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以寒的眼中带着懊悔，“如果那时不是我非要带她外出，她就不会误食那个鬼东西，得到这股恐怖的力量。”
“当时的她还太小，如果听其任之，泠的身体早晚会被破坏掉，我们的父母为了让泠可以平安长大，耗尽毕生修为，为她压制住那股力量，从此，她就陷入了上万年的沉睡。”
修为耗尽，就没有了长远的寿命，所以，他们的父母没能等到泠醒过来。
以寒对泠只字不言，独自承受着痛苦，一瞒就瞒了她数万年。
“我一直呆在外界，就是为了找到摆脱那股力量的办法，”以寒的双手捂在脸上，声音喑哑，“但不光没有找到，还把泠忽略了，你说得对，我不称职。”
他不希望泠有多么强大，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不，是我错了，我要为之前的出言不逊说声抱歉，你是一个好哥哥。”东倾黎垂眸看着手腕上的血戾印，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也会帮忙，和你一起，帮泠找到解决的办法。”
以寒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表情，诚恳地道了一声谢。
泠的情况越来越差，失控时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强，这不是个好兆头，东倾黎的帮助，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以寒的内心不可否认地被触动了，对东倾黎的印象彻底改观。
训练东倾黎本来是受人所托，但现在，以寒多了不得不帮她的理由。
“这是第七层的塔碑。”以寒将一个巴掌大白色的物什丢给东倾黎。
“为什么要给我，不是因为这几句好话心软了吧？”东倾黎扬眉笑道。
以寒的表情淡然，“第七层的考验就是在泠的手里活下一天，你早就完成了。”
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每天都会失控的泠，推迟了好几天才发作。
“所以你骗了我？”东倾黎的笑容一噎。
以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反问道：“谁让你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在这之后，东倾黎和以寒的交流不再那么针锋相对，而且以寒还罕见对泠嘘寒问暖，让泠受宠若惊。
一个月过去，在以寒的指导下，东倾黎的进步飞速。
不仅以寒对东倾黎的资质有了了解，东倾黎也对以寒的实力叹为观止。
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怪物，她之前竟然猜测他只是炼神境，真是看走了眼。
以寒多在外界，所以他与人对战时，会在不让对方察觉的情况下，刻意压低自己的修为，维持在一个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合适范围。
修为越低才越容易压制修为，对于虚无境的强者来说，自身的灵力储备与身体素质都趋近于无限，就算压制修为，别人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不同。
但以寒却能做的悄无声息，足以证明他对自身灵力的绝对掌控，包括日常对泠的压制，为了不伤到她，从未动用过真正的力量。
“东倾黎，第九层与第十层只需要你撑过一个时辰就能通过，我提前告诉你这些……是想问你，想不想赢？”某次训练之后，东倾黎被以寒叫住。
“能赢，我当然不想输。”东倾黎不假思索道。
以寒面容瞬间严肃：“往后的修炼会更苦更累，还有可能会死，你不怕？”
“我怕，但你会让我死吗？”东倾黎的眼里闪烁着光，“况且，我也不会让自己死在这。”
“好。”以寒第一次在东倾黎面前露出了笑容。
以寒对东倾黎的要求愈发严苛，每天都变着花样的训练她，不，与其说是训练，称之为折磨更合适。
他下手毫不留情，用地狱般的手段，让东倾黎不断在生死一线徘徊，旨在激发出东倾黎体内的潜力，让她身上的两副经脉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这就站不起来了？”以寒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就这样还想赢，做梦去吧。”
“哥，你住手，他已经不能动了！”泠实在看不下去，用身体挡在了东倾黎的前面。
一只流着血的手却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身后传来东倾黎虚弱的声音，“我……还能动！”
东倾黎推开泠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眼底闪烁的光芒灼人，她声音依旧坚定：“再来！”
直到她彻底站不起来，一天的训练才结束。
“哎呀，是谁说要让人家缺条胳膊少条腿的？”执白强忍着笑意道，“真难想象你竟然会对一个外人这么上心。”
执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以寒时，他的样子。
衣衫褴褛的少年，满身伤痕，而身后背着的少女却毫发无损，穿着精美整洁，正睡得香甜，像是被少年掠来的那家小姐。
他闯入浮屠塔的第一层，开口便道：“塔主出来，我们要和浮屠塔签订契约。”
那人说只要与浮屠塔签订契约，妹妹体内的力量就不会疯长了，他就还有救回妹妹的机会。
执白本来不想搭理他们，却未曾想这位少年竟然可以随意进出浮屠塔。
以寒不光目标明确，实力也强大的惊人，执白不现身，他便将来到第一层的试炼者统统打伤丢出去。
接连几个人惨遭毒手之后，执白终于出现了。
“你怎么找到的浮屠塔，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执白虽然是浮屠塔主，却早已身陷囹圄，对以寒根本无可奈何。
“有人帮忙。”
执白继续问道：“谁？”
“不知道。”以寒声音冷漠。
执白被他磨地没脾气了，“算了，只要你能打败这一层的守护者，就可以留下。”
兄妹两人瞬间被转移到第七层。
第七层曾经的守护者是一只大毒蛛，执白耍了个心眼，估测以寒的实力之后，有心想让他受个教训。
同类对同类，才有趣。
以寒看着面前巨大的毒蛛，知道自己敌不过，竟然放下了泠，收回了下在她身上的毒，后退几步。
泠顿时睁开眼睛，眼中充斥着浓郁的红色，掀起黑色的鳞粉扑向巨大的毒蛛，毒蛛昏厥，泠也倒在了地上。
事先将自己裹在茧里的以寒不紧不慢的拿出匕首，手起刀落，毒蛛便身首异处。
之后，执白认命的收下两人，也知道了以寒这样做的理由，对他随意出入浮屠塔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里只有妹妹的以寒，竟然破例对东倾黎这么上心，执白实在想不通。
“他说要帮我。”以寒道。
执白抽了抽嘴角，“然后你就信了？”
“他喜欢泠。”以寒对妹妹的魅力异常自信。
执白：“……”
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
本章结束