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感......啧啧,她想矜持略有难度。
“你快去吧。”慕榕小小声地说道:“我等你。”
头低得不能再低,羞赧的模样娇俏可人。
墨云霄满意了,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如凝脂的肌肤,有意无意划过粉嫩的唇瓣。
“我很快就回来。”他低声道。
小王八蛋向来会恃宠而骄,仗着他疼她,一天到晚不负责任地撩拨人,今晚所有忍耐终于到了头,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慕榕眼皮子轻颤,被男人眸底的浓墨重彩勾得晕头转向,脑子不太管用,坑坑巴巴地说道:“也......也不用太快,我还得沐浴......”
沐浴?墨云霄深邃的眼眸燃起一抹艳火。
不想走了!
......慕榕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沐浴怎么了?她心虚什么呀?
她又没暗示什么,也没联想到朱儿神神秘秘张罗的寝衣......尺度对古人来说好像有点儿大呀!
墨云霄担心再逗下去要糟,忍着笑低头在她耳边一吻,“慢慢来,不着急。”
直到他施施然步出新房,慕榕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着急个屁!
形制宽敞的正厅,高高悬着赤金云龙匾,写着“重华堂”三个大字。
从主位以下,一字排开皆是饰以红绸锦缎的花梨木桌,可说是冠盖云集,宗室皇亲国戚、地位显赫的王公大臣全到齐了。
觥筹交错间,以往畏惧于墨王威名而不敢造次的官员们,紧张感逐渐被第一次到墨王府的新鲜感取代。
皇帝端着一杯酒,高高坐在主位,手指轻扣着花梨大理石案,环顾四周,神情显得十分放松,似是欣慰,又有些沈湎于往事的感慨。
此时已入夜,厅外的院落,晕黄的月光穿过花间叶隙洒落,花木疏落有致,交织成一地参差光影。
尽管处处是留白的风景,却无一处不美。
当初墨王没等得及出宫建府就奔赴战场,一去十年,头几年回京述职,来去匆匆,连落脚的地方都选在驿站。
墨天骐干脆拨出先帝留下的一处别院,派出宫里的巧匠,花了几年时间,重新修整扩建成现今的墨王府。
这段往事鲜少有人知晓,墨王府的形制格局,都是墨天骐亲自定下。他曾经深夜对着一排海棠芍药梅花出神,思索该种什么花儿,他的小十三日后住进来,才有回家的感觉。
最终他选了绿萼梅,还是从倾香殿移植过来的名贵品种,又盼了好几年的花谢花开,才等到墨云霄落叶归根。
英雄出少年,小十三也长成了参天大树,反过来让他这个皇兄得以喘息乘凉。
墨天骐怔忡地望向正沿桌敬酒的墨云霄,突然发现小十三真的不一样了。
慕家三兄弟陪着妹婿敬酒,慕安持重、慕易爽朗、慕阳善于交际,弥补了墨云霄的少言寡语。
虽然墨云霄依旧神情淡淡,但唇边始终噙着一点笑意,看得出来是真心欢喜。
墨天骐对慕榕就算还有那么一丁点不满意,也因为这抹微笑而释怀了。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难得皇帝心情好,皇后笑吟吟地举杯,想趁着这个机会闲话家常,修补陷入冰点的帝后关系。
墨天骐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视线扫过皇子们的席位,轻描淡写地问:“怎不见熙儿?十三大婚,他身为晚辈,因何缺席?”
慕太师就坐在下手,虽然听见了,仍无动于衷地与上前敬酒的官员们寒暄,心想墨景熙那破东西不来才好,省得碍眼,坏了他的好心情。
知子莫若母,皇后眸光微暗,方才还想修补的夫妻关系也不想努力了。
墨景熙对慕榕是用了情的,皇后怒其不争,却也怜惜儿子一整天饱受精神折磨,老早就想找个理由让他回府歇着。
墨天骐这爹当的可谓偏心至极,只管他的十三弟大婚要风风光光,却忘了这新弟媳还是前儿媳,错综复杂的关系早就成了京中的笑柄,只是没人敢在皇帝面前提起罢了。
皇后轻轻搁下酒杯,恭谨而略显冷淡:“回禀皇上,兴许熙儿只是出去透透气,也可能他是想着要避嫌,免得坏了皇叔的兴致也说不定。”
墨天骐不置可否,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说道:“皇后,朕过去最欣赏妳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知所进退。哪怕有时聪明过了头,看在多年来的情份上,朕也不愿追究。如今朕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君无戏言,朕既然下旨赐婚,便是认准了这个弟媳,除非十三自个儿毁婚,否则谁也动不了十三的人。”
这话说得重了,皇后心中忐忑,怀疑皇帝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细问,望着身边这个高大威严的男人,心底突然漫生感慨......
今日在奉先殿,皇后恍然想起自己也曾亦步亦趋跟着皇帝,怀着羞怯紧张的心情拜堂完婚。
然而这些年来,后宫不断迎新弃旧,每年都会有几个娇嫩欲滴、貌美似三月花蕊的新人,等着侍奉君侧。
但是在皇帝的心里,究竟有谁能驻足停留?
“熙儿对榕儿是真心的!”皇后冲口而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了,“他俩因误会而分开,如今......熙儿眼睁睁看着榕儿另嫁他人,还得当个称职的晚辈真心祝贺,皇上不觉得对熙儿有些残忍吗?”
这种心情......皇帝不是该比谁都清楚?
墨天骐缓缓望向皇后,似乎想看穿她究竟是话中有话,借题发挥,还是真心在为儿子意难平。
不过是淡淡的一瞥,他就移开视线,落在远处的墨云霄身上。
“慈母多败儿,朕以为皇后是最不该犯这个错误的人。”墨天骐语气毫无温度,“朕的儿子,绝不能是提得起放不下的懦夫。”
言下之意,若是墨景熙还在留恋过去,悲春伤秋,这种优柔寡断的个性可不配作为天圣国的储君。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