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经正坐的无聊，猛然看到赵惇走了出来，脸上有着忍不住的惊喜。跳起来抓住赵惇的肩膀，五经大叫道：“少爷，你可算出来了，怎么样？”
看到五经脸上的急切，赵惇轻摇脑袋，平静说道：“这次受伤极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五经脸色顿变，叫道：“真的，那怎么办？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疗伤，身体要紧。”
“对！”开口的是王博。听到五经的叫声，王博立即走了出来，满脸关切的望着赵惇说道：“子昂，身体要紧。你伤的这么重，最重要的就是疗伤，千万别伤了经脉留下后患，影响武道。”
点了点头，赵惇却是说道：“我还真要安心调息一段时间，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伤势已经压制住，只要不动武，并无大碍。大军怎么样？”
王博张口说道：“乌拉尔族已是名存实亡，今日，南宫瑾以乌拉尔族为中心，兵分四路扫荡四周，明晚返回。”
再次点点头，赵惇张口说道：“这次兵分三路扫荡图也江以东，我们的速度最慢，恐怕宋鹏和赵奇已经赶往图也江。明日南宫瑾返回，后天开赴图也江。”
望着赵惇，王博点点头却是张口说道：“子昂，你安心疗伤就好，不要再管这些，我和南宫将军自会安排。另外，你伤的不轻，就不要再来回奔波了，先让五经护送你返回大营。”
这次，赵惇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苍白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笑意，道：“我如何能将小博你一人留下？这样，明日咱们三个先行返回大营，至于玄甲卫，我自有安排。”
王博对赵惇这个笑容极其熟悉，小时候每次想到什么鬼点子都是这副笑容，只是今日，并非再去捉弄人而是决策千军万马，鬼点子已成为智计。
望了赵惇片刻，王博突然笑了起来，点头说道：“那好，子昂你是一军主帅，小博我自当服从。”
听到王博的话，赵惇有些想笑，只是笑声到嘴边却是化作咳嗽声，看得五经赶忙将他扶住，叫道：“少爷，你别激动，先疗伤、先疗伤。”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神间的激荡，赵惇挥手示意两人没事，张口说道：“小博，知道周褚吧？”
王博听过周褚这个名字，却也只是知道他父子二人都是江阳名士，其他则一无所知，而听到赵惇的话，王博瞬间猜到他心中所想，将玄甲卫交给周褚。心底吃惊，王博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笑道：“怎么，子昂你要将玄甲卫交给他？”
未等赵惇回答，五经倒是张口叫道：“怎么，少爷你要将玄甲卫交给一个书生，你脑子没受伤吧？”话到最后，五经抬手摸上赵惇的脑袋，似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推开五经，赵惇点头说道：“把玄甲卫交给他，就是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有宋鹏和南宫瑾在，无碍。”说话间，赵惇已抬起了脚步。
听赵惇如此说来，王博越发好奇，迈步跟了上去。见此，五经跺跺脚终也走了出去。
寻到周褚时候，他正一个人眺望星空，虽是一身黑色甲胃，然而落在众人眼中，一月下独酌的隐士。
望着周褚的背影，王博眼中有过一抹异色，而此刻，周褚已经转过身来，躬身拜道：“见过将军，王监军，五将军！”
这次，王博秘密而来知道他身份的极少，听周褚一口道破王博的身份，五经眼中有寒光闪过，不由握住了横刀，却是被王博阻止。
拍拍五经的肩膀，王博张口问道：“先生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直起身子，周褚张口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公子举手投足间充满自信，笑容温和却不容人置疑，一看就身居高位，又能够让驸马爷、五将军陪在两侧，除了王监军，还能有谁？”说到这里稍顿，周褚接着又道：“只是，王监军竟能够深入草原，此等豪情，草民佩服！”话到最后，周褚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望着周褚，王博哈哈笑了声，道：“还真是个趣人，怪不得子昂敢把玄甲卫交给你呢？”
顿时，以周褚荣辱不惊的心境竟是愣了下，满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赵惇，望着只见过两面的驸马爷，玄甲卫统帅。
在周褚的注视下，赵惇轻点脑袋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望向了夜空，张口问道：“周兄刚看什么呢？”
终是心志坚定之辈，周褚很快已恢复平静，再次将目光放在星空上，缓声说道：“我在想，这浩瀚夜空，究竟有没有神仙。”
点点头，赵惇张口说道：“看来周兄还没能释怀。”
沉默片刻，周褚轻点脑袋，道：“可能吧。周某参加武试加入玄甲卫，是不想错过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战，不曾想玄甲卫这支利刃，竟先落在无辜百姓、妇孺老弱身上。”说到这里稍顿，周褚轻叹了口气，道：“或许，这才是战争，周某，也只能当做红尘炼心。”
当周褚的话落下，赵惇竟是笑了起来，淡淡的笑容，似自嘲似不屑，亦或，只是好笑。当笑声落下，赵惇张口说道：“我本还在猜测，是张悟还是吴宗道先问这个问题，没想到竟是周兄。”说到这里顿了下，赵惇转口说道：“刚才，周兄问天上有没有神仙，我倒觉得一定有的，不然何以有这人间炼狱。”
这刻，周褚不由望了赵惇一眼。黑色的盔甲，苍白的脸庞，冰冷的笑容，就似一尊坠入凡尘的杀神，只是未等他开口，五经再忍不住大叫起来，道：“什么神仙，我听不懂，不过，不杀他们，我大齐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被杀，这几十年来，死在漠北铁蹄下的还少吗？哼，死贫僧不死贫道，杀他们总比他们死我大齐百姓好。”说到这里，五经直直盯着周褚喝道：“没想到你也是酸儒一个。少爷，咱们走，将玄甲卫数万将士交到他手上，我可不放心。”
赵惇并没有搭理五经，而是接着刚才说道：“年末，本将随越骑尉进入漠北，区区五千人，灭鹰部、狼、火部，杀右旗主将扎古、左旗主将查、风卫统领乌勒，而且，张将军还曾马踏金帐。”
这次，不仅周褚吃了一惊，便是王博和五经，脸上也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五经更是张口问道：“当真？”
盯着浩瀚夜空，赵惇的脸色极其平静，继续说道：“以千余人冲击漠北金帐，此战，众将士全部战死无一幸免，而且，巴特尔下令将众将士的脑袋全砍了下来，摆在城门口，至于张将军，脑袋悬在金帐上，周兄可知这是何意？”
根本不用想，周褚也能明白巴特尔的意思，将越骑尉众将士的脑袋摆在门口，自然是要漠北诸族引以为戒，至于将张超的脑袋悬挂金帐之上，则是头悬长剑，其用意不言而喻。这刻，周褚的神色再次有了变化，心底有过一声叹息，而监军王博更是叹道：“伏波唯愿裹尸还，定远何需生入关。莫遣只轮回海窟，仍留一箭在天山。回京后，我一定上书皇上，册封张将军为忠义大将军，立忠义碑，永镇漠北。”
此刻，赵惇接着又道：“看到张将军的脑袋，我愣了半天，却不敢将他的脑袋取下，哼，若不能马踏金帐，本将有何脸面取回张将军的首级。所以，本将一定要马踏金帐。”说到这里，赵惇终是将目光收回，望着周褚问道：“周兄，与越骑尉相比，你可知玄甲卫少了什么？”
沉默片刻，周褚张口答道：“血气。”
点点头，赵惇张口说道：“玄甲卫众将士武功虽高，却是少了血气，而没有这股血气，一群武夫罢了，根本算不得士兵。哼，一群乌合之众，如何马踏金帐。”
望着赵惇冰冷的脸庞，尤其是他的眼神，周褚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他赵惇，不知不觉中他已坠入毂中，现在不要说反驳，他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赵惇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星空中，神色平静的说道：“我受了伤，极重，若无突破，一年半载都不能能够痊愈。”
撇了赵惇一眼，周褚也将目光放在无尽夜空上，淡淡说道：“将军放心，有这三万玄甲卫，就是巴特尔亲至，周某也能周旋一二。”
赵惇明白周褚的意思，何况他自称周某而是不是末将，其用意再清楚不过了。点点头，赵惇脸上有过一丝笑意，道：“周兄大才，本将自然放心，只是玄甲乃圣上钦点的，里面尽是武功高手，若只有虎、豹这两部残余，说出去未免寒碜，所以，劳烦周兄了。”
话到这里，赵惇转身迈出了脚步，同时说道：“本将今晚就折返大营，等周兄返回，子昂定敬茶一杯。”
看赵惇突然离去，王博心底叹服同时也有着一抹好笑，冲周褚笑道：“我也静候先生佳音，告辞。”
望着赵惇和王博的背影，周褚突然笑了起来，道：“这倒也是个趣人。”轻摇脑袋，周褚也随之离开，而当众人都离开后，两道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正是无极观吴宗道和天龙寺张悟。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