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略略沉默，道：“黑蛇背后，不止一个人。”
宁长缨点点头，递给苏牧一份资料。
“他死得粉身碎骨，没有留下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们查到了他在酒店的入住信息，以及入境身份，自然都是假身份，通过监控留下的影响，我们查到了他的资料。”
“霍尔·贝洛克，血统来自腐国一个古老的家族，事实上，他是一个私生子，血统给他带来的不是荣耀，反而是耻辱。他年轻时参加过战争，退伍后在多国求学，40岁之前已经是世界一流的音乐家，今年，他84岁，在音乐界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在邪魅复苏初期，他觉醒了能力，能力不详，后来他神秘消失了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的经历不详，这次是他失踪后第一次出现。”
苏牧翻着宁长缨递过来的资料，上面有各种他获奖的照片，和某国政要的合影，参加女王晚宴的合影。
“怪不得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人渣味。”苏牧感慨道。
“还记得那本《冰镇骑警》吗？当我们最需要答案的时候，这本书恰巧在一个二手书网站上出现？不早不晚，正是我们最需要的时候。”
“这也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苏牧吃惊道。
“我们追踪卖家账号，发现他的拥有者，在三个月已经死了，而事实上，我们最近还用邮箱和对方通信。”
“一个死人的账号！”
“黑袍执法者本不该出现，偏偏却出现了，大面积扩散，我们知道伤害他的办法，却也促成了他的融合……这样一步步计划，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办到的，黑蛇背后，怕是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神秘组织。”
苏牧点了点头。
邪魅复苏初期，能力者还没有掌握太多力量，没有与和国家机器抗衡的资本，也就是想着利用能力赚点名气和金钱。
但到现在，出现的能力者越来越多，他们的野心已经不仅仅是名气和钱。有人想要长生、有人想要成神，有些人想要的更多……
人只有一个一生，如果有梦想，又恰恰拥有实现的力量，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一个个神秘组织出现，为了各自的目的，已经开始落子。
苏牧看了宁长缨一眼，见她斜倚在沙发上，没有离去的意思。
这是……想要让自己请吃饭？
宁长缨道：“那柄金刀，你真的不准备还回来？”
“呃……”
苏牧脸一黑，上了楼，把正义手电放进去，举着金光灿灿的金刀下楼。
至少好几斤黄金呐，留着唬人也好，就这样还回去，还蛮舍不得的。
“喜欢就留着吧。”宁长缨忽然道。
“真的假的？”苏牧简直不敢相信。
“你这次立了大功，天子尚不差饿兵，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这柄金刀，就算给你的奖励。”
“领导，你真……不愧是领导。”
宁长缨起身站起，苏牧送她离开小楼，站在屋檐下，宁长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
“起风了，冬天要来了。”
苏牧紧了紧衣领，道：“是呐，领导你是想说，我们都要做好过冬的准备嘛？”
“我是想说，你要是敢说出去的话。”宁长缨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道：“你就过不去这个冬天。”
“什么？”苏牧一愣，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咖啡色毛衣上，随即恍然大悟：“哦哦哦，我这个人嘴巴最严，啥也不知道。”
宁长缨迈步离去。
苏牧回到小楼，拆开刚刚收到的快递，里面是一柄崭新的小提琴。
……
钱蕾一直在外面等候宁长缨，直到宁长缨坐到副驾驶座上，她才发动了汽车。
“你感觉他怎么样，有没有异常？”宁长缨。
“他的思维很敏锐，反应也很正常，眼神松弛，似乎没有被噩梦所影响。”
“这是你看到的，我看到的是，我对他下了两次命令。”
钱蕾知道，宁长缨的能力是『命令』，这个能力强大到可以让顽石点头。
“他的反应呢？”
“他没有反应。”宁长缨道：“两次命令，我一次让他给我一杯水，他无动于衷。”
钱蕾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道：“第二次呢。”
“第二次不提也罢。”宁长缨脸上忽然一红。
钱蕾皱起眉头，她的能力是测谎，根据一个人的微表情，判断真实还是谎言。
宁长缨现在的反应，难道在自己离开后，小楼内发生了啥不可描述的事。
“不许对我使用能力，这是命令。”
为了避免钱蕾对自己使用能力，宁长缨选择对她使用能力。
这就是钱蕾为啥身边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没人喜欢跟一个能看穿所有秘密的人一起玩耍。
吱呀。
汽车忽然停在路口，钱蕾下了车，回过头，看到苏牧站在二楼阳台上，缓缓拉响一曲小提琴。
身姿挺拔，持琴标准，音乐随风飘到这里，已经足够称得上悦耳。
二人倾听很久，才驱车离开。
……
苏牧神情专注，奏响音乐的同时，已经进入梦中。
梦中有一条小小的黑蛇，目光呆滞的盯着苏牧。
确切来说，上次事件自己获得的不是一件遗留物，而是两件。
另一件，在自己脑海中。
黑蛇临死前的反扑，扑向苏牧，然后他就真的死了。
意识湮灭，没有意识，只有能量，变成一条黑蛇小蛇。
苏牧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霍尔·贝洛克的一生，不用看宁长缨带过来的资料，苏牧也比任何一人都要了解。
就像看一部长长地电影，走马观花就是一生。
苏牧之前从没有碰过乐器，现在也可以流畅地演奏小提琴。
而且，外语水平突飞猛进。
通过他的记忆，苏牧已了解到他背后有一个背后的组织，但这个组织的真实模样，连霍尔·贝洛克都不知道，好像，他也只是一个外围成员。
现在，他的记忆碎片留在苏牧脑海中。
这让苏牧想到一件事，如果记忆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掠夺或给予，那是不是说明，它也可以被篡改和删除？
苏牧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望着地平线。
被篡改记忆的，究竟是自己，还是整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银杏叶哗啦啦飘落，被长风卷到空中。
起风了，大概冬天真的要来了。
除了不能泄露大领导不穿内衣的秘密。
自己也要做好过冬的准备。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