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南城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应道，犹如人偶一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你不可以被她操控啊！！“左恒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那群人的控制，一边声嘶力竭的朝他喊道，可是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此刻的顾南城意识已经完全被楚亦柔操控，根本不可能会回应他。
”带下去！“楚亦柔阴沉着脸看向左恒，大声喊道。
”你们在场的这些人看什么看？想好好活着就该干嘛干嘛，以后我就是沧月楼的新主子，平日里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要心里知道在这里谁说了算就好。“
“是……”
“是……”原本就吓得不轻的侍女奴仆们，听到楚亦柔的警告越发害怕起来，连忙点头颤抖着回答道，生怕慢一刻便会祸及性命。
严冬下的沧月楼显得格外寂寥，不过一个时辰，刚刚的血雨腥风便归于了平静，死伤的弟子和奴仆也被迅速的清理干净了，一切又开始有条不紊的继续运行起来，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像是一场梦。
倚风阁内，顾南城替楚亦柔更衣后，便奉命一直守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南城，吃了这个吧。”楚亦柔似水柔情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俯首帖耳的男人，从一个小药瓶中取出一颗红色小药丸，吩咐顾南城吃下。
这个药丸名为噬心丹，让人服下，便可一直乖乖听话，配合摄魂术使用效果更好，毕竟若一直用摄魂术维持极其耗费内力，这个药丸是江擎天交给她的，说是能让顾南城心甘情愿乖乖听话。
顾南城接过红色药丸，毫不犹豫便吞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眼神便不再似之前那般呆滞，看楚亦柔的眼神也格外深情。
“如烟！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顾南城修长的手指，快速抚上了楚亦柔的脸，眼里满是深情。
原本见他神情变化，楚亦柔心中还有些欣喜，可一听他这般说，她的恨意便又涌了上来。
即使在这般情况下，他心心念念的仍是那个如烟！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只得他这般牵肠挂肚。
而她，原以为忍受非人的折磨修习了玄天摄魂术，却仍得不到他的心，她本以为只要能控制他，将他留在她身边，他便会爱上她，可是她还是错了。
楚亦柔眼眶猩红，一把推开迎上来的顾南城，他此刻的热情并不是给她的，她不过是他错认的代替品。
顾南城见她这般用力推开他，便一把上前更加用力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如烟，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么，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楚亦柔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如万千之蚂蚁啃食一般难受，玄天摄魂术第一条禁忌便是不能生情，一旦有了情欲便会如锥刺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么恶毒的武功，在你操纵他人的同时，自己也不得自由，若是一旦生了情欲更会反噬其身。
她曾经做梦都想要顾南城这样抱着她，而此刻这个梦想终于实现时，她却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和屈辱，
因为练这个武功，她受尽了折磨，更是被江擎天告知，一辈子都无法与人行闺房之事，更加无法生儿育女，
而且随着功力的增长，皮肤也会变得粗糙，女性特征会慢慢消失，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滚！给我滚！”楚亦柔一把推开顾南城，将他反锁于门外。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楚亦柔不可抑制的恸哭了起来，原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才猛然发现，就算将顾南城留在身边又能怎样，他心里装着的永远是那个该死的如烟。
良久，楚亦柔终于停止了哭泣，命人打了盆热水进来之后，她便继续将自己锁在了房里。
缓缓将脸上厚厚的脂粉卸下，曾经那个肤如凝脂，貌若芙蓉的美丽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皮肤粗糙，满身戾气的丑陋女人。
楚亦柔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这一年，为了让江擎天信任自己，并传授更多武功给自己，她不惜忍受他非人的特殊嗜好，恬不知耻的去讨好迎合他，为的就是等今日，可真正到了今日，却并不如她想的那般痛快和解恨，这一刻她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了？
她要如烟死，也许只有她死了，她的心才能得到治愈。
夜已深，月光照着地上的皑皑白雪，沧月楼一片银装素裹，顾南城缓缓走在石步道上，如同平日里一样，他的目的地是听雨轩，走近屋子，他便拿出碧玺，看着如烟的容颜，他满意的笑着，她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即使她还没有原谅他，他也感觉无比开心。
*
半生崖悠来居
今日便是风暮云出关的日子，如烟起来时已是正午了，穿好衣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昨夜喝的酒坛子匆匆收了起来，昨夜她半夜又做恶梦了，梦里顾南城来找她，她也很开心再次见到他，只是原本幸福的感觉并未停留太久，不知为何，将她抱在怀里的顾南城，忽然反手便给了她一剑，那一剑正中心脏……
这个梦吓得她惊声尖叫的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那个梦是那般真实，以至于她醒来后都以为自己怕是真的没命了。
思虑良久，长夜漫漫她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坐着等天亮吧。
正好她早些日子，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下发现了一些埋在地里的酒，于是便取来喝了起来，那酒真是好喝，比她之前和左恒一起在无名酒家喝过的桂花酿还要好喝，不知不觉的她便喝了好几坛。
所以到现在她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若不出意外，再过一个时辰，风暮云就该出关了，想想还有些激动呢，毕竟他虽然讨厌，可是不在的这些日子如烟一个人委实觉得无聊，虽然这一年两人在一起没少吵架，可忽然没了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把如烟给憋坏了，所以现在想想，就算是吵架也是好的，自少还有个人说话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