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啊。”慕榕难得敏感纤细的少女心作祟，讪讪一笑，“压着你了？可我没变胖啊。”
她有点委屈，小心翼翼地想挪回树杈上坐好，无意间察觉他肌肉紧绷，耳尖微红，似乎正隐忍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
“我让妳别、乱、动！”墨云霄黑了脸，咬牙切齿地将人逮回怀里，懊恼着自制力全喂了狗。
慕榕闹了个大红脸，无暇顾及湖边那群和尚在忙什么，心想墨王不是高冷禁欲系吗？她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就激动成这样，这......一时之间好奇心胜过廉耻心，她凑到墨云霄耳边，小声地送关怀：“你是不是误食什么禁药？还忍得住吗？”
作为一个曾被暗算的过来人，她颇能感同身受，眼神跟活菩萨似的悲天悯人。
墨云霄无语望天，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的躁动，破罐子破摔地虚心请教：“若是忍不了，妳待如何？”
慕榕想了想，语气深幽，“那我只能舍身相救，没想到在命运的捉弄之下，我俩不能修成正果，于是善解人意的我深怕让你为难，干脆连夜远走高飞。接着你被迫娶了个不爱的大家闺秀当王妃，心底一直对我懊恼愧疚，四处追寻却一无所获，没想到多年以后在街上无意间巧遇一个小孩儿，长得跟你十分相像，好看得不得了，这才发现原来他就是你的亲儿子，而我这些年含辛茹苦......”
“够了。”墨云霄头痛地打断她，“我忍得住，用不着妳以身相许。”
回头就让白辰把京城的话本都给烧了！
慕榕噗哧一笑，她当然知道男人没中招，他越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她就越喜欢逗他，就想看他被拽进万丈红尘、拿她没辙的模样。
此时调戏得够本了，她慵懒地靠在他胸前，继续看戏。
只见一个僧人匆匆走到永安方丈面前，恭敬地说道：“方丈师兄，两位施主并无大碍，船伕虽不知所踪，但多半水性了得，自行游上岸也说不定。”
永安方丈微微颔首，温声道：“阿弥陀佛，天色已晚，不知这两位施主如何处置，还请四王爷定夺。”
墨景熙心知佛门净地多所不便，永安方丈既然开了这个口，他也乐意承这个情，便命司棋上前去盘问一二。
“姑娘，妳是何方人氏，为何画舫会突然起火？船上除了这位公子还有何人？不妨慢慢说来。”
明晃晃的灯火下，翠蝶猛地抬头，苍白狼狈的脸上惊慌失挫，不仅司棋愣住了，连墨景熙都惊讶地开口，“是妳？”
晴雅苑有个长得很像楚晴岚的丫鬟，墨景熙还曾因此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今夜会在白马寺“巧遇”。
翠蝶双唇颤抖，涣散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匍匐在地，不住磕头，“王爷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突如其来的变故，四下一片鸦雀无声，永安方丈见状淡声道：“都散了吧。”
看来是四王府家事，不相干的人就甭围观了。
此言一出，谁还敢看四王爷的热闹，吵吵闹闹的湖边很快就恢复平静，只剩下墨景熙的随从。司棋瞅着王爷的脸色，不敢大意，指着一旁昏迷不醒的男子道：“翠蝶，妳不在府里当差，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此人又是谁？”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府中丫鬟夜半私会情郎，碰巧被王爷撞见，吓人行为不检，了不起挨几棍子逐出府去，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风波。
然而坏就坏在翠蝶是晴雅苑的人，还凑巧惊动了永安方丈，要是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仅四王府颜面无光，连楚晴岚也逃脱不了管束下人不当的风言风语。
翠蝶额头渗着血，一句话都说不完全，“表少爷......表少爷他......”想起方才恐怖的遭遇，羞愧悲愤地无以复加，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是魔怔了，忽地起身就往不远处的大树一头撞去。
司棋大惊失色，还来不及拦阻，只见斜地里射出一道劲风，“啪！”地一声轻响，翠蝶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永安方丈神色自若，轻捻掌中的小叶紫檀佛珠串，默默把这笔帐记在某个兔崽子身上。
司棋惊魂未定，语气放软了几分，“妳这是做什么？有何冤屈，王爷自会为妳作主，何苦寻死觅活？”
翠蝶怔怔地抬眼望向四王爷，原先披在身上的布衾全散开来，露出凌乱的衣裳，衣襟被扯得稀烂，粉色肚兜清晰可见，白皙的项颈间全是红痕......
她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
翠蝶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跪在墨景熙身前，喃喃地哀求：“求王爷作主......赐奴婢一个痛快。”
墨景熙脸色铁青，心中蒙上一层不祥的预感，沉声道：“说吧，这是谁家的表少爷。”
翠蝶望向昏迷不醒的周子晏，不断地发抖，不仅仅是周子晏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她原本被迫要对周子晏做什么。
“奴婢是楚家的家生丫鬟，今日......被送给表少爷当作谢礼。”翠蝶摸着自己的脸，心如槁木死灰。
她所有的恶梦都来自于这张脸，就因为和楚晴岚长得几分相似，就得遭受残酷的私刑折磨。
周子晏是个披著书生外皮的禽兽，不仅用恶劣的手段折磨她，口中还频频唤着“岚儿”，把她当作是楚晴岚的替身——不，连替身都不如，他眼中暴虐的恨意，根本是想致她于死地。
翠蝶恨透了这张脸。
“谢、礼？”墨景熙咬肌一迸，语气森冷，“这位表少爷做了什么，需要大费周章的酬谢？”
名门大户的下人丫鬟，充其量不过是高贵点儿的物件，被当作笼络人心的礼物，也是稀松平常，不值得一提。
但楚晴岚将身边的丫鬟送给周子晏，又何须在白马寺弄条画舫，还差点闹出人命？
墨景熙内心的疑云逐渐聚拢成暴风雨，将落未落。
翠蝶闭了闭眼，泪水潸然流下，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奴婢不仅是谢礼，还......奉命，放火烧了画舫。”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