讨她欢心。
慕榕乐了，摸摸头上的玉簪，故作沉吟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要什么都行吗？那......你先跟我交个底，”她转头一笑，“你生辰什么时候呀？喜欢什么？”
这可是个放水题，给对象一个撩自己的机会，她信心满满地准备听到“就喜欢妳”的答案，没想到云霄微微一僵，沉默片刻，才淡淡地说道：“二月初二。”
没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